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身子一歪,清冷眉宇间,隐着三分厌恶的走到一边。
她扑了个空,安了假体的鼻子也撞瘪了。
乔小鱼盘着腿,眼泪汪汪的捧腹大笑,揶揄道:“哈哈哈……白小姐,你这鼻子做的不咋地啊,硅胶都露出来了,真丑,丑的我都要做噩梦啦!”
白茜若被好一通奚落。
可她在墨尘修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她抹了抹泪,凄凄惨惨的咬唇道:“尘修哥,以后这墨家我怕是再不敢来了,有她乔小鱼在,我心思没她歹毒,躲着便是了。”
“嗯。”
墨尘修不冷不淡的出了一声。
“?”白茜若目瞪口呆。
他又理了理衬衫袖口上的蓝宝石袖口,把她当空气一样,从她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
走到乔小鱼面前,冲她伸出一只手来,“起来,地上凉。”
一股冷沉的暗香袭来。
带着一点龙檀玛瑙的味道,前调稳重内敛,却偏阴寒,中调和后调更衬得这男人如无字天书一般,引人一窥究竟。
她看得恍惚了一瞬。
似乎在记忆的深处,也曾有过那么一缕暗香,陪着她度过最可怕的那个夜晚……
软软小小的掌心被握住。
乔小鱼还在愣神,刚从地上被拽起,脚下一个踉跄,人就倒进了墨尘修的怀中。
白茜若厉声斥道:“乔小鱼,你青天白日的就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脸啊!”
说的好像她刚才没想勾引一样。
只是人家墨少没给机会罢了!
乔小鱼故意黏在墨尘修身上,得意兮兮的瞥了一眼快要气炸了的白茜若,又撒起娇来,“亲亲老公,人家大清早的就被诬陷栽赃,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
可白茜若非要跟她过不去,她也只好以牙还牙了。
墨如画站出来,气呼呼道:“尘修,你不要听乔小鱼胡说八道,我刚才都看到了,分明是她为了陷害茜若,就故意将茜若打晕之后,再放入那恶心的虫子,药箱里的,也一定是她搞的鬼!”
“白茜若是我爹是我妈啊,我干嘛非要对她这么上心?害个人还需要这么麻烦?一针扎死不就得了?”
乔小鱼葱根一般的纤细手指一动,指间银针寒芒忽闪。
墨尘修侧目。
那沉寂如深海的黑眸,此刻像是被什么掀起一层层涟漪,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番。
刚才用针的内功底蕴,当真不俗。
看来乔家这丑女,刻意隐藏起来的本事,远远比他已知的还要多。
既如此,该是尽快送走才是!
“尘修哥,我不想让你为难,还是我走吧。”白茜若捂着嘴痛哭,作势就要委曲求全的离开,人也吓得瑟瑟发抖。
墨如画把她拽住,护在身后,又瞪着乔小鱼,对墨尘修道:“尘修,茜若受了这等委屈,你必须要为她主持公道,决不能轻饶了那心思毒辣无比的丑八怪!”
话音未落,客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块清晨的光斑自窗外透进来,笼在墨尘修身上,影子被拉长,所及之处,唯乔小鱼眉眼弯弯的一点不紧张。
白茜若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沁出密密匝匝的一层湿意来。
蓦的,一道沉缓的男声响起,“道歉。”
墨如画立时冲乔小鱼吼道:“听到没有?尘修叫你给茜若道歉!”
白茜若收住眼泪,羞涩的看墨尘修一眼,余光睨向乔小鱼时,早已嚣张万分。
哼!一个丑陋十足的乡村土包子,还想跟她抢尘修哥。
她也配?
尘修哥还是最疼她的,不然,也不会让乔小鱼当众道歉了!
可紧接着,墨尘修又补了一句,“白医生,请你立刻给我的夫人道歉。”
没有正式退婚之前,乔小鱼依旧是墨家的主母,他的妻子。
而是非公道,他刚才在书房,调取了二楼走廊的监控摄像,看得真真切切。
虽然角度瞧不清乔小鱼的一举一动,却能肯定的是,两人起冲突,白茜若挑事在先。
墨如画也看了视频,一张容颜精心描画过的脸,尴尬非常。
她恨铁不成钢的对白茜若训斥道:“茜若,即便乔小鱼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该对她动手啊。”
“长姐,她还用血清虫诬陷我!”乔小鱼从墨尘修怀里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友情提示道。
白茜若死鸭子嘴硬,“我没有!尘修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昨晚是乔小鱼先言语羞辱,我才……我才一时不忿,动了手!”
监控摄像头没有收音功能。
她怎么说都没证据。
墨如画又一直视她为救命恩人,更是偏帮着,“尘修,我相信茜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这个乔小鱼心狠手辣也是有目共睹的,依依还在医院里住着呢,你可别忘了!”
“白医生,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立刻道歉!”
这回语气加重。
字里行间,仿若阴风怒号,吓得几个从客厅经过的佣人都腿软的走不动道。
白茜若心头一凛,咬牙切齿的道一句,“对不起。”
语速太快,声音都糊在一起了。
乔小鱼鼓着腮帮子,无语道:“你说啥?我没听清!”
“乔小鱼,你不要太过分!”
墨如画气恼。
白茜若装可怜的看向墨尘修。
墨尘修面无表情,“再说一遍。”
“尘修哥!”白大小姐快崩溃了。
墨如画想说和,但一对上弟弟阴恻恻的眼神,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从小是看着这只野狼崽子长大的。
他那杀伐果断的性子,即便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也不敢对他的决定过多干涉。
她只好压低声音,对白茜若道:“先忍一忍,等一会儿奶奶见了她,将婚事退掉,看我怎么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嗯,如画姐,我都听你的。”
白茜若乖巧的点了点头,再转过身,冲乔小鱼九十度鞠躬,声音含着哭腔,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乔小姐,刚才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她越是委屈,如画姐就越是心疼她。
等乔小鱼从墨奶奶那边回来,没了和尘修哥的婚姻做保护伞,她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一大清早闹了这么一出。
乔小鱼爽了,挎着墨尘修的胳膊,蹦蹦哒哒的进了餐厅吃早餐。
去餐厅的路上,她挤着一张俏生生的笑脸,问道:“亲亲老公,你刚才那么护着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啦?那我们能不能不要离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