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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大唐之富贵闲人 第十四章 闷头发财

第十四章

闷头发财

“呜嘎,呜嘎”

野鸟的叫声极为诡异,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宣阳坊秦国夫人的宅邸出来,左右瞄了瞄,看到没有引起别人注意,慢吞吞地向西走了四五十丈,然后**亲人坊坊门,这才箭步如飞狂奔起来。

刚跑出十丈远,忽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拦住去路,赶车那人马鞭一指喝道:“站住!老李,跑什么跑啊,欠几个钱值当的吗?你说都躲了我多少天了?”

说着话下了车,上前几步,被拦住的人一愣,看清拦路的是一位漂亮的后生,说道:“这位兄台认错人了吧?在下不姓李,也不认识兄台!”

漂亮的后生怒道:“少扯淡,你化成灰我也认得。穿厚底靴子装大个儿,粘两撇胡子充老成,涂脂抹粉脸蛋弄得像个娘们似的,你不是李家的老三,叫李倒霉的吗?”

被拦住去路的彻底糊涂了,摸摸光净无须的下巴,心道:“我啥时候粘了胡子啊?”

就在这时,脑后风声大作,只听“咚”地一声,天旋地转,昏倒在地。漂亮后生大喊:“老李,钱先欠着也行,别装死啊?”将老李抱住,“噼啪”善了几个嘴巴子,老李依旧不醒,漂亮后生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

话音还在飘着,后面上来一人,帮着将老李拖进车厢里,然后赶车的也换了人,马车向南疾驰而去。

跑出一个街坊远,马车转向西,在长兴坊南面的大街上,将老李扔到排水沟里,马车回转,再度来到宣阳坊附近。

不问可知,漂亮后生,自然是宋玉,偷偷砸闷棍的是尉迟胜,程千牛在宣阳坊寻觅目标,徐念祖充当替班的,秦英埋伏在亲人坊时刻准备接应,还有那不知去向的大师兄悟空,宋玉他们今晚是第一次出来宰肥羊,为了安全起见,专门寻觅落单的下手。

上半夜几单生意,弄的大家好生没趣,搞到手的不是不值钱,就是根本没办法出手的东西。眼下车厢里堆得满满的,银平脱方八角花鸟药屏帐、青罗金鸾绯花鸟子女立马鸡袍袴、金平脱五斗饭罂、银平脱五斗淘饭魁、银丝织成篣筐、银织笊篱、宝钿镜、金平脱宝匣、宝枕、承露囊、金花盌、金花大银盘,咱们小家小户,能用的上这些御赐之物?哪一天李唐皇室杀回来,只要一个小人去长安县送上一张状纸,哥几个就哏屁朝凉了。

宋玉立即召集全体参战人员商量下一步作战方案,还是蹭饭的徐念祖鬼点子多,提出:凡是手里拿东西的,不劫;凡是成帮结队的,不劫;凡是和尚、道士、尼姑、女冠模样的,不劫。于是三不劫成为宋玉等人宰白羊行动的无上准则,下半夜行动非常顺利,收获也异常丰厚。天亮前,回到永平坊,秦英“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秦大哥忧国忧民,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宋玉等人以兄弟之义相逼,才不得不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搬进地窖里藏好,来到宋玉卧室,留王海在外面放风,四兄弟统计战果。这时,悟空正坐在胡床上,撕扯一只烧鸡。出发前,宋玉提出大师兄要跟着照料一二,悟空应了一声“好”,然后就看不到人影。他们刚进屋,好嘛人家已经吃上了。同样饥肠辘辘,瞅着悟空手里的烧鸡流口水,悟空手一扬,尉迟胜得了一个鸡大腿,程千牛连根毛都没捞到。心里有气,却是不敢表现出来,昨天,被悟空用一只胳膊修理得惨不忍睹,现在还全身酸痛,哪还敢招惹这位瘟神。

程千牛讪讪一笑:“我不饿,真的一点都不饿!”

宋玉和徐念祖经过严密地计算,今晚战果出来了: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些零碎之外,斩获铜钱五百七十三枚,散碎银子六十余两,黄金九两,玉佩(怀疑为汉代玉佩,还需要专家进一步确认)三枚,杨国忠私章一枚,珍珠一串,夜明珠一颗,极品田黄石料一块。

喜悦来临得太过突然,程千牛已经在打算买地盖房子,尉迟胜捏着喉咙想把混进气管的一小粒鸡肉弄出来,徐念祖考虑是不是需要召集人手大干,宋玉则喊道:“王海,快去准备早饭,要吃肉,要足够多的肉!”

