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动的魔爪已经延伸到了个小乡村,占领更多市场的同时也方便了下田的农民。十分钟后田村长肩杠一条长竹杠手提一小袋酸枣回来了。
田村长刚进院,田亚娟迎了上去小声说了什么,然后接过老爹手里的东西去了隔壁屋,村长看了一眼隔着窗户望了一眼,拍了拍手,然后大大咧咧地进了屋。
双方坐定后,渠明直接说明了来意,但是田村长似乎没有多大兴趣,而且表现地非常冷淡。渠明就有些奇怪了,毕竟还没有谈条件什么的,而且渠明刚才在矿上已经了解到张开发和村里处得很不融洽。
首先,十年前张开发就是通过特殊关系低价承包了煤矿,当时价值五十万的煤矿张开发硬是以十万承包下来;其次,照理矿上要保证村名的基本用煤,但是自从张开发承包煤矿后,村民们就得自己掏钱买了。
张开发承包煤矿一年后,中国煤价就开始滚雪球一样高升起来,像大王庄煤矿这样中高品质的煤从原先的每吨四十块一直涨到现在的八百块,整整翻了二十倍。而随着煤价的上升,张开发和村里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于是,渠明设身处地问道:“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有什么顾虑您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解决。”
见有些效果,渠明继续说道:“我知道村民对张开发有些意见,您要是顾虑这个,您放心,张开发的底细我已经查过了,我保证这不成问题。”
田村长有些被说动了,但只是看了一眼虎子,吐了一下舌头没有说什么。
渠明这才想起虎子在这一带有些不太好的名头,村长可能是担心自己会像张开发一样,于是继续说道:“田村长,都是爷们,咱这是交易,也是交心,有什么敞开了说。”
“渠老板,我看你也是爽快人,我就直话直说了,这矿是村里人唯一的指望,我也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田村长黯然说道。
“这个你放心,这样,我们先付钱后签协议,另外在合同中写明,任何一方如果不能履行义务合同,对方有权随时终止合同,怎么样?”渠明信誓旦旦地说道,说完之后又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妥。
田村长看了看渠明,没说什么,每人递了一支烟。
渠明这才明白过来,在这样的小地方,合同就只是个装饰,一纸空文,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于是也开始犯难了。看来谈生意这玩意儿还真不是自己玩儿的,难道要把阿浩叫来,想想也没有必要。
正在渠明犯愁之际,外面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村长起身朝外看了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拔腿就要出去,突然想起还有客人,回头说道:“这事我定不了,回头我和书记碰个头再说吧。”说完赶紧出去了。
三人自然听出了村长话里有逐客的意思,于是起身离开了。出了屋子看到来人是一个西装革履肥头硕耳的彪形大汉,看那样子,足有一百五十公斤,汉子旁边围着一群热情洋溢的婆娘。渠明并没有注意到虎子和大石皱起了眉头。
出了大院,虎子才愤愤地说道:“草,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
“那胖子你认识?”渠明问道。
“那小子叫王大梁,一个老色鬼,上初二的时候就弄出个baby,那丫还敢调戏虎哥的女朋友,——虎哥的名声就是从那时候坏的。”大石愤然说道,期间故意省略了一段,显然是不想重提往事。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渠明这才明白,想必当时虎子把人折腾地够呛。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问道:“那胖子是不是来提亲来了?”
对于山里的习俗渠明不是很清楚,但是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虎子和大石板着脸没有回答。渠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前那件事对虎子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想想刚才那姑娘,也算是有姿有色,落落大方,真被那操蛋货占了岂不是暴殄天物?渠明又想到老田村长眉头那紧紧一皱,然后说道:“大石,这就看你的了。”
然而大石却一挥手,黯然说道:“算了,那小子不知什么狗屁亲戚在民政局任局长,要是动了他,遭殃的可能会是整个镇的百姓。”
一个平日里穿梭在棍棒利刃下没有丝毫畏惧的汉子当自己的行动危及到老百姓的利益时毅然选择了后退。
渠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姑娘怎么样?说实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不错。”
“行,有你这句就够了。回去,出了事情算在我头上。”渠明正色道。
渠明的语气带有不容否定的坚定,大石也不好再说什么。
院里,村长正极力解释着什么,而对方却一脸的不耐烦,田亚娟被一群上了年纪的婆姨围着,像是想逃而无路可逃,一脸的无奈。走进了才听到村长说的是我家亚娟已经定亲了啥的,声音中带着乞求的意味。
渠明看着,顿时一股热血涌上了胸口,紧走两步,上前横在胖子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冷声说道:“马上滚开这里?”
