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以北,有一条闻名遐迩的河,叫盘龙河,盘龙河之所以出名,却是因为此河有一名涧,谓飞龙涧。传说盘龙在此飞天,摇尾接力时硬将一条河流劈断,形成此涧。
过了飞龙涧,有座紫阳山,紫阳山独具天险,山高峰陡,别具风采,虽不比飞龙涧出名,却是山中翘楚,而与紫阳山齐名的是紫阳之巅的佛陀寺,门庭若市,香火鼎盛!
这天,在通往佛陀寺的大道上,一个身着褴褛的大胡子和尚,腰挂酒葫芦,手持破竹杖,步履蹒跚,哼哼唧唧一步三摇的走着,下山的和尚的都称其为惠定师叔,由此可见,这个和尚在寺院中地位颇高,可在路人眼中,他却是什么都不是,人们只道他为痴颠和尚。
和尚并不住在寺院里,而是在寺院的旁边搭建了个竹棚,偏安一隅,自是逍遥自在。痴颠和尚回到竹棚,也不进屋,胡乱的吃了些小沙弥送来的斋菜,耍了一通拳。
兴许是累了,也不进屋,就近坐在竹椅上,拿出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着渐行渐远的太阳,若有所思,而旁边小方桌上略显凌乱,不是别的,自是小沙弥送来的斋菜,正等待小沙弥来收拾。
专门服侍痴颠和尚的小沙弥是个矮矮胖胖的少年,长的油头粉面,估计酒肉没少沾,定是被痴颠和尚祸害的不轻。
“师叔,慈溪来伺候您来了。师叔……”小沙弥跟以往一样,人未至声先到。可后面话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风扑面而过,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慈溪不由自主的蹲在了地上,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进的小院,并没见痴颠和尚像以往一样坐在方桌旁等待自己,慈溪摸了摸油油的光头,略有些失望的神情,没有先去收拾桌子,而是跑进竹棚,可这次是真的失望了,惠定和尚不在。
“奇怪,师叔会去哪儿呢?”这是慈溪以往从没有遇见过的,而慈溪那双明澈的眼睛里此时尽是失望。失望,因为他和慧定算是莫逆之交,亦师亦友,慈溪的一身武艺都是慧定和尚教的,而慈溪在寺里学到的佛门奇学也多为痴颠和尚指点,更重要的是以往痴颠和尚都会赏口酒给他,慈溪却深谙此道。
……
慧定是像以往一样等待着慈溪来的,可当听到慈溪沉重的脚步声时,慧定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是完全不同于痴颠的笑。也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五里以外的打斗声。痴颠和尚虽谓痴颠,却并非真痴颠,只是随性而已,对于佛陀寺,他视为家园,所以决不允许有人在佛陀寺的范围内为非作歹,不管打斗的是什么人,是因为什么事情,他都必须一探究竟,所以在慈溪喊出话的时候,他也动了,如风似电,有一去千里之势,眨眼便消失不见。
当慧定赶到时,却见一群人正围攻一名花样少女,少女约二十左右,锦衣华服柳腰细眉,可谓倾国倾城。
慧定此时不再是哪个痴颠和尚,而是变成了一尊真正的佛,不过却是怒佛,两眼放光,大吼一声:“住手,此来佛陀之境,休得放肆。”
打斗暂时暂停,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吼声给怔住了,但也仅仅只是片刻,打斗更甚。而其中一青年却退出战斗,冲慧定骂道:“那来的毛和尚,敢在此搅小爷的好事,嫌尔命长矣,可敢下来与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慧定听他这口气,心中已定:“看来此人便是这伙人的头目,也不知是哪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待我止住他,将其轰下山去。”
想到这里,慧定一抖竹杖,亮出一杆明晃晃的三尺铁笛,铁笛全身乌黑,笛身雕龙,甚是煞气。慧定手持铁笛,朝着青年走去,冲着青年说到:“黄口小儿,此时带着你的人下山去,此事作罢,如若不然,别怪贫僧卖老了!”
