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背岭,云雾缭绕,烟波迭起。
经过一日的行程,秋水阁一行总算是来到了这里。
在那不远处的峭崖之上,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李家父子怎么办事的?!”
“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有他们在,秋水阁的援兵绝对过不了鹰嘴关吗?”
“怎么现在一人不差的都抵达了魔背岭水寨?”
“谁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在他身旁,一个老者朝他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传李家父子来询话。”
黑衣男子冷冷的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稍许,两个极为干练之人来在他身前。
一老一少,冲着黑衣男子郑重一礼。
老的眼中有着内疚,少的眼中充斥着焦急。
齐声说道:“见过副殿主!”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副殿主责罚!”
黑衣男子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老的叹了一口气,答道:“原本在鹰嘴崖,我父子二人布下了四方兽潮阵,只要这一行车架经过,我等一声令下,那数以万计的猛兽便会倾巢而出,纵使不能全歼这一伙秋水阁的援兵,也定能让其十不存三。”
“可没想到这伙秋水阁援兵之中竟有一人会驱兽歌!”
黑衣男子皱眉:“何为驱兽歌?”
“乃是一种使妖兽神智混沌而心生畏惧的歌诀。”李家老子笃定的说道。
“原本,我等计划顺畅无比,一路上,都没有让秋水阁的人发现我们调动妖兽的痕迹。”
“可……最后导致围杀不成,反而我们自己的妖兽疯狂数千!”
说到此处,那李家老子一脸的灰败。
像是无形间苍老了好几岁。
“秋水阁的援兵之中,竟然有此等奇人?”
黑衣男子惊叹一声,旋即眼神黯淡了下来,片刻后,他吩咐身边的老人道:“去,传信秋水阁内的探子,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会驱兽歌的干掉!”
“否则,咱们这次魔背岭的攻山计划怕是要落空。”
“是。”老者应声,直接离开。
李家老子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凑到黑衣男子面前,轻声说道:“副殿主,咱们这次妖兽攻山的计划仅有几人知道,可偏偏秋水阁招来了会驱兽歌的奇兵,您不觉得蹊跷吗?”
黑衣男子乜了李家老子一眼:“你是说我们金蝉殿也有秋水阁的细作?”
“不无这个可能。”
李家老子一拱手:“请副殿主彻查!”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
另外一边,秋水阁一行总算是结束了这一次折磨人的旅程。
宣令下车架的那一刹,几乎大半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快速逃离了。
剩下的,不是下车就吐,就是眼神游离,有些呆傻。
来接车架的魔背岭长老见得这般,一脸疑惑的看向这次的带队长老:“这什么情况?你们被金蝉殿的人袭击了?”
带队长老冷着一脸,信手指了指:“你听。”
“花篮滴花儿香昂~昂~听我来唱一唱昂~昂~”
起先那魔背岭的长老因为距离远还没注意,这细细一听,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鼓响,就特么没一个字在调上!
难听至极!引得他胃中都是一阵翻滚!
仿佛是出于本能,他抬手一指,灵光如箭矢一般绽放,直接将那车架都给炸了!
露出几张灰败而又生无可恋的脸,当然,还有一个蔡师兄。
只不过,突然的爆炸,惹得蔡师兄陡然爆发,一身气势流转,左右寻找,正在锁定着敌人,同时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
“敌袭!敌袭!”
不得不说,这小子嗓子是真的好。
唱了一天了,此刻竟然还能这么中气十足!
当他看到是自家长老出手时,他愣了半秒:“黄长老,你炸我车架干嘛?”
魔背岭的黄长老黑着一张脸:“提醒你到了,别唱了。”
“哦~!”
蔡师兄一脸委屈,有这么迎接人的吗?
随即看了身后几人一眼,没理其他人,只是看向韩忌:“韩师弟,到了……咦,韩师弟这么喜欢我的歌吗?听得都入迷了!”
“……”
那眼中布满了血丝,嘴唇干涸得裂开来,那是特么听得入迷的表情的吗?!
心里有点逼数好吗?
呕!~
韩忌被这一叫,直接抚着车架的杆子嗷嗷吐。
真他么没想到啊,到了这异世界我竟然还会晕车!
“韩师弟,你……”
蔡师兄刚想说话,韩忌连忙让他闭嘴:“蔡师兄,你别说话了,不然,我……呕……会逼着你再唱下去的,你都唱了一天,保护嗓子要紧,不然以后我们都听不到这么美妙的音乐了。”
韩忌将蔡师兄打发走后,韩忌又来到了韩潇潇的身前,正想扶她。
见韩潇潇气息平和,气质庄严,口中念念有词:“图大乘于未象,开微言而崇体,悟惑色之悖德;杜六门以寝患。入深缘起,见生死际;尔乃辟九关于龙津,超三忍以登位。垢习凝于无声,形累毕于神话,故曰:无所丛生,靡所不生……”
韩忌嘴角抽了抽,小…小乘佛法?
自家姐姐竟然念了一路的经文!
他慌了!
要是因为自己图几个修真币,就把姐姐给弄到尼姑庵去了,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
连忙上前晃动韩潇潇:“姐!姐!到了!到了!”
韩潇潇这才微微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没有说话。
见状,韩忌更是负罪感满满。
“姐,你没事儿吧。”
韩潇潇点头,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世间万相皆无相,如何迷我心智……”
这后遗症……
韩忌头都大了,说道:“姐,你别这样啊,你还得给我找个姐夫呢!”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韩忌崩溃了,造孽啊!
一时郁气,大喊了一声:“草!”
韩潇潇当即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韩忌闻言,大为欣喜,姐姐最不喜欢他说脏话,这个时候有脾气……还好还好。
随即笑嘻嘻的解释道:“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