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威红着脖子喊道:“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龙成!你是哪个所的?以后还想不想在所里混了?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
“啪”的一下,女警官又是一脚,这次直接把龙威踹得跪在地上。
龙威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抬手竟要拿军刀去刺女警官。
女警官身子轻轻一闪,左手缚住龙威的手腕,往后用力一翻,“咔嚓”一声,龙威的手腕竟然往后折了一百八十度,沾着鲜血的瑞士军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啊……臭三八!你会死得很惨的……”
女警官掏出手铐,一边把龙威铐住,一边对后面的警察说:“给他加一条袭警罪,把这些人通通带到所里审讯!”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所谓的种种制度,只不过是上层社会用来制约我们的工具而已,不过当我看见这个女警官的时候,似是看见了黑暗里的一道曙光,虽然微弱,却无法阻挡!
就像,冰心奶奶笔下的那盏小橘灯……
在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我本来有意把关于僵尸的细节隐瞒,毕竟这些不被当今社会所承认!
可这样一来,我的口供难免前后不太连贯,甚至有些矛盾。在警员的再三逼问下,我只得把一切都如实说了,包括义庄里的绿毛僵,以及怀有身孕的婷婷怎样被龙威一手刺死。
警察当然不信,他们齐声说我精神有问题,然后找了个中年败顶的大夫给我号脉,开了个“幻觉妄想性精神分裂症”证明,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五台山精神病院,任我怎样辩白都置之不理。
五台山医生们开了专车过来押送我,我离开派出所时候,看见外面停满了轿车,此时龙威手上缠着纱布,坐在宝马插六里,不停叫嚣着要找那个打伤自己的女警官。所长在一旁点头哈腰,又是道歉又是赔礼……
我顿时便明白了,不用想,被当成神经病关进医院,肯定也是龙家做的手脚了。
到了五台山,三个大夫面对着我坐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一会儿拿着稀奇古怪的字画给我辨认,一会儿又让我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急得那三个孙子干瞪眼。
傍晚时候,其中的主治大夫先出去吃饭了,另外两人早没了耐心,掏出手机在那玩“愤怒的小鸡”。
我偷偷把身上的小瓶拿了出来,里面装的是牛眼泪。
我用手指蘸了些牛眼泪,抹在眼角回顾四周,发现这房间里竟有好几个冤死鬼,两个墙角各蹲一个,头顶吊扇上趴着一个,眼珠子都快垂到桌子上,还有一个竟然站在对面冲我扮鬼脸……
我把牛眼泪倒在嘴里,其余两个医生害怕我服毒自杀,一齐睁大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瓶子看。
“噗”的一声,我趁机把嘴里的牛眼泪喷了出来,弄得他们满脸都是。
两个孙子急了,起身就要打我。
不过他们刚站起来,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一会儿看着墙角,一会儿看着吊扇,接着便嘶声喊了起来。
我趁机把这两人踹倒,从他们身上翻出钥匙,穿过层层上锁的通道,跑出病院大门,一路狂奔……
很久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听到一个消息:五台山精神病院的两个医生,被一个患者给弄疯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我离开精神病院后,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下东西,在“三十元一晚,包日学生妹”的小旅馆里住了两天,准备躲一躲风头,防止龙威他们会继续对付我。
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毕竟是人命案,龙家不愿意把事情张扬出去,把一切都压了下来。
见没有什么危险,过了几天,我悄悄回到住处,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老街里租了个二十平米的门面房,又亲手制作了一块牌匾,挂在门外,上面写着“术士驱鬼”。
开始几天,店里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偶尔来几个求神问卦的,也是一些穷得连红塔山和七度空间都买不起的屁民。
我谨记恩师老乞丐的教诲,免费帮他们做些小事,并没有收取一分钱。
谁知这样一来,我的名声反而很快传了出去,大家都夸我“法术高超,品行高尚”,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再后来,找我驱鬼的人越来越多,有穷人自然也有富人,我的日子很快就好过起来,小年夜那天,还给老家汇去了两万块钱过节费,而我租住的小房间,也从二十平米的蜗居扩大到了一百多平的两层小阁楼。
那天是除夕,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上飘着柳絮小雪,我一个人窝在二楼看贺岁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之泷泽萝拉大战波多野结衣》。
电影进行到最激烈场景的时候,楼下忽然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有生意来了,撒着拖鞋就下楼开门。
“哥,能请我吃顿饭不?”二狗脸冻得通红,有点羞赧地看着我。
二狗是个孤儿,一个人跟着瞎奶奶住在附近一间破落的民房,十六岁的人了,连学校大门都没进过,整天看到美女就乐呵地跟在人家后面,吓唬说:“嘿嘿,你身后有鬼!”
这里的人都说,二狗不仅是脑残儿童,还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父母和爷爷,连奶奶的眼睛都给克瞎了,所以看到他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正好我一个人过节也无聊,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说:“行,你等我一下,今天哥带你到镇上下馆子!”
我上楼穿上皮衣、牛仔裤和美国大兵皮靴,到了楼下,牵上我花一万五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哈雷883低座硬汉,头盔一带,说:“上车!”
二狗只穿着一间薄衫和外套,坐在摩托后面却丝毫不显冷。
我带着二狗在杭集镇转了半圈,大多饭店都已关门,难得看见有一家还亮着灯,便赶紧把车骑了过去。
这家饭店人也不多,老板、老板娘两口子都回老家过节了,只有一个厨子和一个打杂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