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8、现已到达目的地,请指示,完毕。”
“下降到10米处,学员开始降机。”教官对着耳麦和飞机的驾驶员交流着。
“菜鸟们,现在我代表部队首长向你们正式下达训练任务。根据中央军委下达组建1170部队的研究决定,你们正式成为1170第二批学员,是否能成为1170部队的一员,就靠你们的实力。
死活全是你们自己的事,活着的人继续参加训练,死了的人还送原部队按烈士待遇安葬,残废的退居原部队2线。呵呵,菜鸟们,你们的待遇不错。现在开始下机,你们的任务是从此地还回我们的出发点。是你们自己跳还是我帮你们一把…”
我当时坐在最里面,下机命令下达后没有人敢跳,因为下面是山峰,虽然仅仅的10米距离,但是全是雪地…普通人跳下去生还的几率很小…这时我听到了机舱口的吵声,仔细的听到了有学员不跳和教官理论了起来…模模糊糊的只听到教官说了句:
“你们一群胆小鬼,当年的我们的总教官从37米处奔飞在藏区的风火山…”
机舱里立马安静了很多,那些原本属于1170部队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无比的尊敬。而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总教官是谁。
显然有人提出了质疑,要求所谓的总教官先跳…立马换来的却是所有1170部队全体教官的仇视,那种眼神我深深的体会过,只有伤害到一个人最挚爱的东西和人时才有的眼神。
而00118教官一脚将刚才提到总教官的学员蹬了下去,我旁边的一个女军官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刘伟可能死定了。”
教官的怒火被我们这些人的理论触犯了,狠狠的说了句:“如果不愿意跳的,我可以帮你们一把,如果谁再敢质疑总教官,我发誓我现在立马枪毙他。”
陆陆续续的学员跳下了飞机,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才发现人只是深深的陷在了厚厚的雪里,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
终于飞机飞走了,望着天空永远是那么蓝,周围那死一般的寂静督促着我,如果想活着就必须快出这个由于惯性下坠在雪里2米多深的雪洞。
我一直在向上爬着,但是松软的雪又冷又滑,不知道爬了多少次,我终于爬累了,外面刮起了风,雪花伴随着风舞动着,漫天的飞雪。然后糟糕的情况出现了,飞雪开始慢慢的灌注在我深陷的这个雪洞里,慢慢的想要将我埋葬在这里。
我怕了…找到了身上的匕首,开始斜着用刀子挖着洞…不知道挖了多久,我看到了夕阳和漫无边际的雪地。我开始找其他人掉下来的雪洞,然而别人好像比我先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踪影。我开始了盲目,我不知道我们出发的地点在那个方向,然后漫无目的的走着,顺便寻找其他的人。
然而一望无际的雪地,没有一个生物的影子。知道我看到地上结冰的地方有血迹,有人受伤了,我顺着血迹的方向一直追寻着,天快黑的时候,我找了一个穿着和我一样衣服的人,奔跑过去后才发现,是她--排队站在我旁边的女孩。
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她的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我摸了她的大动脉,还在跳动,但是很显然这样的雪地人类是不适合停止运动的。
0下40度的寒天,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脱下了衣服穿在她身上然后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温度。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她逐渐的醒来,看到我时,首先的是惊讶…
“你醒了。他们去哪儿了?”我快速的询问着她。
“我也不知道,我爬出雪坑时,发现腿上受伤了,一直在流血…他们背着我一直走,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女孩很平淡的回答我。
“你流血太多,加上高原的反应。你可能白天昏厥了。”
“哦,你不用管我,根据我在飞机上的分析运输我们的直升机现在还没有配备正规军队,但是飞机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越了国内任何系列的直升机,我们飞了大概2个多小时,现在距离出发点最少有500公里,而且全是雪地和高山…我回不去了。”我看着女孩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
于是直接背起了她,女孩眼中除了惊讶剩下的就是不太信任眼前的一切。
我背着她,按照她指的方向一直走。
一直翻过了2座山,而我早已累的筋疲力尽,一下子摔倒在雪地上,进行着短暂的休息。风还是那么无情的刮着,雪花依旧漫天飞舞,似乎要吞噬我们俩个单薄的身躯。
就在我们躺在雪地里休息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似狼的吼声。女孩的眼中立马出现了恐惧,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能让一个职业军人恐惧的动物似乎并不是很多,但是看到那庞大的身躯时我也怕了,站在我们20米开外的不是一头普通的狗,狮子的头、狗的身躯、熊的四肢,还有一身雪白的皮毛。
女孩轻轻的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快跑,我却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雪獒,藏獒的一种。很久以前国家动物保护协会说雪獒已经绝种了,看来我们该买彩票了。”女孩无奈的开了个玩笑。
“这个东西很厉害?食肉动物?”我急忙问道。
“是的,这是个成年的雪獒,就算2个成年的狮子也不敢对雪獒对峙。它也是食肉动物。”女孩依旧无奈的说到,然后似乎很艰难的下了一个决定:“你快跑吧,走斜坡,雪獒体型大斜坡站不稳,我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雪獒发现周围并没有埋伏着威胁着它的存在,开始向我们奋力的奔来…我们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我拿出了匕首,女孩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
只是尖叫着:“快跑,别去做无力的挣扎,你回去告诉我的家人,我死了,我叫李可芯。”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不让雪獒靠近女孩,我也开始奔跑,向着雪獒的方向奔跑…