悟空添了一个字:“酒!”

悟空现在每顿必须有酒有肉,质量还在其次,分量要足,每天为吃饭宋玉就要费不少心思!成里做买卖的越来越少,东西一时一个价,供应这几位吃喝不是一个小问题,林大叔店里的生意干脆不做,整天忙着买食料!昨晚已经商量妥了,今天二柱子夫妇到城外去想想办法,这个季节还储存不住肉食,只能买活物,鳖犊子玩意,要是有几个大冰柜该多好啊!

宋玉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东西放在地窖里面也不是办法,唉,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

程千牛喝一口冷茶,道:“皇宫大内都被抢了,杨氏五宅成了响马的乐园,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是啊,皇帝都不能为自身找一个安全之所,何况是咱?

昨天入夜时分传来消息——马嵬驿兵变,护卫李隆基逃跑的士兵哗变,诛杀杨国忠,逼迫李隆基下令贵妃自缢,荣华富贵到了顶点的杨氏五门,杨国忠、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虢国夫人再加上驸马杨銛,或死或逃,下场之凄惨令人叹息。

宋玉抚摸着那只虢国夫人相送的绣花鞋,想着她们的逸闻趣事,悲凉中尚存点点温馨。“素面朝天”这句成语,就来自这位虢国夫人,曾几何时,小黄门执辔,素面朝天的虢国夫人在通向南内兴庆宫的长街上缓缓而行,那骄傲的神态,妖冶的风姿,成为长安人心中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面。

“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这是绝代佳人的虢国夫人。

天宝十年正月十五夜,杨氏五门齐出,与广宁公主争过西市门,两边各不相让,马鞭飞舞,乱战中不知哪个混账东西一鞭子正抽在广宁公主的衣服上。这还了得,公主到父皇李隆基面前哭诉,李隆基和稀泥,斩杀了杨家刁奴,但是驸马程昌裔也被停了官。

这是嚣张跋扈的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早死了丈夫,风流冶荡的女人又值虎狼之年,自然不肯独守空房,除了与姐妹同承主恩之外,还与杨国忠不清不楚,长安人讽刺为雄狐之刺。不过,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虢国夫人与杨国忠出游打猎踏春围棋,该做什么做什么,什么都不耽误,颇有现代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风格。

这是敢爱敢恨的虢国夫人。

非常可惜的是,时至今日依然不知她的真名,芳踪已渺,魂归何处?

杨家倒霉了,所以抢完了皇宫大内的百姓,又将目光投向了位于宣阳坊的杨门五宅。宋玉和徐念祖一拍即合,而收获之丰也印证了他们的判断。

来不及多想什么,早饭之后就是雷打不动的练功时间,悟空现在是全职保镖兼任传功师傅。师父已经在昨天早上离开了京城,据说前天晚上,也就是六月十五日夜,京城发生了一场大战,长安的佛道儒三门高人与安胖子派来的大能恶战一场,战斗地点不在城内,普通百姓一无所知。战斗结果旗鼓相当,而师父在回大庄严寺的途中,遭遇禅宗北门的袭击,受了轻伤。禅宗五祖弘忍之后,六祖到底是南门的慧能还是北门的神秀,双方一直在斗争。先前还局限在讲经辩法阶段,从这次神会遇袭受伤开始,实际上双方已经撕破脸皮,进入战争阶段。师父走时留下一封书信,命令宋玉全面接手禅宗南门外枝在长安的一切事宜,所谓外枝就是地下势力,有别于内枝佛门弟子的势力。北门七代弟子普寂、义福、景贤等人在安国寺修持。安国寺坐落于长乐坊,大明宫南面第一排居中的绝佳位置,由原来的相王王府改建而成,正是北门内枝势力集中之地,至于其外枝势力,神会没有说,相信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双方的拼杀,肯定会先从外枝势力开始,宋玉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和人家斗?师父还算明白事理,将悟空带走的那半箱黄金又拿了回来,据悟空交代,师父只取了十根金条。师父有一个要求,将这些黄金用于外枝的建设,其中至少一半要用来印刷南门六祖慧能的经典著作。千头万绪啊,宋玉的头发都愁黑了。

