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了,周围黑洞洞的,唯一的光源,也因为云层太厚而显得并不明亮。
我只能勉强看到一些蜿蜒曲折的小路。
时值夏天,但是周围的微风依旧有些瑟瑟的凉意。
我紧了紧衣服,低着头往前走,心里想到嘴角的黑手印,不自觉地冒出一抹冷汗。
人的心思有时候最难控制,就如同现在的我。
明知道自己会害怕,但也依旧没办法阻止我的脑子去想司徒瑞,和她脖子上的那个小婴儿。
思绪间,周围的冷风突然加大了些许,云层也愈加浓郁。
看起来是要下雨啊,我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我往前走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笑声。
这个声音一出现,顿时吓了我一跳。
我忙不迭的抬起头四处张望,可入眼的一幕,却让我几乎疯狂!
眼前,是媛媛家的大门!
我又回来了!
我呆愣在原地,那个声音就是从媛媛家里传来的。
难道出变故了吗?我浑身抖了个机灵,忙不迭的准备敲门。
只是很快,我就硬生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如果真的出了变故,那我这一开门,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这么想着,我后退了几步,踮脚走向院墙。
媛媛家是土房子,院墙也不高,如果踮起脚的话,我能轻易的看到里面。
很奇怪,媛媛家里并没有任何古怪之处。
正房开着灯,老婆婆的黑色影子映射在老式的磨砂玻璃上。看起来像是在缝衣服。
床上有一个躺着的人影,应该是媛媛,一切都很祥和。
怪了,如果不是老婆婆家里出现问题了,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从院墙旁边离开,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
见没有什么异常,我便抬脚再次走上回店铺的路。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把黑狗毛粘在了眼睛眉毛上。
果不其然,这次,我顺利的离开了村子。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回到店铺,摘下眼睛上的黑狗毛时,我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这种感觉很古怪,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就只是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抽。
起初我以为是司徒瑞他儿子的问题,只是我照完镜子之后,便没有再这么想了。
因为脸上的黑手印已经消失了。
最终,这种开心,被我归类给了救人之后的喜悦。
不过媛媛奶奶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我只是帮她暂时与那沾染气的护身符隔离开,但并没有彻底根治。
医灵这东西,得交给陈叔。
希望可以彻底根治吧,就算不行,也但愿可以拖到陈叔回来。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我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学着陈叔的模样开起了店铺。
不过已经是晚上了,就算有东西来,我也是不会看的。
后半夜,我合上手抄本,起身准备去关门。
而等我来到门口,却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我本能的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慌忙关上卷帘门。
钢铁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响亮,震的我耳膜生疼。
不敢迟疑,我连忙来到一旁的窗户前。
见那个黑色的东西还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没有过来,那就问题不大。
我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又梦到了那个司徒瑞。只是这次,却没有了先前恐怖的模样。
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身体,却是冰凉的。
他就躺在我旁边,小腹有节奏的上下浮动,像是睡的很香。
也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的竟然想要亲她。
这种想法愈加强烈,我头脑一阵眩晕,身体也靠拢了过去。
我的意识很清醒,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不管我如何做,都是于事无补。
我不知道我这是梦游了,还是做梦了。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她嘴巴的时候,大腿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草!”我咒骂了一声,猛然坐起身,腿部已经被血色染红了,看起来,还不止一个伤口!
而祖爷爷的骨刀,就在我腿部的一旁,上面还有一些血迹。
顾不得其他,我连忙起身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再次回到床边,却又是让我浑身一愣。
活动板床上,有一双黑色手印!
这个手印就正常很多了,偏小,应该是女人的。
而且就在两边,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做俯卧撑一样!
我怔怔的出神,猛然想到了梦中的情况。
难不成...我刚才做的不是梦?
骨刀又救了我一命。
同时,我也明白了过来,那个司徒瑞又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拍门声。
我浑身抖了个机灵,顾不得床边的黑手印,死死的贴在隔间的门上,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楼下的拍门声很规整,每三秒钟就会响起一次,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人在敲门一样。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
可是,还不等我喘口气,却又传来一阵卷帘门被拉上来的声音!
它进来了!?
我愣愣的坐在门口,听着拖沓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面色顿时难看下去。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笼罩在我的全身。
哒...哒...哒...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店铺内。
很快,那个声音便出现在了楼梯间,接着,直勾勾的停在了我的门口!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同一时间响起,我浑身一僵,连忙退到了床边。
手里拿着骨刀,心神紧迫的看着门口。
又过了几分钟,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人凄惨的哭声。
同时,拍门声更加强烈了,像是有人在用拳头砸门!
单薄的木门留下了一块块深凹进去的圆形大坑。
接着,只听见啪嗒一声,隔间的门,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阵阴冷到极致的风瞬间从外面冲进来!
破旧的木门也在这股风的带动下,吱呀呀的缓缓打开。
与此同时,一只血淋淋的手耷拉在了上面。
殷红色的血液顺着门框,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缓缓探出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