雪獒看着向自己奔袭的我,好像有点不可思议,立马停了下来,而我却没有停顿,越跑越快,我不知道我怎么做到在雪地上可以奔跑到那样的速度。
在距离雪獒不到3米的距离时,我飞了出去,手里的刀对着雪獒的脖子。
就在匕首快接触到雪獒的时候,雪獒的右前腿向我拍了过来,一秒的时间,由于雪獒大幅度的拍击动作,我的匕首捅在了雪獒的胸口,而雪獒的右前爪拍在我的背上,瞬时划破了我的脊背,留下了4道深深的血痕。
我回头努力的看了下自己的背部,背部的衣服被撕的一条一条的,背上的肌肉被划伤了,伤口的肉皮向外翻着。
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雪獒前胸插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已经被雪獒的血液染成了红色。雪獒被激怒了向着我疾驰而来…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疲劳感和身上的伤已经严重的透支了体力,看着飞奔的雪獒我慢慢的变的绝望。
就在雪獒距我一米的时候,发现旁边扔过来一把同样的匕首,我快速的握起了匕首艰难的爬起来向着雪獒就扑了过去,匕首插在了雪獒的脖子正中间,随着我缓缓下降的身体,匕首划破了雪獒的肚子。
血液流的到处都是。
热腾腾的血液瞬间就被刺骨的寒风凝固。再看女孩时她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盯着我。我突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疲累,躺在雪獒的身上一直恢复着体力。
然后四处搜寻着是否还有别的食肉动物…就在我扫视了几次后,扫到女孩身上时发现女孩的脸色苍白,昏昏欲坠。我赶紧往起爬,努力的站起来,但是附近结冰的血液把我再次的滑倒在雪獒的尸体上。
我手里紧紧的握着匕首,扎在雪地里,借助匕首的固定努力的爬了起来,跑到了女孩身边。才发现女孩的身体冰冷冰冷的,我感觉抱着她…
想着通过我身上的体温传给她,但是好像这次没有上次幸运,女孩从嘴唇发白到最后整张脸也出现了那种属于死人的白。
而我也被疲惫、受伤、体力透支弄的头晕目眩…再看女孩的脸时,发现躺在我怀里的不再是那个陌生的女孩,而是我最亲的亲人---2妞。
在我心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缓缓的触动着,我的泪水不知不觉中滴在女孩的脸上,我开始了哭喊:“2妞,你醒醒,哥还没有带你去看大海和日出,哥还没有带你去吃肯德基。”
悲伤瞬间充满了我的心扉,开始慢慢的扩散,我感觉到了身上的血液开始慢慢的沸腾。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促使我飞奔到了雪獒旁边拿起匕首,开始剥雪獒的皮。没花几分钟,雪獒的皮就被我剥了下来,头却依旧和皮连接在一起,我给“2妞”披上后,背起“2妞”艰难的朝着那个我们出发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走了多远。在一座大山的脚下我累的昏死了过去,我感觉到家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王奶奶还活着,我、2妞和胖子拿着每天赚来的钱,给王奶奶买着各种好吃的肉食。
后来又梦到了李大海,又梦到了我再次来到了监狱,被狱警每天毒打着…
最后梦到2妞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她很喜欢又很爱她的男人。我在婚礼流泪了,就在我把2妞的手交给新郎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子弹射穿了2妞的脖子,我惊呆了,站在原地捂着2妞的脖子,努力的告诉2妞别怕,120的车马上就来了。
忍着痛,鲜血一直不停的透过我的指缝流淌着,而胖子去找那个开枪的人了,2妞的嘴里满是血红,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哥,好好活下去。然后2妞再没有动静。而我仰天哭喊了一声,这声通天彻地的哭喊把我带回了现实,旁边站满了人。
手上营养液的针头被我梦里的动作生生撕了下来,血管处慢慢的淌着鲜血。前胸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床边站满了学员,可能他们知道我救那个女孩的事情了。
每个人眼中都是泪哗哗的,但是谁的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我知道他们和我不一样,我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乞丐,他们是父母的骄子、是国家的人才。在我傻傻的愣在床上时,发现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握着。
这个手的主人正是被我救下的女孩,那个曾经风姿飒爽的女军官。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知道她无声的哭泣是感谢我的救助。
就在此时教官进来了,很显然是医生传递的信息,因为教官的身后跟着几个披着医疗服的军人。
“除了空15军王力、第二炮兵部队米燕妮还有苏华留下,所有人都在训练9区集合。”教官掷地有声的说到。
“是。”除了我们3个学员外,所有的人都走了。我猜测教官可能要说一些感谢或者希望我早日康复的话。但是我想错了。
“空15军王力中尉,你为什么在中途将受伤的战友抛弃在冰山雪地,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们1170部队和所有学员感到羞耻。现在我通知你,首长已经向你们的部队传达了遣送你的命令,你们部队的运输机在下午14:20左右到达。你去准备下你自己的行李,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教官冷冷的说到,仿佛看着王力就如同看着一个已经背判死刑的人。
听到这句话后王力脸上先红后白,似乎在为自己不耻的行为感到羞愧,又似乎被遣送的消息惊到了。脸色惨白...慢慢的走出了医务室。
“第二炮兵部队李可欣少尉,因你在第一次训练中腿部受伤,长时间滞留在雪山导致全身的神经系统严重受损,上级首长已经同意了我们21位教官的请求,要求你返回原部队接受治疗,同时保留你学员的资格,2炮部队的飞机下午16:40左右到达,医生把伤员扶回去吧。”
教官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教官仍是绑着一副我们欠他100块钱的样子,而我和小米心里都知道教官也有善良的一面,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小米在医生的搀扶下也出了我的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