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怎么样,也必须要将这几个懒人弄过关了,这才好。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陈羽凡此刻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和冯远哲他们的相处不错,可以说如胶似漆也不过分。不知道他们听说自己要出国的消息,会不会有些怨愤,有些恼怒,或者有些不舍呢?
虽然已经是深秋的天气了,但是今天的太阳却依旧有些晃眼睛。白花花的,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离愁别绪的味道。下意识的看着自己左手中指的碧玉扳指,在太阳光的下面显得异常闪耀。
陈羽凡淡淡的笑了一下,在心中道:“你也会不舍吗?”
碧玉扳指好像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嗡嗡的响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停止了下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透过阳光之下,一个逍字,很大很大的应承于桌面之上,伴随着冯远哲的呼噜声,显得异常和谐。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讲台上的老妇有些口干了,喝了一口水,然后顺便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同学,这门课有些枯燥,所有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昏昏欲睡的,只有陈羽凡依旧在做着些笔记。
她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顺着目光扫视下去,看到了冯远哲那张苍白的脸,似乎微微之间还听见了,喘息和呼噜声,老妇很生气,脸上的眉宇开始轻佻了起来,昏昏欲睡的众人被这恐怖的气息吓了一跳,立刻都醒了过来。
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时间,大家憋着笑意,脸上通红。老妇终于忍无可忍了,发飙了道:“冯远哲!”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随着声音一起穿透的还有一根不长的白色粉笔,碰的一声,很准确的砸在了冯远哲的鼻子上。
作为大学教授,那必须会的两样技术,一个是视而不见,另一个就是这种指哪打哪的粉笔攻势。一般心态比较好的,那就眼不见心不烦,但是遇到脾气比较暴躁的,那就要悲哀了,很不巧的是,这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妇就属于后者。
被半根飞行速度即将赶上音速的粉笔头砸在鼻梁上,再多的瞌睡估计也会醒了,冯远哲被人打断了自己的好梦,梦中,自己正和那可人儿相遇,但是这段恋情却匆匆而过,好像昙花一现一般,心中顿时恼火。
下意识道:“谁,谁在喊我?”
一边的陈羽凡,蔡跃伟还有纪建材见他就这样站起身子,脸上那些附加产品还没有来得及去掉,更加恐慌的是,这家伙居然当着老巫婆的面子,如此放肆的说话,这三人恨不得有一床被子,直接将他打包了,然后扔到宿舍里面去。
讲台上的老妇本来被他这句话给呛着了,不过再看他这副尊荣,眼睛边框上两道好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嘴唇上泛着淡淡的紫色,腮帮子嫣红嫣红的,本来冯远哲的脸庞异常白皙,但是经过这么一装扮之后,搞的好像妖精一样。
老妇强忍着自己要喷出来的笑意,故作认真的说了一个冷笑话道:“冯远哲同学,是我在叫你。不过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能够先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什么时候偷偷去韩国整容了,不过样子还蛮可爱的!”
听到老妇说话,冯远哲心中已经暗自疾呼倒霉了,这位老妇可是除了李问道老教授之外,谁都不服的主,就连校长都没办法她。性子倔狠着呢?她的课程,没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睡觉的,得罪了她,那后果会很严重。
本来准备是一阵狂风暴雨的洗礼,冯远哲万万没想到居然老妇的嘴中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这让他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有些憨憨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上下撸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撇着嘴道:“我没整容啊!”
一时间,整个班级都被老妇的冷笑话给惊醒了,然后朦胧之中回头,看着坐在最后面的冯远哲,不过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班级都动乱了起来,女孩子娇喘和笑声轰轰的发出来,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个班级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三十多名女生笑得花枝乱颤,最典雅的都是捧腹大笑,只有苏菁菁还好一点,一边抿着嘴笑,一边偷偷的看着陈羽凡,见陈羽凡无奈的摇头,脸上苦涩的笑意,她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种茫然,或者说一种光芒。
那种光芒的名字,叫做爱慕,也叫做傻。
离着冯远哲最近的女生差点没有笑到桌子下面去,只是不断的放肆的拍打着桌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声,指着冯远哲,道:“冯大,你,你,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脸上那是什么东西啊,花花绿绿的,不过还挺新奇的!”
这个时候冯远哲才忽然明白起来,狠狠的看着纪建材和蔡跃伟,看着他们似乎一脸无辜的样子,眉宇立刻皱了起来,低声道:“你们两个小子等着,等回去了,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居然敢玩我!”
一阵哄堂之后,冯远哲一下子成为了公众取笑对象,不过他现在也很尴尬,坐下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于是有些哀求的眼神,装小可怜望着讲台上的老妇,老妇眼神中放出一道光芒,狠狠道:“这么喜欢当小丑,那就让别人都看看。冯远哲,站出去,站在大门口,下课之前,不许离开!”
冯远哲一听,心中大呼了一声,道:“完了!”
审判的结果下来了,冯远哲就算再如何的不情愿也只能默默接受,毕竟他可不想得罪这个老巫婆,一旦老巫婆发飙了,那自己的下场会更加惨,自己还要在她手上呆四年,得罪她,那这四年就是无比的煎熬了。
不过老师总是世界上比较仁慈的,大学老师更加如此,老妇明面上是让冯远哲出去罚站,但是实际上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去将脸上这些多余的东西清理掉。她不可能相信,冯远哲会这样傻傻的就听自己话,站在门口一节课,给别人当笑柄看。
冯远哲嘀嘀咕咕的出去了,老妇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心道:冯老怎么有这样一个顽劣的孙子的,简直太要命了。怪不得他再三要求我下狠手,调教调教这小子。
神思慢慢飞转起来,老妇似乎想到了那个远在京都的老人,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再次想道:冯远哲这小子确实是一块碧玉,不过不啄不成器,还是要多加历练。想到此,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陈羽凡的身上,有些欣慰:要是他是冯老的孙子,该多好啊!
沉思了片刻之后,老妇再次喝了一口水,慢慢的拿起讲台上的教棍,缓缓开口道:“好了,同学们,在这个初秋的日子里面,你们已经春困过了,也笑过了。我知道这门课不是很有意思,不过冯远哲同学既然做出了这样的牺牲,那就还请同学们珍惜一下。认真的将这一节课听下去,对你们会有些好处的!”
咚咚两声,老妇手中的棍子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道:“好了,请同学们将课本翻开到三十四页,我们开始学习一下筋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