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不禁为老妈的这种无理取闹行为感到头疼,从始至终我都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而跟沈茴道歉更是不知所谓,于是情绪有些烦躁的说:“老妈,你能不能别再跟我无理取闹了,你让我跟沈茴道歉!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就算要道歉,你也得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呀……”
老妈瞪着我半天:“你说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笨的一个儿子……”
说着就又想伸手打我,但是这次我却根本不会再给她任何打到我的机会,刚见她准备动手,我一个麻利的侧位,便很容易的让老妈的这一次攻击落了空,于是不等她在继续对我唠叨,我赶紧披上自己的羽绒服迅速逃离了这个让我几乎没有呼吸空间的家。
……
一个人漫步在河边,那一条条枯萎的枝蔓不时从我头顶划过,我抬头看着那并不算刺眼的光线,又随即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却因为冻手的原因而不愿意用手夹着,于是便始终用嘴叼着香烟。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之后,我才下意识的去吐掉嘴中的烟头,但因为口中较为干燥,所以导致烟头粘在了嘴唇上,而那还在燃烧着的一头刚好落在了我的嘴角上,我大骂了一句“操”,之后赶紧伸手将烟头拽掉,但那被烫过的伤痕处却让我疼的龇牙咧嘴。
这时电话声依旧响着,我忍着疼痛掏出了手机,只见给我打电话的人正是苏曼,我又有些疼痛的摸了摸嘴边的烫痕,很快接通了电话,不等我先说话,苏曼则是先开口问我:“王也……你在哪儿呢?”
我皱着眉头:“老家啊,不然还能在哪儿?”
“我问你老家具体的位置呀!”
我被苏曼的这一句话刹那间震惊,于是下意识的赶紧转身朝身后看了看,生怕苏曼一个不经意间就再次拍了我的肩膀,但当我转过头去之时,却发现没有她的身影。
这时苏曼咯咯笑了两声,说:“我猜你现在一定在转身寻找我的身影对吧?”
我无言以对的四处看了看,最终依靠在河岸边的护栏上,不知何时起,我已经养成了只要接到苏曼的电话,就总是会下意识的在身边寻找她身影的习惯,不敢在深想,我下意识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重重吸了两口后,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家里有啥事儿,你都可以给阿火打电话的吗?”
“给他打什么电话!”苏曼神秘兮兮的笑着说:“我可没在上海哦!”
我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你又回北京了?”
“朝十一点钟的方向往上看!”
我愣了愣,随即赶紧转过身朝我十一点钟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件雪白色羽绒服,系着米白色的围巾与一个粉红色口罩的女人坐在河边的城墙上,在那一抹夕阳的光辉的照耀下,晃动着双腿朝我挥手……
我为眼前的这一画面看的有些失神,然而没等我回过神来,苏曼便匆匆挂断了电话,随即起身从城墙上下来,一路小跑来到了我的面前,摘下了口罩对我笑着说:“是惊喜还是惊讶?”
“惊呆!”我无语的左右打量着苏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人就是真实的她,等了半天在我确认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女人正是苏曼无疑之后,我再次围绕着她转了个圈,道:“不是……你是妖怪吧……为什么每次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是妖怪你就是唐僧,我一口咬死你!”苏曼说着便很俏皮的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笑了笑,随即忍不住捏了下她那冻的有些泛红脸蛋儿,而苏曼马上就是一副很配合要吃了我的姿态准备来咬我,见此我赶紧撒腿便开始跑,而苏曼则是毫不顾忌形象的在我身后追随着。
与苏曼一起漫步在河边,我的心情也随着她的突然出现,而开始变得明朗起来,至少在回老家来的这段期间,我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开心的笑过,也更不敢想象继顾冉来过之后,会有第二个女人能从上海特意跑过来找我,至少让我感觉到了自己不是没有存在感……
这时刚好遇上河边的广场边一个卖糖人的老大爷,我一时无聊心作祟,于是便拉着苏曼的胳膊走了过来,对老大爷说:“你照着她的样子给我做一个糖人出来!我要一口咬死她!”
老大爷看了一眼苏曼,随即和蔼的笑了笑又看着我说:“要不我给你们两个做一对吧?你们到时候可以交换着吃!”
我尴尬的看着苏曼,本想说让老大爷只做一个苏曼的就行,但不等我开口,苏曼却已经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并拿了张十元的人民币像个孩子似的瞪着眼睛问:“这些够吗?”
老大爷笑了笑:“三块就够了呀!”
说着老大爷便开始用熬制的糖浆照着苏曼的模样在钢板上作起了画来……
坐在河边的台阶上,整座城市被黑夜所吞噬,渐渐的朦胧、渐渐的恍惚,庆幸的是那河岸边的路灯,以及那漂泊在河中央船上的烛火,让我与苏曼之间还能看得清彼此的容颜,所以倒不至于让我找不到聚焦的点。
苏曼与我紧紧坐在一起,不时的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捏着的糖人发呆,我用自己手中的糖人在苏曼眼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
苏曼微微一笑,随即看着我摇了摇头,道:“你说这糖人不吃,到最后会不会化了?”
“不至于吧,这么冷的天……”
“可它终有一天会化的呀!”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苏曼总是很敏感,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便看着苏曼劝解,说:“你总是太敏感了……生老病死乃所有人都逃脱不掉的命运,更何况它们还只是一对糖人呢?跟这计较什么……”
“可这不是一般的糖人呀……”苏曼轻轻咬着嘴唇,看着我说:“我很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分开!你能不能帮帮他们?”
我无语的看着苏曼:“我能有什么方法帮它们呀……除非把它们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免温度过高而化为糖浆的命运了!”
“可你总不能冷藏他们一辈子呀……”苏曼眼中含着泪光,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似的又对我说:“我相信你一定有能改变他们命运方法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