胖子被盯得发毛,下意识躲闪了一下,见是个陌生人,怒骂道:“我靠,你他-娘哪个B里冒出来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村长见这态势,生怕打起来,正要过来劝解,渠明一脚踹向胖子的肚子,要是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飞出去了,然而胖子毕竟是大重量级的,只是打了一个趔趄然后失去平衡后仰摔了下去。
村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王家的这小子可是惹不得的,如果因此得罪了上面的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呢。
一般婆姨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离,田亚娟赶紧跑到了老爹身边。
“虎子,大石,揍!”渠明并不罢休,愤怒地喊道。
这时,田村长上来急切地说道:“渠老板,你赶快走吧,再迟一会儿就走不了了,这里的事情我来应付。”
渠明问道:“怎么回事?”
村长见渠明镇定自若,没有丝毫地畏惧,放下几分心,解释道:“王家铝矿的工人马上就会来的,铝矿就在沟底。”
果然,村长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呼喊声,像是在叫人,声音很急,像是紧急军令。渠明马上联系留在矿上的兄弟。
五分钟后,十几号工人和几个王家的几个同姓本家抄着家伙来了,渠明三人从墙角里一人抄了一把下地用的头铁耙什么的堵在了院门口。村长一见这情形赶紧把女儿推进屋里,然后赶紧跑出来劝解。那胖子已经被狠揍了一顿,正躺在院里呻吟呢。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老村长说话的余地,上来二话不说挥起家伙就揍人。就在一张铁锹朝着老村长肩膀劈下的时候,渠明迅速出手,举起头拦住了铁锹,同时另一手一把抓住老村长的衣服把人拖到了身后。
虎子和大石见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挥动家伙动起手来,不过下手却极有分寸。
以渠明三人对付这近二十号人是绰绰有余了,只是对方显然不懂得如何打架,瞎打一气,都是铁锹洋镐啥的玩意儿,被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们三个得格外小心。
好在开打不到一分钟,援兵就赶到了,都是部队上下来的,收到消息立即以急行军的要求跑步前进,一口气跑到了过来。
兄弟们身上都带着武器,上来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把人全部拿下了。铁锹洋镐铁棍什么的扔了一地,好在没什么人伤亡。
此时,村长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看到王家的人被一帮当兵的拿下,全都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刚才老村长看到铁锹劈下来,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了,等反应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以及被推进院里了,而渠明三人正在大战王家的人,心里就明白了。看渠明的人制服了王家的人,而且没有人员伤亡,老村长才深深吐了一口气。
三分钟后,警笛声突然划破了山野的清空。老村长再次紧张起来,竭力劝渠明躲一躲,但是渠明却自顾自抽起了烟,坐在旁边的大青石上等待着警车的到来。
来的正是刚才的那个一杠两花,气势汹汹下了车,一看是渠明顿时为难起来。一杠两花是巨石镇派出所的指导员,今天这两次任务都是上面直接下发的,本应所长亲自带队,可是所长去县里办事去了,所以就只好自己出马了,没想到遇到的是这么一个扎手的硬茬子。
渠明上去递了支烟,说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一杠两花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表示默认。渠明转头走进院里一个早就看好的相对隐蔽的角落,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一叠万元捆扎递了过去。一杠两花丝毫不作考虑塞进怀里,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渠明一眼。
走出角落,一杠两花和村长寒暄了几句,远远看去像是在问话一样,然后带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