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将她的缠足布慢慢解下来,说道:“胡说,国朝开国皇帝的马皇后便是天足,谁敢嘲笑她?”
此时新蕊的脚刚刚开始缠,而且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还是有机会复原的,朱由崧用胖乎乎的小手捉住新蕊白玉一般的足踝,揉了揉,幸好是刚刚开始缠足,还没有伤及筋骨。
新蕊叹道:“马皇后那是天生贵人,我们这些奴婢岂能相比。而且要是不缠足,就算是等宫里遣宫女回家的时候,也没人肯要我们啊!”
朱由崧笑道:“新蕊,你还要打算回家吗?我看就算了吧,等我长大之后封你个王妃不好吗?那些臭男人怎么比得上我这个皇孙,以后的王爷?”
新蕊叹道:“皇孙殿下现在才五岁,我现在已经十三了,等到皇孙殿下成年,封王,我恐怕已经人老色衰,
“你也知道你才十三岁,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新蕊,你放心,你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到时候,等我封王之后,拟定封你为王妃!”说完朱由崧已经将她另外一只脚的缠足布解了下来。
“对了,新蕊,你们家为什么送你进宫?”
新蕊的脸色一黯,说道:“我们家是在陕西米脂,家里的除了我还有五个孩子,孩子虽然多,靠着二十几亩良田,日子过的还不错,只是这些年连年旱灾,很多人都聚啸为匪,我们家里糟了匪灾,结果我们那边的大盗不沾泥带着几个抢匪,杀入我们家里……”
朱由崧叹道:“西北的干旱一时半会儿恐怕好转不了,朝廷赈灾剿匪不力,皇爷爷当政以来,几次战事已经将国库消耗殆尽,结果到头来遭殃的却是普通地老百姓!”
新蕊看到朱由崧小大人一样的姿态,不禁笑了起来,朱由崧奇道:“你笑什么?”
新蕊笑道:“我笑殿下小小年纪,却像是朝中那些老大人一样忧国忧民,那是国家社稷之福啊!”
朱由崧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笑我装大人装得煞有其事,看我不好好罚你!”朱由崧双手伸到了新蕊的咯吱窝里,新蕊忍不住大笑起来,却也去咯吱朱由崧,二人玩闹了一会儿,朱由崧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奴婢李进忠,叩见皇孙殿下!”
新蕊连忙整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和衣服,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朱由崧说道:“是一个太监,我看他有点聪明劲,就从太子大伯那里把他要了过来!”
新蕊奇道:“居然有你看上的太监,我倒要看看这个李进忠有什么能耐!”
朱由崧不禁苦笑,他把李进忠弄到他这里来,倒不是看上了这家伙什么,关键是想把这个祸害调离朱由校身边,朱由校现在七八岁,正是成长的关键阶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相信在李庄妃身边成长起来的朱由校,日后也不会是历史上那个昏庸的天启帝了。
至于把李进忠弄到这里,让他做点什么,朱由崧还真没有想到。
新蕊看着外面那个年轻英俊的太监,不禁说道:“怪不得殿下会把你从太子宫那里要过来,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不过来了这里,便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指望着蒙骗皇孙殿下来爬上高位,而且姚妃娘娘可是经常来看望殿下,你的那点手段,也翻不了天。”
李进忠知道这是朱由崧的身边的宫女,忙向新蕊说道:“多谢姐姐提醒!”
朱由崧看了看这位李进忠,长得倒是不错,一米八的身材,也没有其他太监那种或是臃肿或是干瘦的体型,如果不是太监,勾引女人那是足够了。
朱由崧灵机一动,问道:“李进忠!”
“奴婢在!”
朱由崧点点头说道:“听说你会武功?”
李进忠连忙点头说道:“奴婢在进宫之前,曾经是北直隶三皇门乔家的入门弟子,曾经在三皇门修习三皇炮捶拳法,倒是有些心得!”
“哦?三皇炮锤?这门拳法听说是一门内家拳,而且我听说那些拥有拳法的家族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的,你怎么学到的这门拳法?”朱由崧可是知道,明朝末年,这些拳法大部分都是家族的珍藏,绝对不会传给外人,清朝之所以出现了那么多拳法流派,就是因为清兵入关之后,杀戮太重,许多家族被破之后,许多传人不得不向外姓之人传授技法,而导致了清朝武术发展繁盛的情况。
李进忠尴尬地说道:“那时我跟乔家的小姐两情相悦,乔家小姐偷偷将秘传的拳谱偷出来给我看,再加上我不时会去偷看他们练功,于是就学会了这门拳法!”