昨天下午未时左右,上清茅山宗的二师兄桑道茂前来借钱,奇怪啊,难道他知道宋玉有钱?宋玉恨得牙根都痒痒,乖乖交出了二十根金条,幸好桑道茂还提供了两个好消息:大师兄李沁已经与北上灵武的太子殿下会合,太子殿下对李沁是言听计从,呵呵将来宋玉要混个一官半职的,看来不成问题;另外,二师兄面色赧然,说有事到太清宫找他。茅山宗肯定有几把刷子,刷子的数量肯定还不在少数,要不人家怎么领袖大唐道门啊?将来遇到事情,去找这位爱面子的二师兄,肯定好使,宋玉觉得二十根金条也算物有所值。

上午练功,下午回家睡大觉,晚上还要进行劫富济贫宰白羊之伟大事业。

“呜嘎,呜嘎”

长安城独一份的鬼叫响起来,浓浓夜色中的宣阳坊西门走出一盏灯笼,打着灯笼抢劫,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宣阳坊中陈子昂的宅邸已经化为秦国夫人宅邸正堂,如同尉迟恭的家庙变为杨国忠的马厩,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一百年,当曾经的风骚人物化为一抔黄土,他们留在人世间就只剩下一段段生动的文字,或流芳千古或遗臭万年。

宋玉收回思绪,轻声道:“生意来了!”

王海扬起马鞭,“啪”地甩出一个鞭花,马儿翻蹄亮掌冲了出去。

在崇义坊将人截住,宋玉高声叫道:“来来,杨白劳,今天是六月十七,你欠的债也该清了吧?”

那人将灯笼举起来,看清说话人的模样,淡淡地说道:“朋友,我不认识你。”

宋玉下了马车,慢吞吞地走上前,道:“不认识我不打紧,认得这张字据就行。”

那人接过字据,扫了一眼,道:“你认错人了,在下不是杨白劳。”

“怎么可能?”宋玉借着灯光瞧了瞧对面的人,“嘿嘿,不好意思,拿错了,你看看这张!”

拿出一张更破的字据,那人刚看了一眼,只听脑后生风,暗叫不好,刚想躲闪,怎奈身后之人下手迅捷,“咚”地一声,灯笼扔了,人倒了。

尉迟胜骂了一句:“躲得过十六,躲不过十七,哼!”一把将人捞起,走向车厢。

“放下我的兄弟!”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丢过来,四面八方窜出来十几条黑影,几乎同时火把亮起来,将马车围在核心。六人拖着横刀,三人端着陌刀,两人弯弓搭箭,还有三张辟张弩,可射三百步远的辟张弩是大唐军队专用制式步兵弩箭,在三十步之内发射,基本上百发百中,除非被阻击之人是高手。

宋玉不是高手,倒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初哥,顿时全身发紧,呼吸困难,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尉迟胜翻手将砸昏的人扔下,握住刀把,缓慢而坚定地走到宋玉面前,如一座山一般将宋玉挡住,朝着刚才说话的人说道:“你要怎样?”

对方十四人,只有一人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铠甲,正是大唐制式铠甲——明光铠,可以确定此人定是首领。

月黯无光,埋伏在黑暗中的明光铠居然躲过了宋玉等人的眼睛,活该他们倒霉。

那头领道:“昨晚在亲人坊,我的一名兄弟被砸昏抢了东西,又被扔到长兴坊的水沟里,是不是几位干的?”

尉迟胜沉声道:“是又怎样?”

宋玉暗暗叫苦,二哥尉迟胜从来就不会说小话,也不懂得说假话,眼瞅着几句话说不好就要动手,可是动手的结果还用想吗?宋玉一方能战斗的只有在暗中接应的秦英,身前的尉迟胜,再加上不知道来没来的大师兄悟空。程千牛肯定赶不回来,车厢里的徐念祖没准已经吓得尿裤子了,赶车的王海那就是送死的货,宋玉比王海强一点也非常有限。如果动手,第一轮箭矢攻击能不能躲过都是两说,最大的可能是宋玉和尉迟胜直接倒在远方火力之下,接下来王海和徐念祖被剁成肉酱。

大师兄在哪,我的亲亲大师兄,伟大的齐天大圣啊,你不出来,小弟就要挂了,今后没酒没肉饿死你馋死你。

那头领阴阴一笑:“倒是个痛快人,那就怨不得我辣手无情。”

一只黑手高高举起,落下之后,一定就是血溅五步,不死不休。

宋玉突然喊道:“慢着!”

