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房间在南边最靠里的一座院落。
院内鸟语花香,甚至还有一条流动的溪流小河,让人完全忘记这里竟在闹市之中。
姚医师领着徐啸推开房门。
刚进屋,就听见虚弱的咳嗽声。
徐啸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穿着宽松的病服,漂亮稚嫩的小脸上已苍白无色。
刚刚的咳嗽,让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姚医师焦急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帮忙擦拭,随即看向徐啸求助。
徐啸挥挥手,示意其让开。
他坐在床边,把少女单薄的身子搀扶起来,让其靠在徐啸怀里。
缓缓抬起手掌。
徐啸试图唤出内劲。
却发现,离开王家的别墅后,他那原本恢复的一丝内劲,竟再次被冰封住。
体内的寒气依旧。
无法唤出内劲,让徐啸眉头微皱。
……
小院外,傅家等人已悄然走了进来。
济世堂过来阻拦的安保人员,在几名中年男子的怒视下,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别说阻拦了。
他们悄无声息的靠近病房,就站在窗外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一个个面挂寒霜。
特别是梳背头的男子,气的咬牙切齿。
“妈的!这个姚中正,竟然让外人动我妹妹!”
“还是刚刚在办公室出言不逊的那小子!”
中年女人偏头对男子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先别出声。
见多识广的她,明白奇迹一般都是出乎常理之外。
她强忍镇静的小声说:“先看看。”
心中其实同样怒火燃烧,若还是没有效果,她绝不会让这两人好过!
时间此刻仿佛凝固了般。
窗外由焦急转变成的愤怒,越来越浓烈。
中年女人用指甲使劲扣自己掌心肉,双眼通红。
男子血气方刚,又无比疼爱这个妹妹。
在窗外只能不停的咬着腮帮骨,当她看到徐啸把手按在小雪胸口位置,甚至还上下挪动时,再也忍不住的冲了上去。
又是一脚踹开了门。
砰!
“你特么放开我妹妹!”
傅家其他人见状,也瞬间紧随其后。
一堆人涌进了病房。
却不想这时候,那少女忽然面色扭曲,极其痛苦的蠕动喉咙,像是有股力量驱使着她,原本骨瘦无力的小手,紧紧抓住徐啸的胳膊,身体往前一扑,嘴里瞬间吐出来一滩沾着血色的东西。
痛苦的小脸,仿佛冰雪融化了般,舒畅。
她甚至虚弱的睁开了眼,开口说:“妈妈……哥哥……好舒服……”
旁边的姚医师目瞪口呆的蹲下身。
指着刚刚吐出来的东西,激动的满脸通红:“出来了!出来了!就是这些东西导致病人出现痨病!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哈!”
姚医师激动的手舞足蹈。
仿佛被治好病的是他自己,心中的闷气也云消气散,同样无比的舒畅。
“啊,小雪……”
“你终于醒了!我的乖女儿……”
中年女人和男子当场忍不住的热泪盈眶,这半年的时光,身为亲属的他们自然知道小雪吃了多少苦头。
咳到已经晕厥,更别说开口说话。
眼下见其醒来,他们再也无法镇定的控制情绪,扑上前来。
却不知,依旧坐在床边搂着小雪的徐啸,面色一沉。
“出去!”带着不悦的声音,响彻病房。
傅家人同时一愣。
眼下再看徐啸,已不再是之前那般态度。
即便徐啸沉下脸,他们也依旧恭敬的对徐啸鞠躬,随后老老实实的退到了病房外,关好门。
出了病房。
中年女人开心又责备的拍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这个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男子后悔的挠着头。
站在门外,不敢再闹出动静,压低声音说:“真没看出来,他跟我差不多的年纪,居然是个神医。”
中年女人内心同样带着后悔和歉意。
差点儿就误会了高人。
她扭头偷偷看了眼病房内,对男子教训说:“好好学学人家!”
“是!”男子后悔的连连点头。
中年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补充道:“里面这位是个高人,他跟你年纪差不多,年轻人之间说不定有共同话题,要能与他成为朋友,将来对你绝对有莫大的帮助!”
男子抿着嘴,听话点头。
病房内。
姚医师激动的站在旁边候着,大气不敢出一口。
此刻看向徐啸,怎么看怎么顺眼。
想到自己终于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心中的喜悦,直挂嘴角。
徐啸对医术的见解,已超凡人。
他无法使用内劲,干脆利用体内的寒气做为驱动,强行把少女体内的东西给逼了出来。
此时,醒来的少女虽然虚弱,但意识已清醒。
多年来的病症折磨,她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肺部的畅快感。
特别是抱着自己的这位大哥哥,他那带着凉气的手掌,凉气在自己胸前游走时,一股股凉气酥酥麻麻的袭入如按摩自己体内的器官般无比舒服。
她扑扇着长睫毛,偷偷看向徐啸棱角分明的侧脸,露出难以察觉的微笑。
苍白的小脸上,竟多了一丝红润。
半个小时。
徐啸停下手,而小雪已舒服的美美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把少女平躺放好,这才起身。
‘噗通!’
徐啸刚站起身,就听见旁边有动静。
扭头一看,简直哭笑不得。
只见几近疯狂的姚医师,竟然眼神炙热且真诚的跪在了他面前。
他仰头看向徐啸,虔诚的双手合十。
最后竟对徐啸磕了三个响头。
“之前是姚中正有眼无珠,还请您能收我为徒!”
收徒?
徐啸微微一怔。
完全没想到这个姚医师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徐啸无奈的摆摆手:“起来吧,我可没兴趣收徒。”
姚中正似乎知道徐啸会这么说。
他把头埋在地上:“师父,您今日不收我,我就不起来!”
徐啸摇头笑了笑。
也不管他,径直朝房门外走去:“那你就跪着吧。”
走到病房门口。
徐啸看到门外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五六十号人。
除了刚刚傅家那帮穿着名贵西装的人,还有许多济世堂听到风声赶来的医师们,以及部分搀扶着重症病人的家属。
以中年女人和背头男子为首,满脸尊敬的静静等待着。
“我去,这么多人……”
徐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情世故。
这话被跪在身后的姚中正听到。
他望着徐啸少年的背影,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师父,您治好了济世堂的疑难杂症,相当于一夜成名,这等荣耀,今天这场合还算小,接下来大.大小小的宴会,至少得持续两三个月吧!”
“这泼天的富贵,您就接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