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迟汐结束了一天的动作,开车回来迟家,却在迟家的别墅外面,见到了多日未见的裴昱琛,他就靠在自己的车子边,看起来是在等她。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有憔悴,丰神俊朗不在,就连一向干净的下巴都有了青色的胡渣。
这样不修边幅的他,迟汐是第一次见。
可是该死的,即使是这样的他,迟汐还是觉得好帅,好像还多了一些艺术家才会有的颓废美,让她多看一眼就会着迷。
迟汐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努力的提醒着自己要清醒,不要忘了上辈子的教训。
她停车下来,冷淡的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开口:“有事吗?”
裴昱琛见她穿着一套西服套装,皱了皱眉。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他还记得他们在病房里面吵了一架,之后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就走了。
原本以为迟汐伤得那么重,会在医院里面多住几天。
却没有想到等他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时,人早已经不在医院。
而且根本就没有回来百合庄园。
他像往常一样来迟家找她,却意外的被陈婶拦下。
“我?当然是去工作了。”
迟汐毫不介意的回着,态度之冷淡,简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工作?什么工作?”
听到迟汐说是去工作了,裴昱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管是在婚前,还是在婚后,迟汐都没有去上过班,她像是一般的富家千金那般,每日赋闲在家,不是买买买,就是逛逛逛。
现如今,从医院一觉醒来,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入殓师!”
迟汐毫不迟疑的回答,脸上甚至多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裴氏集团现在是一个综合性,跨多个领域的大集团。可是一开始,裴氏是做婚庆策划一条龙的,跟她们迟家,是完全对立的一个存在。
正因为如此,她虽然名正言顺的嫁到了裴家,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礼遇。尤其是他的母亲,对她避如蛇蝎,甚至以折磨她为乐。
究其原因,不过就是一个字——晦气!
裴昱琛闻言,脸色大变。
“迟汐!你究竟想干什么?”
“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
迟汐像是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说出来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活着?你在百合庄园过得不好吗?你不是堂堂正正的活着吗?”
裴昱琛简直难以理解,虽然他并不爱她,甚至恨她,明面上并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事情。
“你觉得呢?”
迟汐不答反问,语气淡淡的,无悲无喜。
“迟汐,你从来都知道母亲多忌讳殡葬服务这个行业,你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个?”
裴昱琛的声音有些沉痛。
他很不开心,不开心迟汐不听他的,也不开心,迟汐这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
明明,她一直以来都是爱他的,不是吗?
“第一,我觉得入殓师这个职业没有什么问题。
第二,我很喜欢入殓师的这份工作。
第三,律师应该把离婚协议给你了吧?”
迟汐看着他,眼神坦荡冰冷,从皱起的眉头还能看出她有些不耐烦。
“这么说,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婚?”
“是!”
迟汐毫不犹豫的回答。
想了想她又看着他补充了一句。
“还是你觉得你能帮我搞定你母亲。
或者,你突然发现,其实你爱我?”
说到后面三个字时,迟汐的脸上浮现嘲讽。
爱吗?迟汐觉得裴昱琛根本就不可能。
上一辈子,他们结婚了好几年,她到死得到的也只是他的控诉——你是凶手。
“迟汐,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裴昱琛没有回答迟汐的问题,只是悲伤的开口问着,声音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悲伤。
“看来裴大少是记性不太好啊。怎么,陪了白月光几天,突然翻了我这个正妻的牌子,我就应该要感激涕零?”
前一世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亲口说出来,但是这一世的这些小细节,她倒是可以先拿来用用。
“我没有!”
“没有什么?”
迟汐想也不想的问道。
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副毒药,她却是多看一眼都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真是该死。
“我没有要你的感激,更没有想要你的眼泪。”
“哦?那你今天做什么来了?快说,说完我还进去吃饭呢。”
迟汐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工作了一整个下午,她是真的饿了。
而且,跟这个无聊的男人在这里耗着,感觉一点都不值。
“我,我来看看你。
你,你额头的伤都好了吗?”
裴昱琛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中含着几分委屈。
“如你所见,都好了。而且,我如果没有记错,康立医院应该是你们裴氏的产业,想知道我的情况,直接问医生不是要快点。”
迟汐的脑子很清醒,却有愕然。
明明她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宁愿对他恶语相向,也不舍得直接转身离开。
“迟汐,跟我回家吧。”
裴昱琛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迟汐听着他语气中的恳求,心微微的颤了一下。
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开口:“裴昱琛,离婚协议签了吧。”
“如果我不签呢?”
裴昱琛冷冷的质问,绕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那随你吧,反正百合庄园我是不会回了。”
说完,迟汐提步,往别墅里面走。
然而,她还没有走出两步,就感觉手腕一疼,紧接着,一阵眩晕,她便双脚离地,被裴昱琛打横抱了起来。
“裴昱琛,你放开我。”
迟汐挣扎着,想从他的手上蹦下来。奈何,裴昱琛的两只手就像是铁钳般,死死的卡着她,根本就下不来。
直到走到他的车边,将她扔进车里。
迟汐刚打算开门下车,就听到“啪嗒”一声,车门上了锁。
迟汐着急的拍打着车门要下车,根本毫无动弹。
“裴昱琛,你放我下去。”
迟汐喊叫着,拍打着,裴昱琛像是没有听到,只是顾自的踩下油门,开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