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王骁决意表明了立场,殿中勋贵们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整个早朝期间,众人围绕这个话题炒了个不可开交,也还是毫无结果。
散朝之后,王骁气冲冲回到乾清宫中。越想越是愤怒。
这班老不死的,整日只会喝酒享乐。大庆国的军队都已经腐朽堕落到了如此地步,这些家伙却还是为了一己之利而阻扰变革。
“哗啦”一声,王骁猛地挥手将笔架打飞。
“哎呀”,王骁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打飞的笔架正巧打在了端茶进来的萧玉儿身上。
“爱妃你没事吧?”
王骁急忙来到萧玉儿面前,看着萧玉儿被打红的小臂,心中即是内疚又是气恼。
“都是朕不好,伤了爱妃。”
萧玉儿抚着手臂,微微一笑道:
“些许皮外伤,不碍的。”
说着,不顾伤痛,反问王骁“陛下何故发这么大的火,保重龙体最重要啊!”
王骁闻言,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那班尸位素餐的百官。”
“都怪臣妾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萧玉儿难过道。
王骁露出一丝笑意,收拾了心情,打趣道:
“谁说爱妃不能为朕分忧了?朕现在就很忧愁一件事,而此事只有爱妃可以帮朕。”
萧玉儿顿时欢喜起来,一张小脸变得通红,道:
“是什么?陛下快说,上刀山下火海,臣妾一定全力以赴。”
王骁邪恶一笑道:
“朕登基多年,还未有龙子。你说朕忧愁不忧愁?这事是不是只有爱妃可以帮朕?”
说着嘿嘿一笑,抱起萧玉儿往龙塌走去。
萧玉儿顿时羞涩的无地自容,只能把头往王骁怀里钻。
“陛下,你坏死了....”
翌日一早,京师北门之外。
大批百姓和文武百官都聚集于此,人群中不是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王骁站在人群前段,面前跪着百余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精骑。
为首的,正是即将出征的萧统。
“爱卿,此去困难重重前路未卜,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王骁背手,语重心长道。
萧统语气坚定,道:
“陛下放心,末将就是死,也一定会守住青州和徐州。等待陛下练出新军,届时收复失地!”
王骁点点头,意味深长道:
“爱卿到了青州,一定要多加注意济州大将军黄善。他是黄馥䅓的大儿子,这次你抢了他弟弟黄翼的平西元帅一职,他一定会怀恨在心。届时若是战事一起,朕料定他必有后手。”
萧统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到底出身将门。况且黄家一向与萧家不合,这一点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只是一向宠幸黄贵妃的皇帝,能够说出这种话,就表明皇帝与黄家之间的关系...也许已经产生了变化。
心里一边想着,萧统忙答应着。
“末将明白,若无他事,萧统这边出发了!”
“去吧!”
萧统起身,正欲翻身上马。迟疑了片刻,不放心道:
“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王骁点点头,“说罢。”
“末将这一走,还望陛下能够代末将好好照顾我那妹子。玉儿生性柔弱,我这做大哥的一走,我怕会有人欺负她。”
王骁郑重点头,“放心吧!她是朕的女人,任何人胆敢欺负她、伤害她,朕一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
“多谢陛下!”
萧统闻言,心中大石这才放下。
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坐下神驹顿时发出“希律律”长嘶,狂奔而出。
余下百余精骑亦是紧随其后,纵马而去。
晨光下,刀剑反射着寒芒,气吞山河万里!
乾清宫中,萧玉儿黯然垂泪。原本王骁让她一起出城,为萧统送行。不过碍于妃嫔无特例不得出宫的规矩,萧玉儿强忍担忧,愣是拒绝了王骁的提议。
萧统此去,面对的是破碎山河以及凶残异常的狄戎。一旦战事爆发,主帅的性命和士兵的性命一样脆弱,这让萧玉儿如何能够不担忧?
王骁不禁感到心疼,轻轻将萧玉儿抱入怀中,细心宽慰着。
这几日除了黄莺莺以外,其余往日受宠的妃子也没少来诱惑王骁,却都被王骁拒之门外。
是以后宫之中,所有人都在传言萧玉儿如何迷惑圣上,如何受宠之事,一时间风头无两。
往日那些妃子手下飞扬跋扈的大太监小宫女,如今见了萧玉儿全都恨不得把腰弯到地上去。
而裁撤禁军之事,看似以王骁退让而告一段落。实际上,王骁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间就这样平平稳稳的流逝着,几日后、深夜。
今夜的京师,乌云密布格外黑暗。
别说是月光,就是连星光也不见半点。
皇城南门外,一处废弃民宅。
一条人影悄无声息闪入其中,数十道人影无声矗立院中。
当先一人身着夜行衣,语调冰冷道:
“今夜子时,乾清宫,玉妃!”
众人影低声应诺。
“是!”
“出发!”
成国公府,当代成国公朱纯书房之中。
“爹,儿臣着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这,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那些派出去的死士靠得住吗?”
朱纯之子朱明在书房之中来回走动,忽然停下步子担忧道。
书桌后,一直闭目养神的朱纯,此时才睁开双眼,横铁不成钢道:
“为父平日教导你什么?要临危不乱,怎么一点事就把你慌成这样!”
“爹,刺杀皇帝,要是败露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闭嘴!”
朱纯一拍桌案,怒道:
“你给我冷静点,这还好是在为父的书房。明天上了朝,你要还是这样慌慌张张说漏了嘴,那才真是大祸临头!”
朱明闻言,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住口。
见儿子终于冷静下来,朱纯这才解释起来:
“为父也是逼于无奈,前日黄馥䅓私下约见我。就跟我提过,陛下如今被萧家那个小狐狸精迷惑了。不但要对百官下手,还要动我们这些勋贵。
原本我也只是将信将疑,可是那日陛下忽然封萧统为平西大元帅,还提出裁撤禁军。这一件件事,无不说明黄馥䅓所言不虚。陛下果然宠幸萧家,而且已经要开始动我们这些勋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