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听本王解释,方才是秦落月那个刁妇设下的圈套,你千万别被她骗了!”沈叙白心疼地安慰蓝颜柔。
蓝烟柔心里不信,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信任他的模样,柔声道:“柔儿当然是相信王爷的,只要是王爷说的话,我一定不会怀疑!”
虽说不会和怀疑,可那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还是让沈叙白一阵心疼。
他正要伸手搂上蓝烟柔的纤腰,身后望月居大门陡然打开。
“王爷可得仔细一点蓝小姐的名声,未出阁的姑娘三天两头跑到已婚男人家中,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秦落月笑意盎然,好心提醒。
“秦落月!”
听到这声音,沈叙白便气急败坏的转身却对上一张芙蕖似的笑脸。
“王爷,我在呢。”秦落月双手抱怀,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只是好心提醒,毕竟府上的下人都是我听王爷的话,才换掉的,若是有人嘴巴不牢,把王府中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丢的可是王爷的面子呀。”
她一副为沈叙白着想的模样,让人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
蓝烟柔听到这话,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叙白,“王爷把福伯他们都换了?”
“何止是福伯呀,除了膳房那一伙人,王府大换血,一个都没留哦。”秦落月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面前晃了晃,眼睛仿佛两弯月牙挂在脸上,笑容灿烂。
“福伯是我的救命恩人,王爷答应过我,一定会留下他们的……”蓝烟柔星眸微阖,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转身跑出府去。
“柔儿!”沈叙白着急地叫了一声,回头狠狠地瞪着秦落月,“等本王回来再与你算账!”
踮脚看着沈叙白的身影远远离去,秦落月高声喊道:“本王妃在望月居等着王爷,王爷千万别回来晚了,不然我可就不让你进门了!”
望月居外传来一阵闷响,然后便是沈叙白滔天的怒吼。
“秦落月!”
切,就他会喊人名字吗?
秦落月掏了掏耳朵,对着沈叙白的方向弹了一下,心情舒畅地吩咐道:“小水,锁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望月居的门打开。”
不是想找自己算账吗?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却说沈叙白追上蓝烟柔之后,哄了好一阵,才止住她的金豆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落月的话,这一回沈叙白没有再像从前那般,把蓝烟柔搂入怀中。
蓝烟柔一边低头哭泣,一边暗自皱眉,疑惑沈叙白的变化。
一想到他可能会爱上秦落月,蓝烟柔的心中便不禁难过。
就算沈叙白不爱她,也绝不能爱上秦落月。
想到这儿,蓝颜柔心一狠,身子一软倒在沈叙白怀里,两眼一闭彻底晕过去。
“柔儿,你怎么了?”沈叙白慌张地搂着她,立刻对夜一道,“宣太医!”
“可是王爷,蓝小姐的身份不宜出现在王府,不如先让王府的大夫看一看吧。”夜一压着嗓子用,只有他和沈叙白能听到的声音道。
沈叙白沉下脸色,但也清楚夜一所说没错,只能改口,“先让府上的大夫过来。”
还没等到大夫过来,蓝烟柔就抽抽噎噎悠悠转醒,小脸苍白,我见由怜,对沈叙白道:“王爷,是不是福伯做错了什么?刚才是我太过在意福伯救过我,却忘记他毕竟是王府的下人,若是他伤害王爷,我也绝对不能留他!”
这话说到沈叙白的心坎上。
他喉结微动,视线落在蓝烟柔通红的眼眸上,控制住心底的欲/望,慨叹道:“若你是本王的王妃,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只可惜我与王爷有缘无份,此生恐怕无缘做夫妻了。”蓝烟柔别过脸,捏着绣帕遮住双眼,任由泪水打湿手帕,抽噎道,“王爷,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王爷和王妃夫妻恩爱,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身子微颤,声音颤抖,便是女人听了也狠不下心来,更何况是对她情根深种的沈叙白。
“本王送你回府,你也别再说什么以后不见的话了,我一定会休了,那女人娶你为妻,让你光明正大地做本王的王妃!”
沈叙白霸道而坚定的声音,换回蓝烟柔的一丝安心,她犹豫地点头,叮嘱道,“那王爷一定要小心,别让别人瞧见了。”
“就算让别人瞧见又如何?本王从不隐藏对你的感情。”沈叙白放下豪言壮语,亲自送蓝烟柔回丞相府,顺便拜见蓝丞相,与他把酒言欢。
这厢酒还没喝尽兴,宫里就突然传话了,说是陛下召见叙王,令他即刻进宫。
凉风一吹,沈叙白的酒便醒了七分,闻言,大约知道是自己的行径落入父皇耳中,这一趟无论如何是躲不掉了。
他告别蓝丞相,起身随太监进宫,本以为父皇会训话,但皇帝却只是设家宴,邀他闲话家常,顺便试探他去丞相府的目的。
沈叙白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只能一饮而尽,撩起衣袍下跪,“父皇,儿臣对秦家之女无意,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她和离,娶烟柔为妻,远离京城,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
皇帝眼眸幽深,放下九龙金杯,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儿臣知……”
“放肆!”皇帝龙颜大怒,拂袖打落酒杯,指着沈叙白骂道,“朕苦心孤诣,为你选下这门亲事,若你当真对她无心,下定决心不与她圆房,朕倒是可以准你们和离。可你们成为夫妻也是既定事实,你不满意秦落月,难道秦国公就满意你吗?”
“父皇,儿臣是为了……”话到嘴边又被沈叙白咽下去,最终只能垂头跪在皇帝面前,一言不发。
“你滚吧,朕这两日不想看到你。”皇帝支着额头,挥挥手,令人把沈叙白送出宫去。
回府的路上,沈叙白紧紧握住腰间佩玉,咬紧牙关,默默无言。
当初既然做了这选择,便就不该抱怨。
但秦落月,必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