天空中的月亮躲进云层,不愿出来;远处高门大户正门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来摇去;横刀手举着的火把噼啪作响。宋玉被场内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大口地呼吸,上前两步与二哥并肩而立,鼓足勇气喝道:“救命啊!”

场中人具是一愣,电光石火之间,一条黑影凌空飞下,两枝箭矢呼啸飞来。

“沧浪”一声,尉迟胜拔出钢刀,铁塔般的身影一晃悠出现在对方头领面前,刀光一闪,劈了出去!

“我打!”

“噗嗤!噗嗤!”

“杀!”

这时候,宋玉不知道是应该冲上去杀人,还是留在原地被杀;忽然身前多了一把刀,一把抓过来,扭头一看徐念祖已经冲了上去。

“鳖犊子玩意,丢人了!”

宋玉“嗷嗷”怪叫两声,一边冲一边想到:“死就死吧,没义气的事情咱不做。”

悟空似乎比秦英射出的羽箭还要快上一线,一式抡圆劈棍将三张弩弓击飞,手腕一翻,单手持棍,向下一压,棍头连环三点,恰似怪莽翻身,三名弩弓手如同出膛的炮弹,惨叫着飞了出去。然后,身子一扭,化为一串残影,倒拖长棍,杀向身穿铠甲的头领。

秦英今日居然一弓双箭,箭如流星,五十步的距离转眼即到,一箭正中咽喉,另一箭射中肩膀,那人被箭矢带着向后连退三步这才止住去势。射出羽箭,秦英毫不迟疑,一摆双锏,杀向对方头领,敌众我寡,擒贼擒王,秦英、尉迟胜、悟空做出了相同的判断,距离头领五十步,一名刀手冲上来,挥刀就刺。秦英也不躲闪,左手锏撩天式,欺身而进,右手锏呼啸着砸过去。

“当”地一声,对方小瞧了秦英的力量,单手锏硬撼双手刀,刀被击飞,那人身手自也不凡,一个铁板桥,闪过右手锏,擦身而过之际,秦英飞起一脚,将面前敌人踢飞。

那人只来得及闪过要害,一脚正中右肋,连退几步,只听“噗嗤”一声,正撞到宋玉的刀尖上。宋玉杀一人,握住刀把,横刀在对方的身体里转了两转,鲜血顺着刀槽“汩汩”而出,眼睛里是鲜血,鼻孔里是血腥,脑海中是无边的红色,宋玉叫了一声,抽出战刀,同时一脚踢向地方身体。那人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斜歪着慢慢倒下,身子突然半转,双手一下抓住了宋玉的脚。鲜血从嘴里流出,两排整齐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那人阴阴笑着,张开血口,咬了下来。

“给我死!”宋玉手中的刀不是他在支配,完全就是本能的反应,刀尖其准无比,刺中对方咽喉,刀尖前冲,破除挂碍,直到完成对穿,宋玉长出一口气,往回抽退,这人肯定是死了,眼珠子都不动了,双手还是抱住大腿不放。宋玉坐在地上,慢慢凑上去,用两只手搬一只手,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算大功告成。

急促地吸两口新鲜的空气,抬头打量战场的情况。

对方首领已经死了,尉迟胜正在扒那人身上的铠甲;还活着两个人,徐念祖似乎在问着什么。只见徐念祖轻轻点头,忽然向王海做了一个手势,王海两刀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都疯了,王海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做出杀人灭口决定的徐念祖,脸上也看不到一丝怜悯。一刻钟前,他们要把我们变成死人,现在我们把他们变成了死人,恐怕也愿不得我们。鳖犊子玩意,愿我们又能咋地?宋玉起身,与大家会合,徐念祖道:“全部干掉了,二哥轻伤,大师的旧伤复发,恐怕伤势不轻。”

悟空轻轻摇头,为了安慰宋玉还笑了一下:“不碍事!”

宋玉问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据说,其中六人是从潼关逃回来的,其他人是本地无赖。这几天抢了不少东西,都放在崇贤坊坊正家中。死了的这名头领就是坊正的儿子。”

一阵沉默,突然一人叫道:“杀光全家,把东西抢过来。”

程千牛无声无息地回来了,恰好听到了徐念祖的话。

尉迟胜终于将铠甲弄下来,抱起来扔在马车上,嚷道:“走了!”

