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真是你们破费了,做了那么多的前期工作,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于思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做梦都想洛无殇早点儿出来,强忍着激动说道。
杨兴文和徐翠兰闻言,同时心中一喜。
敢应承下来,就说明于思源手里有钱,这一趟没白跑!
“需要多少啊?”郑云娟小心翼翼的发问。
和身为大学教授的丈夫不同,郑云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受教育程度一般,平时很少接触社会上的人和事,没什么见识。
正因如此,杨兴文和徐翠兰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个老年痴呆,一个啥都不懂,骗你们还不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嘛!
徐翠兰张口就来:“十万!”
杨兴文一怔,急忙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妻子。
来的路上,明明商量好了是五万,怎么一转眼就改成十万了?
要这么多钱,万一把他们俩吓住了,觉得不值当,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啊?
拿到手里的才是钱,否则全白费!
“啊?十万,这么多啊!”郑云娟果然被吓傻了,脸色骤变。
杨兴文心里咯噔一下,别是要坏事吧?
你个败家娘儿们!谁让你临时改口的,这下悬了吧,万一搞砸了,咱们一分钱好处都落不着。
徐翠兰无视丈夫连连使眼色,反而是一脸自信的样子,说:“十万还多啊?你们可真没见过世面!”
“你们不是常说,洛无殇是名牌大学毕业,能力远超其他人,他出来之后,一年混个二三十万的年薪,肯定没问题的吧?”
于思源重重点头,说:“肯定没问题,对小洛来说根本不是事儿,我相信他的能力。”
徐翠兰立刻顺杆儿往上爬:“一年三十万,半年就是十五万,这么算的话,你们还赚五万呢,不是吗?”
“换做是别人,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别想提前出来,人家全是看在我家老杨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的,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杨兴文一改刚才的急躁模样,故作深沉道:“为了洛无殇的事情,我请领导喝了半个月的酒,都喝得胃出血进医院了。”
郑云娟为难道:“可是十万真的太多了,我们拿不出来……”
“为了这区区十万,你们忍心耽误洛无殇继续待在里面?到时候他知道这件事,心里会怎么想?他会责怪我们这些家人,眼里就只有钱,根本不顾他的死活。”徐翠兰开始pua二人。
“又或者,你们怀疑我俩的话?别忘了,当年是我们出头做王家的工作,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谅解书,为洛无殇减轻罪责,不然的话,至少要判十年的!”
杨兴文装作生气的样子:“还有,你们以为当年卖了房子,借了十万的高利贷,那点儿钱加起来够吗?”
“最后,还不是我们家负责兜底,王少家里那么有钱,会看上你们这点儿小钱?会主动签谅解书?别做梦了!”
夫妻俩配合的很默契,气呼呼的瞪着于思源和郑云娟,大有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的既视感。
郑云娟急忙解释:“亲家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怀疑你们的诚意呢,你们是小洛的岳父岳母,肯定是为了他好!”
“我当然希望小洛早点儿出来,哪怕提前一天也是好的!我刚才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向你们道歉,你们千万不要跟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婆计较。”
于思源抬手打断妻子的话,郑重其事的说:“这个钱,咱们必须出!”
徐翠兰和杨兴文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狂喜万分,这就成了!
十万块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是从洛无殇那狗东西身上拿来的第一笔利息,以后不但还有,而且会越来越多。
“可咱家哪儿有十万?”郑云娟犯难了。
于思源语气坚定道:“不够就去借!打电话给亲戚朋友和同事,还有小伊,让她也想想办法,总能凑够的。”
郑云娟叫苦道:“借钱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忘了四年前,咱们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的去找他们,最后借到了吗?”
要是成功了,于思源就不用去借高利贷,后来足足还了三年半,光是利息就超过了本金,直到四个月前才还清。
一家人节衣缩食,就连女儿于伊人,都不得不跟着夫妻俩过清苦的日子。
她四年间几乎没买过新衣服,每天穿着校服去上课,用垃圾堆里捡来的旧文具,以至于在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伊刚毕业,你就让她去借钱,她能借到吗?”
于思源不假思索的说:“大不了再去借高利贷,咱家现在是三个人赚钱,情况比四年前好多了,还担心还不起吗?”
徐翠兰顿时后悔了,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老东西这么容易上当,就该狮子大开口,只是跟他们要十万,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哎!
“你们抓紧时间,事不等人,今天上午之前不能到账的话,恐怕就悬了。”杨兴文装模作样的说。
于思源急出一头汗:“我去找高利贷的电话,这就打给他们。”
“我帮你找。”郑云娟跟着也进了屋。
杨兴文阴险一笑,小声对着徐翠兰说:“等拿到钱,就说对方变卦了,要再加二十万才行。要是不肯加,之前的十万也不退,他们就只能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到最后越加越多,就不信榨不干他们!”
徐翠兰面色一喜,暗自对着丈夫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公聪明,就这么办!”
十万块,马上就要到手了。
夫妻俩那个高兴啊,徐翠兰乐的鼻涕泡儿都快冒出来了。
大门外,伫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拎着礼物袋子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已然发白。
片刻之前,洛无殇就到了。
人在巷子里,清楚听到里面四个人的对话。
此刻,洛无殇气的嘴角颤抖。
一路上他都在想,肯定是那位阿姨搞错了,堂堂京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