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却不管朱由崧在想什么,只是兴高彩烈地跟老板探讨着行情。
“皇……这个小弟,没想到几盆花草几条小鱼就能值这么多钱,要是我们把打造出来的摆钟拿出来卖,能卖多少钱呐?”朱由校小声兴奋地说道。
摆钟的原理并不复杂,只是发条制造需要特殊的弹簧钢以现在的冶金水平,可不容易制造出来,惠更斯制造的摆钟,虽然使用了金属发条,不过使用寿命肯定很短。
摆钟内部的齿轮传动系统都是朱由崧安装的,不过外面的美工却是朱由校负责的,因为离开李选侍之后,他也有了自己的自由时间,不用每天都困在宫殿中,此时三大殿正在整修,朱由校也有机会接触那些工匠。
朱由校的确有工程师和艺术家的天赋,在跟朱由崧学了几天的渐开线齿轮的安装之后,居然已经能够独立自主的制造摆钟,当然前提是朱由崧给提供飞船制造出来的零件。
朱由校兴奋地让身边的小太监马上让人从撷芳殿那里取来了他们制造的那只摆钟,摆钟可不小,足有半人高,上圆下方,外壳是让巧匠烧制的珐琅,图案是日月神灵交替轮换的精美画面,其中日神羲和,以暖色调绘制,丰满妖艳,如灼灼之火,月神望舒则是以冷色调绘制,冷清冰寒,似素心寒兰!
这样的两位女神都是使用了真实的人物比例,用鲜艳的珐琅绘制出来,倒像是仙剑四里面的那两个女主角一样,完全不同于国画的抽象艺术,因此也显得格外漂亮。
“我们该怎么卖出去呢?”拿到这个摆钟之后,他们二人不由得又犯愁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朱由崧灵机一动,对旁边的卖花老板,说道:“老板,你看我们这只摆钟能卖多少钱?”
老板看了看这只摆钟,说道:“看着倒是精巧,不过这是做什么的?”
朱由崧道:“这叫做摆钟,是一种计时仪器,我们每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八刻,不过这种计时仪器,把每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有六十分钟……”
朱由崧看了看天色,从他们出来到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他说道:“如果在正午时刻,也就是每天的12点钟,摆钟就是敲响12下,而日神就会出现报时!如果是晚上,也就是24点钟,则月神会出现报时!”
朱由崧刚刚说完,太阳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上,此时钟摆突然想起了洪亮而悠长的钟声,此时钟表的上层圆顶也突然打开,一个跟珐琅上面一模一样的瓷质羲和女神跳了出来。
瓷质的女神,肤如凝脂,绝对不是夸张,再加上完美的人物比例,的确是非常漂亮,这让周围的人都聚集了起来。
就连那个卖花卖金鱼的老板也看傻了眼,朱由崧说道:“老板,您看这钟摆能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啊!卖给我,也只有我们英国公府的人能够买得起这种宝物!”
“哼,你们英国公府,我们还是武清侯府的呢!”
……
朱由崧不禁笑了,这竟成不愧是天子脚下,随便一踩,都能踩出两个勋戚来。
朱由崧说道:“魏进忠,你去拍卖?”
“啊?”魏进忠有些茫然。
“拍卖不知道啊?就是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魏进忠连忙苦着脸答应,他怎么说也算是在宫里讨生活的人,这次抛头露面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魏进忠倒真有几分拍卖师的潜质,一只普通的摆钟,直接被他说成是日月神钟,甚至能够镇压气运,凝聚风水!
不过明朝这些市井阶层倒还真就信这些东西,刚刚日正当午,日神报时,他们没往精密机械的方面却寻思,反而以为这里面有什么仙家神通佛道秘术!魏进忠原本就是个市井流氓,对这些人的心思,自然要比他清楚得多。
“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你也想买这样的神物,省省吧!你!我出五百两!”
“五百两就多了,我出一千两!”
