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边走。”

艾小萌跟着艾向松来到约定好的包厢，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和艾向松差不多的年纪，但不一样的是，他们有钱，艾向松没有。

一进门，艾向松就对那几个人点头哈腰，脸上尽是阿谀奉承的表情，他弓着腰对其中一个男人说了什么，那个男人扭过头，朝艾小萌看了过来。

来之前，艾向松特意给艾小萌买了一条白色的新裙子，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长发扎成了马尾，看着就像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那男人肆意的目光在艾小萌身上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这就是你的女儿啊，多大年纪了？”

“二十四了。”艾向松回答的同时，将艾小萌拉了过来，对她说道：“这位是张总，快叫人。”

张总梳着大背头，体型看上去有些胖，衬衫下的啤酒肚圆润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扣子崩开，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他的眼神让艾小萌反胃，她强忍着不适，挤出笑容，对男人说道：“张总好。”

男人满意的笑了笑，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说道：“来，坐我跟前。”

艾小萌站在原地没动，艾向松把她往前推了推，殷勤的对男人笑道：“张总，人给你带过来了，那剩下的钱……”

艾小萌大脑轰的一声，浑身僵硬，她瞪大眼睛看向艾向松。

明明说好只敬一杯酒，就让她离开，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在艾向松的肩膀拍了拍，说道：“放心，答应你的一份都不会少的，我已经安排了，你直接过去拿吧。”

艾向松激动的对男人接连鞠躬，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站住！”

意识到不对劲的艾小萌想要追上艾向松，可她刚一动，那个男人旁边的保镖就上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艾向松消失在了门口。

男人不急不缓的说道：“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二十万，这个价格对于他来说，应该不亏。”

艾小萌浑身冰凉。

在来之前，她做过任何最坏的打算，她以为，不管怎么样，艾向松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她错了。

她不应该认为艾向松还有药可救，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男人倒了一杯酒，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透明塑料袋，当着艾小萌的面，直接把里面的粉末倒了进去，随便一搅，就硬生生的就给艾小萌灌了进去。

艾小萌被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弯着腰不停地干呕，试图把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她不傻，不会不知道倒进去的东西是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劲全都是徒劳，吐出来的全都是空气。

“把她送到隔壁房间去。”

她被两个保镖扔在大床上，药效发作的很快，艾小萌很快就察觉到她的身体滚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大脑嗡嗡作响，视线也渐渐开始模糊，她狠狠的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她低估了这种药的药劲，不管是大脑还是身体，都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门口传来了动静，是男人走进来了，他看到满床翻滚的艾小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欲望，开始急不可耐的脱衣服。

刚脱到一半，艾小萌忽然从床上滚了下去，脑袋嗑在了床头柜的一角，强烈的疼痛，让她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男人见状，急忙走过来，假惺惺的说道：“小美人儿，你小心点，要是磕坏了我的钱就白花了。”

身体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艾小萌咬紧牙关，使劲浑身的力气对男人吼道：“别碰我！”

额角开了一个口子，血顺着眉尾流下来，滴在了艾小萌的手背上，在看到的血迹的一刹那，她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明。

她拿起旁边放着的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捡起其中的一块碎片，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白色的裙子很快就被血迹染红了，男人被吓得瞪大了眼睛，“你……”

艾小萌咬着牙，在药效再次发作时，又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同时又对站在面前的男人说道：“如果你想让一个死人来伺候你，那想做什么就尽管做！”

即使已经疼到脸色惨白，牙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可她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清醒。

她现在看上披头散发，哪儿哪儿都是血，和电视剧里那种悬挂在木梁上的女鬼如初一辙，就算在怎么急色的人看到她这幅模样，也失去了兴趣。

男人生怕她下一个动作就往自己的脖子划，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和裤子，咒骂了几句艾向松，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

艾小萌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但取而代之的是伤口钻心的疼痛和体内翻腾的热浪。

她知道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将碎片紧紧的捏在手中后，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走出了包厢。

从会所出来，一阵冷风扑在她的脸上，江海市的昼夜温差很大，身体被冻的发抖，却还是没办法将内心的燥热降下去，她沿着马路边的小路一直走，在黑夜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最后身上实在没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胳膊已经被她划的面目全非，没有下手的地方，有些伤口血已经凝固，但有的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

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拨出了一直被她置顶却没有备注的号码。

“你好。”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

短短的两个字，像是给予了艾小萌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内心的恐惧、不安，疼痛，全被他的声音所安慰和抚平。

她鼻尖一酸，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决堤，“沈时御，你能不能帮帮我……”

何轩跟着沈时御的这些年，也算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但是当他接到沈时御的电话，找到艾小萌时，心里还是受了不少的震撼。

她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嘴唇被冻的又青又紫，身上那件连衣裙，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胳膊上血淋淋的，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就连跟着来给艾小萌做检查的医生，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药一旦发作，除了……那种事，基本上是解不了的，但是她用了最笨的办法，让自己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万幸的是，药劲已经过了，她胳膊上的伤口注意不要沾水，避免感染。”

沈时御抬手，示意医生出去。

艾小萌安静的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换成了宽松的睡衣，脸上也被清理干净，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丝。

何轩拿着一个平板，翻出里面的监控视频给沈时御，“艾小姐是被自己的父亲卖了，二十万，我查了一下，艾小姐确实挺缺钱的，但她和她父母都没有血缘关系，很多债务，都是因为她父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