秦英一摆手:“抢东西,可以;杀人不行!”

宋玉点头:“他们乖乖地配合,自然不会杀人的!”

宋玉等人到达崇仁坊已经是四更天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从死去头领媳妇嘴里知道了藏东西的地点,宋玉很仁慈地给他们留了点生活费,然后一扫而空。

他们前脚刚走,从夜色中闪出两人,一人肉山一般的身躯,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远去的马车,还有马车顶部盘腿斜坐,扛着棍子的悟空和尚,笑道:“好好,做事麻利果断,下手无情;良心未泯,不滥杀无辜,甚好!”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旁边之人问道。

大胖脸上肉忽悠着,说道:“杀了我秦小小的人,抢了我刑部的钱,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给我盯紧他们。”

“诺!”

宋玉和他的兄弟们正沉浸在大难不死又大发横财的狂喜之中,哪里知道他们几个已经上了刑部神捕秦小小的黑名单?粗略点算下来,今夜收获还在昨晚之上。

吃早饭的时候,程千牛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们还干吗?”

如今蓝靛壳中掺杂了一点苍白,麻杆一般的身体有点摇,程小坏在打退堂鼓。

很显然,今晚的战斗,险之又险,如果不是悟空参战,现在能活着吃饭的,还能有几人?一旦面临死亡的威胁,特别是享受着美酒佳肴的时候品味死亡,还能剩下多少勇气?

尉迟胜一瞪牛眼珠子:“我呸!蓝靛壳,你的卵子被狗吃了?这就怕了?”

程千牛骂道:“黑炭头你给我闭嘴,挺大个子,脑子没有一两重。你就不能好好想想,你死了,你阿爷阿母怎么办?我死了,我阿母肯定活不下去。我们现在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去冒险?再去冒险,值不值?”

秦英端着酒杯,望着宋玉说道:“最近太乱了,隐藏在盛世之下的势力全部露出水面,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只怕……”

虽然没明说,先缓一缓的意思很明显。

徐念祖拍桌子叫道:“生逢乱世,大丈夫当提三尺剑,扫除群邪,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还中华一个百年盛世。不能停下来,相反我们要尽快扩充势力。”

一口干了杯中酒,徐念祖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形势推断,尝到了甜头的百姓肯定不会罢手,接下来就会抢王公大臣,然后就是东西二市。把能抢到的先抢到手里再说,没有人会停下来,因为根本没有人有能力让抢劫的人停下来。”

程小坏道:“他们抢他们的,我们抢够了,看住自己的,不去抢别人的不就行了?”

“说好听一点你这叫天真,难听一点就叫幼稚!”徐念祖颇有那么一点指点江山的意思,“用不了几天,叛军就会杀进城来,城里好东西都被抢光了,他们会怎么办?谁抢走的,他们就会去谁那里拿回来。有人要让我们把宝贝吐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杀!”

“跟他们拼了!”

尉迟胜和程小坏的回答很不令人满意,宋玉说道:“我们先要把宝贝藏好,然后暗中积攒实力,保护胜利果实。”

“就是这话!”徐念祖一拍宋玉的肩膀,很疼,宋玉不禁想道:“这位徐三哥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样的力气不像是文弱妖人能拥有的!”

“我们现在能依仗的势力大部分都落在四弟身上。别的他们未必管,有人想要四弟的性命,大庄严寺和太清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庄严寺的实力,我们基本清楚,可是太清宫方面则是一无所知!四弟一定要尽快回转师门,摸摸实力。”

宋玉点头应允,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一下一旦禅宗南北两门开始全面战争,茅山宗的态度究竟如何。

“我们几个人,立即去联络回到京城的败兵,一定要找能信得过、重义气的人,宁缺毋滥。我们形成一个拳头,先收回来,一旦砸出去,就要将敌人砸个稀巴烂。”

一席话,将大家说的哑口无言,就连不问不说话的悟空都赞了一个“好”字。

程千牛小声嘟囔着:“你们发现没有,徐三哥像什么?”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尉迟胜道:“摇头晃脑的像条狗!”

“就是这话,活脱脱的狗头军师!”

哄堂大笑,徐念祖追打程千牛,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宋玉想道:“趁着城里乱,是不是先买一家书店?迷茫中的百姓需要指路明灯,师祖慧能的经典著作不就是指路明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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