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卷毛他们四人照例过来要和木小龙去跑步学功夫,但因为今天要去摘野菜,估摸着刘辉和徐墨然也快来了,就要卷毛他们自己去跑。卷毛孟青山表示要和木小龙一起去摘野菜。
木小龙没答应,说道:“又不是去郊游,人太多了不好。”卷毛等四人刚走,刘辉推着自行车和徐墨然就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人,却是姚美佳。
一见木小龙,姚美佳走上前嘻嘻一笑,说道:“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木小龙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辉笑道:“我昨晚从墨然家回去,碰到她,问及你今天会去干嘛?我随口说去乡下摘野菜。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她就在我家门口,死活要跟我过来。”
木小龙道:“你是故意要带她去的吧?”
姚美佳白了一眼,道:“管得着吗?你这人真是奇怪,我又不是跟你。”说着竟然挽起了刘辉的手壁。刘辉心里美滋滋的。徐墨然却在一旁抿嘴微笑。
木小龙不好再说什么,踏上了自行车,徐墨然坐了上来,当先领路。刘辉载着姚美佳随后跟上。
清晨的秋风已有些凉爽,那些路边的树,叶子正在慢慢变黄。田野里劳作的农人此刻正坐在田埂上抽烟。两条小狗相互嬉戏追逐,闹得正欢。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小孩正往村子里走,奇怪,也不怕小孩子着凉吗?
骑了一阵,刘辉大声说道:“小龙,今天要不要去爬阿育山?那座穿云山还从来没登上去过呢?”
阿育山在云海县城南部,山上有一座山峰,叫穿云山,高耸入云,极是险峻,是县境最高山峰。古老相传,当地一个农人进山砍柴,救了一条受伤的蛇,从此这人只要进山去砍柴,此蛇必在左近出没,为其驱虫赶害,以报其恩。
有一段时间,灵蛇再没见过农人进山,以为只要再等几天,就会看到他,谁知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灵蛇知道恩人必是有难,想出去寻找,奈何世人险恶,岂会放任一条毒蛇出来?无奈,灵蛇只好翘首以待。天长日久,灵蛇越长越长,越长越大,终于在某个大风大雨的夜晚,化成一座山,此山也是每日都长,最后变成了云海境内最高山峰。既是灵蛇所化,可想山峰的陡峭滑溜,据说峰顶还从未有人登上去过。
大家一听刘辉提议要去登顶穿云山,无不大笑。姚美佳道:“就你这样子还想去爬穿云山,麻雀也能飞上天了。”
刘辉道:“你不知道麻雀能飞上天吗?真是少见多怪。”
木小龙笑道:“麻雀飞天嘛。对了胖子,听说穿云山是灵蛇所变,救它的是个农人,估计这条蛇就是个女的,咱们啦,爬到山顶上去看看它的面貌,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刘辉道:“到底是蛇变的,能好看到哪里去?我只是想看个究竟,为什么就没人上去过?”
徐墨然道:“听那些爬过的人说起过,上面实在是太险峻,无处着手,就跟蛇一样,到处滑溜溜的,根本上不去。”
姚美佳道:“是奇怪噢,竟然是蛇变的,为什么不叫蛇山,干嘛叫什么穿云山?”
刘辉道:“你不觉得穿云山很威风吗?蛇山?让人想到的是躺在地上弯弯曲曲的臭蛇了。”
姚美佳用手拍了一下刘辉的后背,刘辉一个不小心,自行车登时扭了几下,吓得姚美佳尖声大叫,大骂刘辉。刘辉却哈哈大笑起来。
徐墨然问木小龙道:“真想去爬穿云山?”
木小龙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刘辉和姚美佳,说道:“你看他们笑得这么厉害就知道是假的了。不过呢,我确实想去爬上一爬,但也要等到假期才能有时间准备充分。现在嘛,不行!”
这话给刘辉听到了,立即大声道:“木小龙你就是怕死,说什么没时间,爬个山还要挑日子是不?我看啊,择日子不如撞日子,咱们今天就去!”
姚美佳一阵奚落:“哎哟,说得好像你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样,瞧你这架势,估计珠穆朗玛峰都不在话下。我看啊,你现在上你家这大床就够呛。”
刘辉嘻嘻一笑,说道:“你别看我胖,上床嘛,还是挺容易的。”
姚美佳骂道:“为什么笑声中不怀好意?是不是想到那个......”
刘辉笑道:“你说你这人真是的,我笑一下就能笑出个不怀好意,还说我想到什么,你在乱七八糟的胡想什么?”
姚美佳涨红了脸,不说话了,低了头不敢看,想起刚才自己想到的,不禁大为害羞。其实她坐后面,谁知道她看哪里了?
......
众人到了一处村庄,准备下车推行,穿村而过。姚美佳最怕村狗,四下里看了看,轻声问道:“你们说,这村子里有没有狗?”又道:“咱们非得要从村子里过吗?”
