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龙听蛇姑说昨晚看到一个年纪大的来找过他,便问道:“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蛇姑道:“晚上看不清面貌,但一定是个男的。我是从他的身形步法猜测的。”又道:“好啦,你去加点柴火吧。我要睡会儿。”说完便走到一个石台上睡了起来,不一会就鼻息沉稳,睡着了过去。
木小龙丢了一根枯柴进去,顿时火星四溅,噼啪作响。想起蛇姑说的,那个晚上来找他的老年男子不知是谁?自己爷爷肯定不是了,他年纪大了又瘸了一条腿,上个山都很辛苦。难道是老乞丐?应该也不会是他,他这么脑筋糊涂之人,不会想到来救人。难道是民警陈国辉?貌似他年纪也不大,再说就是要找人,也不会在大晚上呀。那还有谁呢?木小龙想了半天没想到有谁。算了,也许是附近哪个村民在山上狩猎呢!
大锅里水汽蒸腾,想着之前还要伤人的巨龟,现在却被人割下龟板来熬胶,真是世事无常。想想自己也是,落到这般田地,累得别人担惊受怕,还出来找我。这可害苦了爷爷,他都一把年纪了,孤零零的。木小龙暗下决心:这龟胶熬制成功了,一定要多服用一点,还要好好练练‘游龙功’,必须得以一个更好的自己呈现在大家面前,才不辜负了大家对我的这番爱护。
之前还说打死不服龟胶,现在却恨不得多吃一点,这也是木小龙不再迂腐不化的表现。
......
直熬了五天五夜,这才熬制成胶。蛇姑当即切了一小块,又端过来一碗水,要木小龙就水服了。蛇姑道:“若是用黄酒送服,效果更佳!不过我这蛇毒水,也不错。”
木小龙惊道:“蛇毒水?!”
蛇姑笑道:“是啊,怕什么!我都喝了几十年了,以前是蛇毒酒,现在换成了水而已。量很小,没事!”见木小龙皱着眉头,笑道:“你都把我的小龙,哦,不对,是金蟒的胆都吃了,还怕这蛇毒?”
木小龙大吃一惊,道:“我吃了金蟒的胆?什么时候?”
蛇姑道:“在你被我打晕的时候。蛇胆必须趁新鲜,这样服用才好。”
木小龙想起自己醒过来时嘴里的那股苦腥味,方知是吃了蛇胆的缘故。蛇姑大声道:“好了,蛇胆吃了,龟胶也吃了。现在得好好练‘游龙功’了。”
蛇姑道:“这‘游龙功’要掌握它的诀窍其实很简单,就是古语说的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但要做到这么飘忽不定呢,没人指教是很难做得到了。我以前幸好有毒蛇相伴,后来更有金蟒作陪,因此练起来才事半功倍。”当下传授木小龙基本的步法。
木小龙本身有老乞丐的内力为基,人也聪明,加之之前受蛇姑教训而醒觉,变得洒脱起来,这种心境最符合‘游龙功’的内核了,因此学起来很容易。蛇姑大为高兴,说道:“你有这进度,五日之内当可学完。”
木小龙道:“这么快呀?”
蛇姑道:“当然!不过你要做到挥洒自如,还须假以时日。”
至此二人便以练功为要。五天时间一晃即过。木小龙便把‘游龙功’全部学会。
这天蛇姑收功罢,对木小龙道:“那天你掉落悬崖不死,能与我相遇,就是缘分。帮我降服巨龟,也是缘分。此刻缘分已尽,该要分别了。”
木小龙与蛇姑相处时日不长,一开始还有嫌隙,后来甚至想伤了她好出去。蛇姑却既给自己服金蟒胆吃巨龟胶,还教自己功夫,这份情谊,总是好的了。此刻见她说要分别,心里竟有些不舍。
蛇姑安慰道:“人生就是在不停的分分合合中走过,也不必难过。我年轻的时候不明白这个道理,死死的缠住一个人,恨不得片刻不离。结果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亲手杀了他,到头来还不是生死相别。”
木小龙道:“这人原本就没安好心!”
蛇姑道:“我这一生耽于毒蛇毒虫,这是因,可说这也是导致我成现在这样一无所成的果。金蟒既死,群蛇也散。是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木小龙道:“蛇姑你今后去哪里?”