青年见慧定亮出煞气十足的铁笛,而此时慧定更时威风凌凌,心生退意,可转念一想,自己随行如此多的高手,怕他个球,而如若真的退去,传扬出去更是不好听,随即把心一横,直接出剑。
慧定见青年出剑,只是摇了摇头,便迎了上去,当慧定铁笛与青年沉木长剑相击时,变故顿生。
慧定犹如进入了泥沼一般,动作艰难,周围更是雾霭茫茫,平平的一笛挥出,犹如挥动千斤重棍,心中已明,知道进入了青年精心布置的阵中,破口大骂:“好歹毒的贼子!”随即便不再保留,气沉丹田,运功于铁笛之上,他要给青年致命一击。
按说和尚不应杀心太重,却不知慧定落发前铁笛下死伤何几,再加此阵忌怒,所以方才迷失自己。
慧定虽对阵法颇有研究,但仅局限于杀阵与御阵,却不知此阵乃青年专为少女所布,名为轻纱阵,怒即染血,染血必失,是为一入轻纱阵,不是凤求凰,便是见阎王,歹毒之极。
慧定那知道这些,从进入战圈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彻底怒了,当青年再次朝自己挥剑的时候,慧定也动了,铁笛犹如长了眼睛般直接朝着青年的面门砸去,虽然青年不受阵法限制,无奈与慧定功力相差太远,想躲,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铁笛在瞳孔中迅速放大,然后一阵眩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慧定这一记可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青年身上,青年直接飞出去了,撞断了旁边好几棵树跌入悬崖之下去了,估计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当慧定将青年打入悬崖后,行动却不再受限制,只是眼睛却通红,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对着青年随行的诸人进行屠戮,不是厮杀,而是赤裸裸的屠戮,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当他将青年一行人屠戮殆尽的时候,他自己也彻底沦陷在了轻纱阵中,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一同沦陷的还有被围攻的少女,少女在厮杀的时候,也侥幸杀死一人,也正因为见血后行动不受限制方才让她能够坚持到慧定将所有人都杀掉。
慧定手中的铁笛从手中滑落了,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他在战场上的一幕,当他屠尽敌人的时候,他如花似玉的妻子正站在城楼上微笑着迎接他,他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城楼,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妻子。……
慧定不知道的是,此时他搂住的正是被围攻的少女,而少女却也奇迹般的没有反抗,相反,是无比的顺从,就像这一切本来就是应该发生的,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得事情。
第二天清晨,痴颠和尚醒来时,雾霭已然散去,眼前一片狼藉,浑身提不起一点劲来,不远处躺着昨天与之并肩而战的女子,身上只有几块碎布掩体,浑身伤痕,有部分是混战造成,更多的确是慧定和尚所致,因为那些都是些皮外伤。
慧定和尚心里满是歉意,他艰难的爬起来,走到女子跟前,将身上的青衫盖在了女子身上,然后在一旁坐定,看着那如花似玉的女子,他那颗死寂的心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有自责,也有悸动。“命运如涛多波折,潜江难量此时心,我是不是应该还俗了。”这是慧定和尚在心里的感叹。
他又朝女子看了看,心中已有了主意:“回头就叫方丈去掉我的戒律,还俗去。”想到这里,惠定心中不仅轻松了许多,自己仿佛又回归了当年征战疆场的豪情,一笛在手,所向披靡!不仅对身旁这个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生出了几分爱怜,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慧定思量片刻,帮女子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去找点吃的,住处暂时是回不去了,也只能在万葱华绿中找些野果了,可就在这时,他在女子的旁边发现了一块腰牌,背面是一杆铁笛,正面是一条烫金的青龙栩栩如生。
此腰牌正是青龙大令,见到青龙令,慧定双眼迅速充血,因为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多年的往事。
如果仔细看,便不难看出,青龙令背面的铁笛与慧定的兵器十分相似,其实青龙令背面的图案正是慧定的铁笛。
当年公孙髯打天下的时候,座下有四员虎将,分别是诸葛铭、柏云、公羊彦、轩辕迟穆,在进行决战时,四将各率十万大军分攻四城,欧阳铭攻青龙城,柏云攻白虎城,公羊彦攻朱雀城,轩辕迟穆攻玄武城,经过几天几夜的浴血混战,最终取得了胜利,直取圣京。