朱由崧不得不说,京城人就是有钱,这本钱不过一两银子的东西,在他们的追捧之下,很快突破了万两大关。这里面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个硅锰弹簧钢,不过因为有了联合式采矿飞船,这东西成本接近于零。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就是财富!伟人和古人诚不我欺!”朱由崧一边乱七八糟地发表者感慨,一边兴高彩烈地看着这个东西卖价的提升。
“嗒嗒!嗒嗒!”一阵急促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传来,如果常年在边关的人一定知道,那是飞奔的马匹在硬质路面上,马蹄铁跟硬质路面碰撞发出的声音,一般情况下,爱惜马匹的人是不会在硬质路面上一这么高的速度奔跑的。
朱由崧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紧急军情,不过历史上的1612年,可没什么紧急军情,蒙古人偃旗息鼓了,女真人还有两年才会起来闹事,他抬头一看,果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紧紧扼住马脖子,一脸的惊慌失措,这匹马惊了。
“这个混蛋!”朱由崧不禁暗骂,在这种庙会的闹市上,这匹惊马绝对会给这些赶集的人带来巨大的伤害。
惊马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朱由崧他们不足几丈远的地方,这让后面负责保护两位皇孙的几个侍卫,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朱由崧连忙运用其还不纯熟的破杀拳,一时间变得“红光满面”,一把抓住朱由校将他扔到一边,另外却侧身掠过马匹,一把抓住缰绳。
一个倒拽九牛尾,朱由崧感到手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惊马在这种急促的变向之下,脖子也差点被拉断了,吃痛之下,忍不住停了下来。
而此时朱由崧双脚已经在青石上磨着滑行了三四米远,幸好他的鞋子底还是木材制造的,要是他自作聪明弄出了个什么千层底或是橡胶底,现在恐怕已经磨着脚跟了。但是手上却已经血肉模糊,用五岁小孩子粉嫩的手掌,来爪缰绳,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几个侍卫也不禁冲了上来,而魏进忠也哭嚎着走上前来,叫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哟,你要是出了点事,我怎么跟福王……跟老爷交代呀!”
“没事,老魏,我怎么也算是练武之人,这点损伤算不了什么!”
魏进忠一听朱由崧管他叫老魏,也忍不住高兴起来,这些日子曲意逢迎,总算是把这位爷哄高兴了,现在都管他叫老魏了!
四周却一阵沉闷,然后就爆发出了一阵叫好的声音,刚刚朱由崧的表现的确是太惊人太神奇了,一个看样子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居然能拽住一只飞窜的奔马。不过好处就是,这些人都相信了朱由崧身上肯定有神奇之处,然后他们卖的摆钟价格,马上又开始向上飙升了。
“这个……对不起了,多谢两位小哥,这匹马发了疯,我一上去,就下不来了……”此时朱由崧才发现那个马上的人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这次看来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朱由崧骂道:“你这人,真是不知道死活,这里是京城大道,不是马场,要是在这里撞死了人,就算你爸是李刚,那也没用!”
那少年鲜衣怒马,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此时却连连应是,说道:“这样多谢小哥了,不过这李刚是谁?”
朱由崧摆摆手,说道:“这个你不用关心,不过你撞坏了几个摊位,是不是应该赔偿啊!”
那少年却为难了,别人送了他们家一匹西域良马,他就兴冲冲地想要骑上去,结果这匹马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疯了,他哪有时间拿钱啊。
不过朱由崧这么一说,那些摊位被撞坏的人一个个也理直气壮地向那少年所要赔偿。那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由崧笑着让大家停下议论,说道:“这位哥哥也不是故意撞坏大家的摊位的,那是他的马受惊了才会这样,我倒是有个提议,大家来听一听怎么样?”
“小哥你就说吧!”看到朱由崧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这京城的一些市民倒也不介意听一听他的意见。
“这位哥哥,我看你现在也没有带钱,不如就先让我替你赔付如何?”
那少年有些局促不安,说道:“这如何使得?”
朱由崧笑道:“当然不是凭白替你赔付的,你需要把你的马当做抵押!”
朱由崧的确是看上这匹马,如果他没看错,这匹马应该是阿拉伯马,一种后世的名贵马种,如果用来改良蒙古马,可以使蒙古马的体型变大,冲刺速度变快,而且还能够保留他们的耐力,能够孕育出有优秀的战马。
那少年看了看马匹,却有些不舍得,但是如果不赔付,被这些百姓闹到家里,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他们家教极严,如果真让他引起民愤,老爷子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