蛇姑笑道:“还能去哪里?这里最适合我的余生了。记住,你的生命里只当我这个人没存在过。”
木小龙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以后恐怕我再到这里来,也会见不到你了。”
蛇姑道:“嘿嘿,你知道就好。神龙神龙,一辈子跟毒蛇混一起,终于成神龙了。好,好!”拿过一个油纸包递给木小龙,道:“这里面有龟胶和蛇毒,你把这点蛇毒混在二十斤的黄酒里,三天服一次。等这些服用完了,你的‘游龙神功’也大功告成了。”看了看木小龙,蛇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留下那根彩带,还在轻轻晃动,木小龙伸手抓住,稍一使力,便到了洞口。
此刻正当中午,就跟那天摔落悬崖一样,太阳当空而照。木小龙见彩带一端缠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心想:“要把这一端的木棍恰到好处的丢在枝丫里,没那股巧劲还真做不到。”便收好彩带,藏在一处隐秘之处。木小龙仰天深吸一口气,辨明方向,使动“游龙奇功”,大步往山下走去。
在山下碰到一个农人,才知道今天是礼拜天。木小龙心想:“整整两个礼拜了。那天就是礼拜天,这一摔落悬崖,木小龙也仿佛不再是以前那个木小龙了。可是害苦了我的亲朋好友们。”径直往家里而去。
远远的看见爷爷在修车子,刘辉今天也来帮忙了,自己的自行车静静的停放在一边。木小龙走近了一些,见爷爷瘦了一圈,不自禁的眼乏泪光,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刘辉跳了起来,骂道:“你这兔崽子跑哪儿去了?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爷爷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手用力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把抱住木小龙,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木小龙道:“让大家担惊受罪了。”
刘辉道:“你小子怎么回事,明明掉到深谷里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还以为你碰到神仙救走你了呢?”
木小龙道:“神仙是没碰到,但碰到一条大蟒蛇,是蟒蛇把我救了,又把我拖到它住的山洞里,也难怪大家找不到我。”
刘辉道:“那附近是有个山洞,死了一条蟒蛇,旁边不知道死的是什么,总之稀奇古怪。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辉告诉木小龙,那天木小龙摔落悬崖,吓得他们要死,没办法下去,只好打电话报警,警察和消防队都来了,下去后就是没找到木小龙,到山洞里看到死掉又被开了腹的金蟒,还以为木小龙被巨蟒吃了,翻寻一遍,巨蟒没吃人的迹象。还看到旁边一堆乱七八糟的内脏什么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总之就是没木小龙的任何影子。第二天又出动部分警力搜寻,还是没任何消息,就散了。
刘辉笑道:“我那时就跟他们说了,说你命大,死不了。你看,人不但回来了,我觉得小龙还比以前更加的精神了。爷爷你说是不是?”
爷爷道:“小龙自小就命大,但也命苦。好啦,先去洗个澡吧。”
木小龙换洗一新,吃了一碗爷爷煮的面条,与刘辉相携去徐枫的奶茶店。刘辉给姚美佳打了电话,要她也到那里去。
徐墨然见木小龙安然回来,不禁喜极而泣,拉着木小龙的手左看右看。徐枫在旁边用力咳嗽一声,笑道:“啊呀,小龙回来了就好,我家墨然呀,天天为你祷告,倒好,还真显灵了。呵呵。”
徐墨然听了小姑的话,想起刚才的亲热,一股红晕涌上脸来,赶紧跑到柜台后面去调奶茶。
木小龙很是感动,道:“这些天可难为大家了。这样,晚上我请大家吃个饭,聊表心意。”刘辉轰然叫好,徐枫笑道:“我也去?”木小龙笑道:“我担心你不去的话,徐墨然也不会去。”
正在这时,门口一人一声大叫:“小龙,你没死!你回来了!”正是姚美佳。
姚美佳噔噔噔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木小龙,眼泪汹涌而出,哭道:“你这混蛋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得你好辛苦?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木小龙神情尴尬。听姚美佳眼泪直流的当众诉说真情,心下感动,但她这么把自己紧紧抱住,又有点不自在。
刘辉劝道:“好啦,人都回来了,你又哭个什么?晚上小龙请我们吃饭,得好好罚他几杯。”
姚美佳道:“几杯不行,要几瓶!谁叫他害得我们担心。”
木小龙笑道:“你们说怎么罚,我照做就是。”
姚美佳忽然说道:“都是我不对,以致小龙掉落悬崖,我是罪魁祸首。今晚小龙请吃饭,我买单!”
徐墨然调好了奶茶,道:“我请大家喝奶茶。”徐枫笑道:“不行!这是我的奶茶店,只能算我的。”大家轰然大笑。
刘辉接过奶茶喝了,说道:“嗯,墨然调的奶茶要比前些天好喝多了,所以说,一个人专心做某件事,进步总是神速。”刘胖子的画外音显然是:前些天徐墨然心不在焉的,老是想着木小龙去了,因此没用心去调奶茶,今天眼见木小龙回来了,专心调出的奶茶自然味道大不一样。
木小龙听话听音,喝了一口他最爱的香芋味奶茶,看看徐墨然,又看看姚美佳,一时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