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澄澈,荡漾着丝丝涟漪。天空湛蓝无边,有几片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轻轻柔柔。
一身素白的女子躺在一块辽阔的草地上,倚靠着一块大石头。她墨色的长发散在肩上,面容白净美好,五官好似江南盈盈柔情的水波,有着说不出的悦目。只是,那少了几分血色的唇瓣将她衬得羸弱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水苏慢慢有了意识,缓缓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神色迷茫,顿时觉得怅然若失。
到了人间,连原本身上衣服上的血迹都没有了,这是意味着…她要彻底和天界说再见了吗?一定还会有什么联系的…
水苏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有些刺眼,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热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间的太阳,变了个视角,感觉同想象中不太一样。
此时此刻,水苏心里很没有底。她咬咬牙,环顾四周,想让自己尽快熟悉这儿的环境。只是才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她便觉得左边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水苏忍着疼痛,朝着那条几步之遥的小溪慢慢走过去。
坐下以后,她脱下沾血的鞋袜,雪白的脚上有一块鲜红的伤口,分外惹眼。溪水清澈透明,水苏捧了几汪清水进行冲洗,温温的也不太凉。她的眉头虽紧锁,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连贯自如,用力撕下一段衣料包裹住伤口。
照拂完伤口,水苏望了望水中映出的自己,皱了皱眉,这还是她在天界的装扮啊。她将身上的首饰一件一件取下,用随身的锦帕包好,放入袖中。唯一留下的是姑母给她的那一串碎石——这是她最后的念想。
阳光下,手上这串碎石淡淡地泛着绿光,中间那颗朱红色的珠子格外好看。水苏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好似感受到了姑母的气息。
人间…水苏是陌生又熟悉。从前,姑母总会和她说人间的一些事情,她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亲眼见识见识。如今,有机会来到人间,却再也回不到天界了。
想到这,水苏望向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有些感叹。这应该是在天牢里被天锁所磕碰的,因为此刻的她是凡胎肉体,所以这天器的磕碰便成了伤口,好在并不严重。
歇息片刻,水苏谨慎地用轻纱遮住了脸。慢慢站起身,小心地迈开步子,有些疼却不足为患。
她凭着感觉走了许久,看到了沿路的一处“客栈”。若是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大抵是供寄居住宿的房屋。于是,水苏慢慢走进去,朝那柜台方向走去,迟疑地开口:“请问…”
不等她说完,掌柜一脸为难地说::“这位姑娘,小店所有厢房已经被一位贵人包下了。姑娘要住宿,请找别家吧。”
听完掌柜的话,她差不多明白了些。他虽说没有了厢房,但水苏依旧不饶:“可这方圆十里以内怕是没有落脚之地了。”
此话一出,掌柜一脸为难地看着水苏,面前这位姑娘穿着金贵定然非富即贵,怕是有什么原因才会来到此地。可厢房里的那位是大大的权贵,他更得罪不起。于是,他说:“那贵客如此手笔,又富又贵,小人断断惹不起啊。”
水苏望了望楼上的厢房,心中便有了打算。于是她决定不再麻烦掌柜,鼓足了勇气,独自直奔二楼而去,敲响了看上去最大的那间房门。
“叩叩叩…”
“谁?”屋内传来了警惕的询问。
想了一会儿,水苏礼貌道:“侍卫大哥,小女子途经此地,听说你家主子包下了所有厢房。可这方圆几里不再有…客栈。出于无奈,小女子想来询问你家主子,可否割舍一间给小女子?”她的话说得还不够纯熟,倒是很果敢。
“不可。”这是另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
话一出,水苏眸光一黯,对自己冒失的言行有点后悔。她失落地回应:“叨扰了。”说完,转身慢慢离去。
还未等到她走出几步,有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追了上来,声音尤是好听:“姑娘,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