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小姐做这么多的诗是要做什么啊?”
“小姐是要参加文场的比试吧?这你都猜不出来,笨的!”朝曦说着还不安分的伸手在向晚的头上敲了一下,敲完就躲在顾柒柒身后。
“朝曦,你说就说,打我的头作甚!你别跑!给我站住!”
朝曦猜的确实没错,顾柒柒是打算明日去参加赛马会里面的文场,不过她的字……确实是太丑了,先挑了几首让向晚替她誊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各位文坛巨星,柒柒在这里借用借用你们的诗句,谢谢你们啦!”顾柒柒双手合十放在面前,闭上眼睛十分真诚的朝着东方拜了几拜。
拜完之后她看着院子里面大闹的向晚和朝曦两人没有忍心打断,将向晚誊抄好了纸张拿了起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以前她和那些朋友们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活动,去过许多地方,却始终没能真正得见这样辽阔壮观的景象。
也不知在这里能不能看到诗句里如此壮美的景象,不过在这京都是肯定一辈子看不到的,思及此顾柒柒猛然想到,自己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这世间还有诸多美景,自己不能困于一隅!
“听说,你王妃被你气的回娘家去了?”
“嗯。”李翎钰翻账本的手连停顿都没有,一面快速的翻看着一面随意的敷衍着身边八卦的男子。
“哎,你说那个顾柒柒是不是不喜欢你啊?我看着你也没变丑啊,还是说天天看着你看腻了?”南苏徵坐在李翎钰的身边,不停的说着话,好像安静不下来似的。
“我们没有天天见面,我们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啊!来来来,让我仔细看看我们靖王的脸,真的是没吸引力了?”说着南苏徵便伸出手准备去摸李翎钰的脸。
“你是觉的热?想去这河里面洗个澡吗?”李翎钰的话音刚落南苏徵便乖乖的收回了不安分的那只手,悻悻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这本账册有些地方数目不对,你当时没注意到吗?”李翎钰没有回答南苏徵那无聊的话而是拿出了有问题的那本账簿。
“这个呀,这个等一会儿到了地方咱们看看你便知道了,马上就到了。”南苏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改之前的轻佻带上了些许沉重的味道。
小桥流水人家,白墙黛瓦相映于水面。
李翎钰和南苏徵坐在小小的乌篷船里面,苏杭的水道多于陆路,往来行事人们多乘的就是这小船。
河水清澈,流速缓缓,不多时便到了南苏徵所说的地方。南苏徵带李翎钰来的地方是一处较为破旧的小庭院,与这江南富庶格外的不称。
“来这里作什么?有些时日未见本王竟不知南家小公子变得如此清贫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有朗朗得读书声从庭院里面传来,孩子稚嫩的童音回荡于这一方天地。李翎钰并未推开院门只站在庭院外面等南苏徵的解释。
“这里的孩子都是些没人要的孩子,我便将他们收容在这里了,账目里那些多的支出都是用在了这里。”
江南虽说是富庶之地,但水涝灾害甚频,那些贫苦人家养不起的孩子便只能忍痛抛弃了。南苏徵小的时候便是被抛弃了的,只因其母是不入流的青楼歌女南家便不认他这个儿子!难道就该怪母亲吗?难道他就不该被生出来吗?
不,谁生下来就是青楼女子了?母亲也是知书达理的官宦之女,不过是因她的父亲涉足党争而被抄家!
南苏徵的母亲江辰月一生只喜欢了他父亲一人,当时虽沦为青楼女子但凭借着琴艺出众楼里面的老鸨也并未强迫于她。只怪她识人不清被南勰的外表与才华所迷惑了,后来有了南苏徵,南家却不认他们,青楼也再难收留他们……
江辰月带着小小的南苏徵只靠着一些缝补的活计艰难度日,后来有一次蝗灾肆虐,米粮的价格一下子就贵了上去,母亲把家里剩的粮食全给了南苏徵自己却是被活活饿死了!
这之间南家在那里呢?南勰在那里呢?在慌着等他们家的嫡长子出生!他在失去母亲之后有幸得一名贵人赏识带着他经商,走南闯北也算是小小年纪便见过了大世面。
再后来他有了自保能力,已经对南家没有任何感情与希冀之后南勰出现了,他一脸悲痛得对南苏徵说他来晚了,说他带他回家。家?那是南家,不是他南苏徵的家!
他一番拒绝无果,南勰那个伪君子拿他的师父威胁他。那个教了南苏徵很多的人虽然未明说收南苏徵为徒弟,但南苏徵一直把他当师父看,那个人将他的的经商技巧全数教给了南苏徵,待他也是极好的,男子没有儿女,一腔心血尽数给了南苏徵。
无奈南苏徵只得跟着南勰回了南家,一到南家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南勰不论如何也要将他带回来。
原来,南家的嫡长子惹了一种极凶险的病,只能用兄弟的血做药引才有治好的可能。而南家只有那么一个男丁,这才不论如何要把他带回来!
南苏徵对于他的爹爹早就不抱有任何的希冀了,对此他并无异议只是冷静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可以是南家的小少爷,不过他做什么和南家无关,并向南家索取了一大笔的钱财。
……
李翎钰知道南苏徵的过往,但他更知道南苏徵从不会做无利的事情,商人的本性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他做的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这些孩子我都是挑选过的,极为聪颖的我安排了一个先生教他们功课,次之的教习些经商之道,于武学有天赋的挑出了很多经过训练之后会对我们大有助益。”南苏徵冷静的分析着,已全然没有对这些孩子的怜悯之情,又或者他只是将那些感情掩盖在了诸多情绪的下面。
“这便是你非要我来苏杭的原因?你直接飞鸽传书不就好了?难道你觉得我不信你?”
“怎么会,我们俩谁跟谁啊,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这一世只为你肝脑涂地!只不过他们还小总得让他们认认他们的主人是谁,走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南苏徵便在李翎钰杀人的瞪视下一只胳膊揽上了李翎钰的脖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