朱由崧像是听出了兴趣,说道:“那后来呢,你跟那位乔家小姐怎么了,你又怎么进宫了?”
李进忠神色一动,心想,这个小魔星虽然难缠,却也是个小孩子,对讲故事最感兴趣了,看来可以从这里着手,对付他。
李进忠讲起故事来,倒也颇有天赋,将他怎么贫困潦倒,怎么结下深仇大恨,又怎么偷偷潜入乔家,怎么邂逅乔家小姐娓娓道来,最后乔家小姐跟他的事情被人发觉,乔家小姐被逼出嫁,而他则因为要找仇人报仇,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根据朱由崧的判断,李进忠的这个故事融合了现代武侠、言情的特色,几代人的恩怨情仇被他讲得那叫个荡气回肠,而作为主角的李进忠,在其中表现出的善良正气令人不得不同情。而新蕊这个小丫头也不禁为李进忠的机遇抹泪。
朱由崧心中不禁暗叹,这个李进忠若是回到现代,去写小说,只要不太监,那绝对是一代大神,不过他本身就是个太监,恐怕没办法写小说了。
朱由崧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维,说道:“李进忠,既然你原本姓魏,现在也就不必改姓了,就叫回你原本的魏进忠罢了,既然你的三皇炮锤也是偷学人家的,自然不用遵守别人的什么规矩,不如你将这拳法传给我?”
魏进忠心中一横,学了三皇炮锤,反正自己已经犯了乔家的忌讳,倒不如直接传授给这位皇孙,如果这位皇孙真地学会了这门拳法,他就不信,乔家还敢来找皇孙的麻烦,自己在这位日后的王爷庇护之下,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好,既然殿下想学,奴婢自然不敢藏私!”
朱由崧笑道:“那好,就从今天开始!”
魏进忠做了一个起手式,笑道:“殿下请给我学!”
朱由崧现在的大脑经过智脑的开发,过目不忘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跟着魏进忠做那些动作根本不成问题,但是出手却松松垮垮,根本没有魏进忠的那种似柔实刚的劲力。
魏进忠的拳法的确有些火候,大开大合,却都留有余力,每发一拳,不到着力点,绝不发力,抵达着力之处,劲力崩发,却足可开石裂碑,这种拳法跟人放对的时候,更加灵活飘逸,的确是一门极为精妙的技击拳术,但是朱由崧虽然想要学习这种方法,可惜没有功底和秘诀,根本练不出这种效果。
朱由崧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不对啊,魏进忠,我看你的拳法跟我练的有些不太一样啊,这是怎么回事?”
魏进忠道:“启禀殿下,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拳法招式不过是细枝末节,各门各派的套路虽不相同,却也大同小异,真正不同之处是在这扎马、排打、药浴、呼吸口诀等等这些功夫,只是……”
朱由崧道:“只是这些功夫太过艰辛,你怕我一个小孩子吃不了这些苦,所以擅做主张直接教我套路,哼,你认为这些花拳绣腿有用吗?”
魏进忠一狠心,说道:“殿下要练功夫,奴婢自然会倾囊而授,只是如今文臣当道,特别是那些东林党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殿下就不怕惹出非议吗?”
朱由崧笑道:“我又不是皇太孙,怕个什么?那些东林党反正本来就跟我们福藩不是一条路,即便他们说些什么,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魏进忠见此,也只能如实地向朱由崧传授,从扎马开始修炼武艺。
一整个下午,朱由崧都是在练习扎马的过程当中渡过的,等吃完晚饭,魏进忠马上对朱由崧说道:“殿下,这练功必须勤练不辍,晚上也要练习!”
新蕊怒斥道:“魏进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殿下只是个五岁小孩,一天习武两个时辰已经够多的了,晚上应该休息了!”
面对新蕊的教训,魏进忠却不慌不忙说道:“正因为殿下还是孩子,才要勤练不辍,习武的最佳年纪原本就是在少年,少年时不但筋骨柔软,修炼软功事半功倍,而且恢复得快,即便是劳累一天,睡一觉,便能够恢复过来,不如不趁着年少努力,长大之后,想要突飞猛进,那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