裴宅。
顾温暖的房间里正缓缓的播放着一段钢琴曲。钢琴的音色单纯而丰富,盈盈亮亮。
琴曲则清冷如同钢珠洒在冰面上,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顾温暖如痴如醉的闭着眼睛,十根手指在空气中轻盈的飞舞着。
她幻想着自己就在弹奏这段曲子,幻想着就坐在演奏厅的聚光灯下,自由自在展现自己的那一刻。
只是,睁开眼睛,她看到的却是那双还不算十分灵活的手指。
沉睡了五年,她的手还无法完成这样一段高难度的曲子,不过她有信心,今后一定能一点一点恢复,慢慢找回感觉。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顾温暖美好的憧憬。
带着酒气的裴亦琛黑着一张脸进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野蛮的将她扔到床上。
“你,你干什么?”
顾温暖吓了一跳,瞳孔瞬间放大。
可她这句话还没说话,裴亦琛大手一挥,撕拉一声,扯碎了她身上的衣服。
“你......”
顾温暖顿时吓得放生大叫。
可暴怒的裴亦琛却好像发了疯一般,宽大结实骨节分明的手毫无顾忌的触摸到了她温软如玉的肌肤。
被他粗粝的大手摩挲着阵阵酥麻,顾温暖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一颤。
“裴亦琛,你个禽兽!”
顾温暖拼命挣扎着推他,身体使劲往后躲,一只手不小心碰到里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的心也被那一阵刺耳的声音悬得老高。
“你不能这样对我,裴亦琛,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眼神却依旧倔强,只不过,眼泪却又一次不争气的顺着白皙的面颊滑落下来。
自己来裴家,是帮姐姐照顾生病的小外甥的,怎么能几次三番跟姐夫发生这种事情呢?!
她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被白智慧搅得心神不宁的裴亦琛却好似没听到。他低下头,狠狠的咬住她粉嫩的唇。
“唔!”顾温暖疼的紧紧闭上眼睛,整个人早已经缩成一团,脸上更是写满了惊恐。
“你为什么要强迫我?裴亦琛,你不能强迫我做这种事情!”
裴亦琛尝到了眼泪的咸苦,听到了她呢喃的哽咽,心头忽然起了怜悯,松开了手,恰好碰撞上她那双带泪的眸子。
又在他面前装可怜了!?
裴亦琛一伸手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古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写满了嘲讽。
“顾温馨,就凭你哭着喊着想尽办法的偏要嫁给我,就凭你花了我们裴家那么多的钱,就凭你利用我裴亦琛的关系网获取利益,你就应该为我提供服务,各种服务,你听明白了吗?!”
裴亦琛的眸子里带着煞气。
顾温暖一口气噎在胸口,她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也是到此刻,她才猛然间想起了母亲无意当中跟她说过,姐姐好像真的挥霍了他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还把他的无限黑卡拿走了。
自从她醒过来,发现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还是顾温馨,似乎跟记忆当中那个姐姐判若两人。
不,不止是姐姐,还有父亲。
一个月前。
父亲顾昌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满身酒气。
“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温暖才刚刚醒过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需要我们帮她慢慢的重新开始,你能不能在孩子的身上多花点心思?”
房间里的顾温暖躺在床上,听到母亲一如往常的唠叨。
母亲秦若兰原来是一位很优秀的妇科医生,后来为了更好的照顾体弱的她,辞职回家,变成了一名专职的家庭妇女。
好像从那个时候起,母亲就越来越爱唠叨了。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出去是谈业务,忙应酬,想办法把我的公司做的更大更强,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公司里的事情很多很忙吗?!”
刚刚回家的父亲却不以为然。他含含糊糊的声音很大,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会被房里的顾温暖听到。
“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是为了应酬,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搞研究搞科学的人,你根本就不是生意的那块料。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温馨给了你很多钱让你开公司,又暗中联络了很多裴家生意上的伙伴照顾你,帮你,可老顾,你觉得这是长久之计吗?”
母亲的言语当中充满了担忧。
“你给我闭上嘴吧!裴家的关系网不用那也是浪费,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更何况我不去挣钱,你们吃什么喝什么,摸摸你脖子上的项链,你知道要用多少钱买回来的吗?!还有温暖多年来的医药费,那都是钱!”
父亲似乎生气了,甩开母亲大步回到了书房。
书房的房门震的山响,床上的顾温暖也彻底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才醒过来没几天,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甚至连时间线都还没搞清楚。
也是一直到今天,听到裴亦琛这些话,她猛然间才想起了这些事情。
他说的没错,姐姐不仅花了他的很多钱,还给父亲开了间公司,甚至是依靠着裴家的关系网,父亲的公司才能够得以维持。
还有,自己昏迷的五年里,那些高额的医药费,大概也都是裴亦琛的钱吧!
认真算下来,自己的确欠他的。
顾温暖心中惭愧。
“裴亦琛,你放心,等我的这双手好了,我就能自己挣钱了。”
想明白了,顾温暖又忽然来了气势,她用力地推开裴亦琛,倔强的站在他面前。
裴亦琛眸光带着探究意味,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你别看我。”顾温暖红着脸,光速给自己套上一件宽大的外套。
袒露着胸膛做保证,说自己能挣钱,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那个……”
她轻轻咳嗽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裴亦琛,你相信我,等我手好了挣了钱,我会把所有欠你的钱统统还给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自己挣钱?
开什么国际玩笑?!裴亦琛斜躺在床上,轻轻晃了下那双交叠在一起的笔直的大长腿。
他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戏谑,好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