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图最初的萎靡不振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战友的牺牲,另一方面也来自于他对自己的质疑,毕竟驾驶对于何思图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折在任何其他方面何思图都能够原谅自己,唯独在驾驶上不能。他埋怨自己的同时也在苦苦地思索翻车的原因,他要感谢王铁,不知道为什么王铁只是跟他聊了一小会儿竟然就让他思路大开,瞬间就把一切都彻底想通了。
所以就发生了前面的故事,至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啥王铁才出现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和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猜测那或许是因为王铁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场,抑或王铁天生就注定是他何思图的贵人。谁知道呢?反正他把一切都想通了,他迫不及待地要通过行动对自己的想法进行验证,而这行动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将是相当巨大的。
何思图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翻车——手滑了。就这个手为什么会滑的问题他想过无数种理由,最终都一一被自己推翻。最后,在和王铁谈话的时候他猛然间想到了自己手上因为训练而结出的老茧,可能就是这些老茧夺去了战友小钱儿年轻的生命。
手上长过茧子的朋友都有过这样的感觉:茧子会特别干,特别硬,也特别粗糙。厚重的老茧使得干燥的手掌与光滑的方向盘之间的摩擦力骤减,打滑在所难免,发生事故的几率也会随之猛增,这也正是作为车神的何思图会发生那样的低级失误的原因。
他要消灭老茧,他要重做车神,他要重获新生!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何思图又驾驶上了久违的汽车成为蝰蛇乃至全军都上数的车神。而双手得到充分的保养之后,它对车况和路况的感觉变得超乎想象的灵敏。车技本就出色的何思图在驾驶技术上变得更加娴熟,在蝰蛇乃至全军,说到驾驶无人能出何思图之右。
敏感的双手和睿智的大脑使得何思图更加热爱机械带给他的快感,一年之内,他不但在汽车上找回了自信,更学会了船只和飞机的驾驶技巧。再加上他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儿,不出两年何思图竟然将诸多载具的驾驶技巧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就连S军区的首长在和兄弟军区的领导同志探讨部队现状时都无数次地拿他说事儿,其他军区的首长无不骂他们S军区充大个儿、臭显摆,但是心里头那种嫉妒的滋味儿却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自此,何思图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军界数一数二的载具之神!
后来王铁在跟罗小兵讲到何思图的故事时,罗小兵一脸的不屑,虽然嘴上对何思图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潜台词却是“切,哪会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以上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我们的男主角还被高高地挂在武装直升机的软梯上晃悠呢,可以说这一刻对于罗小兵来讲当真是命悬一线!
罗小兵的耳朵里又传来了喊话的声音,可是喊话者却并非老兵大哥,而是一个声如牤牛的老毛子,老毛子叽里呱啦地喊了一通。罗小兵心里就纳闷儿了:难道是喊给那些俄国大兵听的?王铁这只老狐狸跟他娘的老毛子军方还有瓜葛?罗小兵心里狠狠地“操!”了一下,心说这个王铁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啊?!
此刻,罗小兵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佩服王铁这只老狐狸的能量有多大,他必须抓紧时间爬上直升机。毕竟生命要紧,爬上去以后自己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可以挥霍,那时候想花多长时间来佩服王铁都不成问题。
几分钟时间的摇晃过后,罗小兵已经完全适应了软梯剧烈的起伏震荡。他从最开始半分钟都爬不上去一节的速度变成了现在比常人爬正常的梯子都要迅捷的速度。直升机内的老毛子都感到相当的惊讶:“你确定他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训练?”他转过头问王铁。
王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轻蔑的微笑:“当然没有!”然后不忘臭屁地在后面加上一句:“很惊讶他的适应能力吧?要不然怎么能是我王铁挑中的兵。”
“shit……”俄国军官恨恨地用英语嘟囔着,心说这人真是讨厌,要不是双方有合作协议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一节、两节、三节……十节……二十节……二十几节的软梯迅速成了罗小兵双脚下的战利品,他爬完最后一节软梯,双手猛地在直升机上面一撑,整个人就跃上了这架飞机。面前坐着的是王铁和一个不认识的俄国军官,俄国军官身高少说要有两米,而直升机驾驶室中依然是来时的那两个老兵。
飞机虽然飞速地在空中翱翔,但却平稳异常,罗小兵下意识地用左手稳稳抓住了机舱内的一个把手。虽然很不情愿,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造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是罗小兵知道王铁这么做是对自己好,他左手抓稳飞机,上身猛地挺直,右手“唰!”地挥上额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列兵罗小兵完成大队长同志交代的任务,请大队长同志指示!”罗小兵嗓音洪亮丝毫看不出他经历了一夜的搏斗和艰苦的逃亡。
“不错!罗小兵你干得不错啊!”王铁上下打量着罗小兵说。
“是!多谢大队长同志的夸奖!”罗小兵对王铁的夸奖很是受用,毕竟这个人曾经是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特种兵,一个当兵的能得到他的认可是件很难得也很荣幸的事情。
“干的是不错!啊!”王铁似乎话中有话:“可是谁他娘让你放火了?!啊?!”王铁对罗小兵怒目而视。
“这……”饶是罗小兵这样鬼门关上闯几回的人也被问得一时语塞。
“这什么这!要这下去这!”罗小兵看得出王铁似乎并非真的生气:“我告诉你啊,今天当着莫兹科夫上校的面我就不说什么了,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王铁向身旁的俄国军官一指:“这位是俄国某特种部队主官,沙莫夫•莫兹科夫上校!”
“哈了少!哈了少!”罗小兵赶忙先敬了个军礼然后热情地迎上去,用在小品里学到的俄语跟莫兹科夫打招呼。
“你好!”出乎罗小兵的意料莫兹科夫的中文说得异常流利:“你叫罗小兵,我听王铁先生介绍过你。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我很欣赏也很尊敬你!”莫兹科夫恭维地说。罗小兵只当是初次见面的客套,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眼前这位俄国军官的震撼有多大,光是徒手搏狼就够这老毛子佩服一辈子的了。
王铁给莫兹科夫引荐了罗小兵,三个人聊了几分钟,王铁打开脚下一支军绿色的铁箱,里面是数量巨大的单兵口粮和饮用水。罗小兵看得两眼放光,但是他不能拿
——一来,他现在是一个兵,当着上级的面不好这么做。只要命令没有下达就算干吧死、渴死,他罗小兵都必须忍着,一忍到底;二来,王铁这个变态之所以这么做,极有可能是对罗小兵抵抗诱惑的能力的一个考验,如果冲上去一顿胡吃海塞就等同于主动钻了这老狐狸的圈套。
事实上王铁远没罗小兵想象的变态,他朝笔直地坐在那里的罗小兵一挥手:“还等个屁啊!等我喂你怎么地?!我命令你马上、立刻、必须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是!保证完成大队长交待的任务!”罗小兵由于太过激动,军礼都敬得走了形。
“别跟我在这打官腔了,看你惨得这个揍性!赶紧吃吧!”王铁笑骂道。
“那兄弟我可不客气……”话没说完,罗小兵就冲上去打开了一瓶水,饿都可以忍受但渴是万万不能忍受的。罗小兵喝了整整三瓶水,随后在中俄两个特种部队主官的注视下开始了一场和食物之间的激烈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