木小龙道:“咱们从村子过,为抄近路罢了。”
刘辉存心吓唬姚美佳,说道:“你不知道吗?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每条狗都凶猛恶狠,见到陌生人就咬......”刘辉还要说下去,一边的姚美佳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徐墨然走过来拉着姚美佳的手,说道:“傻瓜,他吓你呢。只要你不东张西望像个小偷,一般来说就不会有事。”
正在这时,村子一侧传来几声狗吠。姚美佳一声尖叫,紧紧抓住徐墨然的手。木小龙捡起一根树枝,刘辉见状也俯身拾起一根枯掉的树枝。
狗吠声由远至近,有四五条之多,好像在追什么人。仔细一听,狗吠声中还间夹着细碎的脚步声。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想不知是谁招惹了村狗,以致被群狗追着跑?
木小龙大声道:“大家聚在一起,靠墙!”刘辉等三人听了迅速围了过来。
来得好快!只见一个只穿一条裤衩的小男孩赤着脚在前面跑,后面五条狗在追,在木小龙等四人面前飞快跑了过去。小男孩似乎不经意间看了看木小龙一眼,嘴角带笑,天真无邪。
木小龙若有所思,忽然笑道:“这小孩子在和狗狗们闹着玩儿!”
大家哪里肯信,姚美佳道:“闹着玩儿?有那么厉害?!”
刘辉道:“就是,就算是跟狗玩,也不会跟那么多狗玩吧?我看一定是这小家伙偷东西被狗们发现了,因此才追得这么猛。”
徐墨然道:“反正我也不信。”
木小龙道:“好吧,你们不信,走着瞧!我估计一会儿又会跑过来。”
木小龙话一落,果然狗吠声又从远至近,很快的就又从四人面前跑过。姚美佳大为惊奇,问道:“木小龙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再跑过来?”
木小龙笑道:“我猜的。不过看来我猜对了。”想起刚才那小男孩天真无邪的笑容,木小龙会心的笑了笑。
徐墨然在一边看到木小龙笑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木小龙道:“这小男孩在向我们打招呼了,谁口袋里有吃的?”
姚美佳道:“哎哟,想让我们给吃的,向我们要不就得了?还带着一群狗,这......这也太凶猛了吧?”
刘辉笑道:“你不觉得这才叫有个性吗?!快点掏吃的。”
姚美佳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摸出几颗糖果,递给木小龙,说道:“你给了他糖,可得叫他走得远远的。那么多条狗,想着我就害怕。”
刘辉道:“人家带着兵来迎接我们,应该表示欢迎才对。”
姚美佳骂道:“你神经啊,还欢迎。”
二人正说着,那小男孩带着群狗又跑过来了,木小龙一招手,小男孩笑嘻嘻的停了下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也奇怪,一见小男孩停下,那群狗也停了下来。小男孩问道:“你们有吃的吗?有我就放你们过去。”说着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明显是向大家要东西。
刘辉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过路钱?”
小男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歪着头,看了一眼刘辉,用手抹了一下鼻子,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辉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禁好笑,说道:“你这么小就讹人东西,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小男孩白了刘辉一眼,说道:“你真笨!我爸爸妈妈都去外地打工去了,怎么会知道?”
刘辉问道:“那你爷爷奶奶呢?也不管?”
小男孩又白了一眼刘辉,说道:“我奶奶早就死了,我爷爷在另外一个地方,又怎么能管得到我?”
刘辉语带威胁道:“你就这么一个人在村子里乱搞,等你爷爷回来了,看不收拾你!”
小男孩笑道:“放心,我爷爷很少到这里来,因此收拾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发生。”
刘辉问道:“你爷爷很少到这里来?为什么?”
小男孩哈哈大笑,说道:“你真笨!我爷爷不是住在这个村里,当然很少到这里来了。”
刘辉一头雾水,看看大家,不禁又问道:“你不是和你爷爷住一起吗?怎么......”
小男孩笑得更加大声了,笑罢才道:“谁跟你说我跟爷爷住一起了?说你笨,还真是个大笨蛋。”大家都笑了起来。
徐墨然道:“这小弟弟肯定是跟其它亲人住一起了,比如外公外婆啊姨妈姑妈啊,是不是呢?”
小男孩见徐墨然长得漂亮,说话也温柔好听,便道:“还是这个姐姐聪明,我跟我外公外婆住一起,而不是和爷爷住一起。”边说边笑,灿烂无比。
姚美佳虽见群狗在侧,但它们都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便放了一大半的心,又掏出几颗糖,走过来问那小男孩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伸手抢过姚美佳手中的糖,剥开一颗吃了,砸吧几下,赞道:“嗯,这糖好吃。姐姐你问我叫什么?这里人人都叫我六狗子。”
“六狗子?”姚美佳很是好奇,问道:“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六狗子道:“名字嘛,随便叫什么都可以的。你看到没有,我带了五条狗,一天到晚就跟他们在一起玩,有人就说我也快要变成一条狗了。五加一不就是六吗,于是后来就有人叫我六狗子,再后来大家都叫我六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