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棋的青丝是披散在背后的,柔顺娇美的模样。
听到景澜庭如此说,笑吟吟:“谢陛下关心。”
绾绾只是打量着屋内之景,并未出声。
澹台棋见气氛有些僵硬,只道:“时辰以晚,不如陛下在秋桂园用完晚膳再走。”
景澜庭语气淡淡,应道:“也好,绾绾喜欢玫瑰酥,朕也只用几个便好。”
澹台棋见到景澜庭眼里的柔和,险些又失了神,手指抓了抓梨花椅的扶手,侧身吩咐婢子:“快去准备。”
“是 。”婢子低头退下。
这屋里淡香袅袅很是好闻,绾绾浅笑道:“我才疏学浅,竟不知妹妹这屋里熏的是什么香,令人心神愉悦。”
澹台棋收一紧,眉略松又紧道:“是内务府送来的欢宜香,嫔妾向来爱此香。”
“宜欢宜欢,正衬极了妹妹的名字,陛下说是不是。”绾绾转眸看向景澜庭,狡黠一笑。
“自然是。”景澜庭淡笑。
相谈的气氛自然是有些尴尬,只是这宫里的主子哪个不是人精,衣着华贵俱是笑语晏晏也没露出什么异常。
晚膳时分,秋桂园的宫人们摆好了餐位,菜式齐全。
澹台棋起身盈盈:“陛下,姐姐,晚膳已摆好了,一起去用罢。”
迟迟未有人做声,绾绾只是瞧着景澜庭的神色。
景澜庭却是笑道:“秋桂园的宫人也忒疏忽了,朕说了只用一点玫瑰酥便好。”
“这……”澹台棋有些迟疑,“用那样少也太显嫔妾礼数不周了。”
“婕妤违抗圣意便是礼数周么?”绾绾眼如明月,盯着澹台棋。
澹台棋觉得心又有些凉了,那股异样到仇恨重新浮动。
再次信他,果真是错的。
他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之前她是德妃的时候是,现在她变成了澹台棋亦是。
“罢了,见你怀有身孕,朕也有些事物未处理。”景澜庭站起来,看向绾绾。
绾绾抿唇,垂着头拉住了景澜庭的手。
皇帝心悦。
“嫔妾恭送陛下。”澹台棋的声色不显喜怒,手紧紧拧紧了衣袖。
奸夫淫妇。
她心里突然的涌出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不就是吗?
目送绾绾景澜庭离开后她的笑变得很奇怪。
缓步走向梳妆台,开始拾掇自己的妆容。
云鬓柳眉,她极为俏丽。
只是面上之她,终究只是一个皮囊。
她在雪泉泡了一个多月,终于使满是血疮的身体重归白嫩。
重得生机,她是澹台棋。
亦是让绾绾万劫不复的恶魔。
“等着吧。”澹台棋从锦盒里拿出了一支玉质簇花流朱步摇,在发间比划。
“娘娘。”
阿渝屈身恭敬的走过来。
“如何?”澹台棋声音慵懒。
阿渝拿出了一封信,递与澹台棋。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然出自一男人之手。
这个男人,是她的再世恩人。
当朝国师,朱渊祁。
他骨感又有力的手牵制着当时已尽崩溃的元归晚重新站立。
他似神明。
澹台棋笑了,笑得张扬明艳,即使自己已沦为棋子,她也是一枚毒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