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从深渊所回馈的胁迫，让苏如下意识的缩了缩的脖子。
吓的她不敢说话。
而没有得到苏如的回答，苏芷兮不耐烦的掰住她肩膀，将她转向面对了自己。
苏如被迫和苏芷兮面对面互相对视，她拼命的躲避着对方的视线。
“我问你话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吗？”
略有些熟悉的在耳边响起。
苏如后知后觉的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目光缓缓上移，和面前女人对视了一眼。
对方眸底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促狭笑意，报复得逞之后的快感。
这句话她曾经也对着苏芷兮说过。
从母亲离世，几个哥哥相继离开家族出去闯荡，再到林秋梅嫁进苏家后，苏如对这家里唯一同龄的同性表露了自己最大的恶意。
苏芷兮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每天都要面对自己妹妹的凌辱。
似乎也意识到，这是苏芷兮对自己精神上的报复折磨。
苏如险些奔溃，泪腺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泪水，两道泪痕在涂了粉的脸颊上异常明显。
苏芷兮嘴角露出一丝嫌弃的笑容，丝毫不讲情面的对着她开口：“真是丑陋阿。”
凌乱的头发，站满灰尘的居家服，以及脸上几条泪痕。
她样貌原本就不算绝佳。
这么一折腾算是丑态暴露无遗。
就算是折磨猎物那也是在猎物挣扎的情况下，苏如像是打定主意沉默不说话。
便只好收回了手起身离开了祠堂。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小，苏如意识到苏芷兮离开了，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该死，该死…这个贱人！！”
室内的低吼声忽然响起。
门口站着的管家还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立马探头朝里面看了过去。
两个人目光撞上。
苏如瞧见管家居然还真的在门口看着她，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对着他怒吼：“你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滚！滚！！”
情绪上头的歇斯底里传出来。
苏如又对着他嘶吼，力竭之后便扑倒在一边。
嘤咛着哭出了声：“把我妈叫来！不！把苏沐宸叫来！让他来！！”
换了个新的生活环境。
即便是客房也要比原来的房间干净清爽许多，以至于她睡觉质量都变好了——
除了是别人踹门叫醒之外。
屋外的泼妇骂街不用开门都知道是谁。
换了客房之后，再没人可以自由进出她的房间，说起来也可笑，明明是大小姐闺房，却像公共场合一样。
客房再不济也是有把锁的。
她正穿着衣服，洗漱完之后上了妆。
硬是把外面的人晾了半个小时才慢悠悠的走到门口。
抬起的手刚落在把手上。
门板上就传来了一声震颤，以及被踹了一脚的声响。
隔着一层门的林秋梅抬起手刚要接着砸门。
面前的门板便被人突然从里面拉开，门口站着的是满脸漠然的苏芷兮。
后者只是匆匆睨了林秋梅一眼，视线缓慢的移了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下移的视线，林秋梅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惊。
迅速的朝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苏继生的身后。
将下半身藏了起来。
“苏芷兮！你简直太过分了！你居然让如如跪了一天的祠堂！你真是没继承一点你妈妈的善良！恶毒的畜生！”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瞧见苏芷兮眼神之中徒然升起的冷厉神色。
不由得被震在了原地。
“新欢都娶进门了，你觉得你还配提起她吗？”
善良？
善良的结果是什么，难道这个后代还看不出来吗？
苏芷兮无限度的善良，没有底线的一度忍让。
换来的不过是别人没完没了的欺辱。
他现在居然还敢自己面前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善良。
简直是可笑。
“看起来一根手指的痛感甚至没有没让你受到一点的教训。”
“你还想做什么！你这个疯子！如如被你害的发高烧，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家给毁了！”
歇斯底里的叫声，几乎要将宅邸的房顶给掀开。
苏沐宸和秦聿，被那一声责备叫停在了楼梯口。
视线落在身边男人面上，在大家族里见识到这种场面，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秦聿可以当这几个人不存在，苏沐宸却不行。
“让秦爷看笑话了，抱歉。”
秦聿摇了摇头：“我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苏芷兮看着满嘴胡话的林秋梅，此时一切的语言似乎都显得有些无力。
她沉着张俏脸朝林秋梅迈开步子。
“啊！”
像是意识到苏芷兮要做什么，林秋梅尖叫着朝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迎面撞上苏沐宸，忙躲到他身后。
“沐宸！你看你妹妹！她简直是疯了！”
视线落在楼梯口堵着的两个人身上，尤其是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秦聿。
眸底的惊讶转瞬即逝。
即便是有外人在场，也没能阻止她夹杂着威严的愠怒的质问：“你说谁疯了？”
秦聿看了一眼苏芷兮一副神威的样子，眸中升起一丝兴致使然。
好像从那天开始，这女人身边的争斗就没有歇停过。
苏家祠堂门口教训苏继生，对家族里的人出手，当着他的面给苏如下马威。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聿的视线。
苏芷兮朝他看了一眼，招呼也没打便径直朝苏沐宸走了过去，打定了主意要给这女人一点教训。
苏沐宸瞧她缓慢的脚步。
抬起手竖在两个人中间，蹙着眉开口：“芷兮，别让秦爷看笑话了，这件事日后再谈。”
有了苏沐宸在场，林秋梅似乎硬气了不少。
藏在他伸手指着苏芷兮控诉：“沐宸！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她让你妹妹跪在祠堂里！还用鞭子抽她，如如现在发烧了！”
声泪俱下的控诉声响起。
一旁站着的秦聿似乎觉得意外，眉尾扬起看向了苏芷兮，有些好奇她的回答。
“不过是让她知道不听话的下场而已，你说呢苏夫人？”
似有似无的针对口吻，惹的秦聿多看了她几眼。
又跟着她的目光看向躲在苏沐宸身后的林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