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溪依靠在床头,用被子紧紧握住自己,眼神惊恐不定,嘴唇也在颤颤巍巍好像在说什么。
就算是被蒋柔羞辱,都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但方才一席梦话似乎牵扯到了她更为巨大的痛苦。
一番平稳情绪后,薛紫溪的泪水早已浸湿了秦煜的衣服。
秦煜感受着胸腔的湿润,心里愈发自责起来,滔天的杀意迅速将泪水蒸干。
半晌过后,薛紫溪终于开口了。
“当年我毁容之事,闹得全城皆知,一时间成为家族众矢之的。”
“蒋柔不满先前我抢了她的风头,借此发难于我们蒋家,而失去容貌的我,对家族来说已经成为弃子一枚,为了不连累家族。”
“他们决定将我交给蒋柔处置!”
秦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商人这般重利轻情的嘴脸让秦煜产生一股无名之火。
“那你梦中说的,堂哥薛*超又是怎么回事?”
薛紫溪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一切都落在了秦煜的眼里。
“就在要将我交出去前一晚,薛*超他来到我的房间。”
话至此处,薛紫溪扯住被子紧紧裹住胸口,两行清泪划过脸庞,痛苦说道:
“他!他想要强暴我!”
轰!
“畜生!”
“妄为人形!”
秦煜攥紧拳头,狠狠砸向墙面。
思绪如潮水般将薛紫溪彻底淹没在注定悲剧的那一晚。
秦煜感受着怀里颤抖不止的薛紫溪,满腔怒火驱赶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失神许久,感受到秦煜的陪伴,薛紫溪鼓足勇气接着哭诉道:
“他趁我不注意,一把抓住我的脚踝,不断扒拉着我的衣服,我、我不想被人这么不明不白毁了清白,何况想玷污我清白的人是我的堂哥!”
“我不断拼命挣扎,可是没想到,薛*超,他竟然。给我下了药!”
“我慢慢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呜呜呜。”
薛紫溪说出的每一个字,像是扎在秦煜心头的刀,因为一切因他而起!
如果他能在山上更加刻苦修炼,早一点下山,早一点回到薛紫溪的身边,那么她就不会因为自己吃这么多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秦煜眼眶被泪水打湿,鼻子一酸。
薛紫溪承受了远比他想象更深的痛苦,他任由眼泪风干,伸出手轻轻拭去薛紫溪的泪水。
“紫溪,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薛紫溪依偎在秦煜怀里,痴痴地说道:
“薛伟超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肥水不流外田,让我从了他,让他成为我第一个男人。”
秦煜听着薛*超的兽性,想到薛紫溪因此受到的伤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怒火灼烧着他眼神中的理智。
“他让我喊他老公,我没有从了他,没想到换来的是薛*超的变本加厉,他更加卖力地撕扯我的衣物。”
听到这里,秦煜胸口好像被万斤巨石压住,开始大口喘着粗气,鼻息之重宛如一头处在暴走边缘的公牛。
“我慌乱之下打碎了玻璃杯,用碎片不断挥舞,划破了薛*超的脸。”
“我趁他疼痛之际想要逃跑,却发现全身乏力。”
“于是我狠狠扎了一下自己的腿,用疼痛刺激着自己。”
秦煜想到检查伤口时,她小腿上那道森然露骨的疮口,没想到又是承载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遭遇。
秦煜摊开紧握的拳头想抚摸薛紫溪,却发现手心早已攥出鲜血,但这些疼痛远远不及薛紫溪为她承受下的万分之一!
酒店玻璃制品终于承受不住秦煜滔天怒火,全部炸裂!
嘭——
守在酒店门外的青玄、血月二女相互对视一眼,听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还有那玻璃震碎的声音,二女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忌惮之色!
强大的恐怖气势自房间蔓延而出,两人心中骇然。
少主与女主不是刚团聚吗,怎会如此震怒?
……
“那时候,我还想再见到你,我还不想死,但是我不死就会受到凌辱,到时候就真正没有脸面再见到你。”
“那一晚,薛家就是地狱,薛家人就是魔鬼!”
“自知此生再难与你相会,我趁着薛*超疼痛之际,朝着窗口纵身一跃想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可惜天要亡我,楼层太低,我没摔死,摔断了腿,彻底失去了逃出去的可能。”
“薛伟超一路追下来,朝着我的脸上狠狠扎了三刀。”
“若不是蒋家要人,恐怕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过往的残酷回忆,不会随着年岁而消减。
或许是痛苦太深,或许是回忆太深,那一晚薛家众人狰狞嘴脸浮现在薛紫溪眼前,只听她突然惊恐大喊道: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也是薛家人啊!”
秦煜看到薛紫溪双目无神,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薛伟超这等惨绝人寰的畜生苟活于世,是老天爷瞎了眼!
既然如此,那我秦煜便替天下生灵清除这等人渣!
随后,秦煜看着呆滞的薛紫溪,柔声道: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以桃李一处开!”
“我不仅要让你容貌恢复如初,我还要亲自登门踏灭薛家!”
“我要让薛*超的死,来抹去这么多年你受的苦!”
薛紫溪背过秦煜,看着她那愈发颤抖的背影,秦煜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伸手按在她头上的穴位,助她睡过去。
一副龙明十二针,曾就无数人于病痛。
今日秦煜握在手里,却分外沉重,双手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