公孙髯称帝后,将四城划于四将驻守,封侯赐令,而这令牌可免死一次,更是调兵遣将之符令。为表四将之功勋,令牌正面以四城的图腾为依据,反面则是四人的成名武器,并以此赐侯名。
诸葛铭使一杆铁笛,自然是铁笛侯,而柏云使得是穿云箭,谓穿云侯,公羊彦使的是琉璃刀,谓琉璃侯,而轩辕迟穆使的是盖罗枪,谓盖罗侯。
公孙髯称帝后的第三年,邻国来犯,青龙城铁笛侯率兵征讨,斩敌主帅,可在回城途中却遇到了敌方猛将哈图的埋伏,铁笛侯虽勇猛过人,但因之前与敌方主将一通厮杀,已是疲惫,此时再战,已力不从心,可铁蹄男儿个个铁骨铮铮,虽疲尤勇,愣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仓皇回城,却不料副将夏侯淳叛变,城下发难,铁笛侯腹背受敌,狼狈逃窜,途中幸遇外出云游的佛陀寺方丈福戒和尚,被带回佛陀寺,方逃过一劫,此时的铁笛侯已然心灰意冷,随即在佛陀寺落发为僧,法号慧定。
当慧定看到青龙大令时,已然猜出了眼前女子是谁。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淳之女夏侯静。
“冤孽啊,冤孽!”悲声彻谷,似是要瀛灭世间的一切。
慧定抓起铁笛,高高举起,可看见躺在地上楚楚动人的夏侯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罢了,夏侯淳,你欠我的,你女儿已替你偿还,自此以后,我们再无恩怨。哈哈哈哈…….”慧定此时征战沙场的血性暴露无遗,两行热泪晶莹的挂在那张已略显沧桑的脸上。
片刻后,慧定将铁笛轻轻的放在夏侯静身旁,双眼慢慢的闭上,然后猛然转身,绝尘而去。
二
在青龙城的城楼上,一雍容美妇正朝夏侯静招手,此时夏侯静正骑着高头大马朝城门处本来,她远远的就看见了城楼上的美妇,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可就在她快要临近城门时,楼上美妇却诡异的慢慢的变得虚幻了,身体并慢慢上升,就那样凭空的漂浮着,越升越高,也越来越虚幻,唯一不变的一点是那美妇脸上不变的笑容。
“娘,娘,娘……”夏侯静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睛,此时,疼痛之感袭遍全身,原来只是一场梦。
看着身上凌乱的衣服,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后挪一步,只见原先所处地面之上拳头大小一片殷虹,此时已然干涸,渗入泥土,一抹羞红袭遍全身。
恍然四顾,只剩凌乱的打斗场面,还有近前一杆铁笛。
“昨天救我的好像是个和尚,他去哪儿呢?我们昨天……,这铁笛是他留下的吗?……”夏侯静正思量间,一声虎啸响彻云霄,只见百米左右处一只吊睛白虎正缓缓朝她走来。
夏侯静不仅一哆嗦,下意识拿起了地上的铁笛,准备与之一搏。
此时夏侯静虽然浑身疼痛,但都是因为之前与慧定云雨所致,战斗所消耗的体力因昏迷一天一夜,此时已有所恢复,此时也可勉强一战。
当夏侯静拿起铁笛时,白虎明显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前爪上提,后兆着力,腾空而起,朝着夏侯静扑去……
慈溪今天起的很早,但却没有清晨应有的朝气,昨天他在慧定的竹屋中等了一夜,却仍没等到慧定回来。
“不是是喝多了在林子里睡着了吧?不行,我还是去找找吧。”慈溪这样想着,随即朝着竹林小路走去。
走了约半个时辰,突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零星打斗声不绝于耳,慈溪加紧脚步,待到近前,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妙龄少女,手持铁笛,腾空而起,朝着硕大的虎头砸去。
少女衣衫褴褛,白虎处处伤痕,在实实承受少女一击,倒地抽搐,已然命不久矣。而少女使出这最后一击后,也轰然倒地,显然刚才已是全力一击,此时昏迷过去。
慈溪上到近前,唤了两声,没有应答,便自顾自得咕隆几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背着少女偏朝着来的地方返回,也不管地上奄奄一息的吊睛白虎。
当夏侯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四面竹壁,离床不远处摆着一张竹桌。
夏侯静扶着床沿艰难的爬了起来,此时,一股粥香翩然而至,搅得夏侯静胃里一阵作响,她可是三天没吃东西了。
不一会儿,慈溪拿着食盒进来了。
“施主你醒了?我估摸着也该醒了,就带了些粥来,赶紧吃些粥吧。”
“多谢小师傅搭救,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夏侯静面容憔悴,有气无力的问道。
“施主莫急,边吃边听就行。”说着将盛好的粥递给了夏侯静。“施主所处乃是慧定师叔所居,只是慧定师叔不知为何已离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所以施主尽管安心在此养伤。”
说话间,夏侯静已吃完了碗里的粥,慈溪再度给盛了一碗,看来夏侯静是饿带极点了。
慈溪在收拾吃食时无意间看了眼夏侯静旁边的铁笛,回来的时候只是顺手帮她带回来,此时再看,总觉得铁笛紫气萦绕,摄人心魄,可近了又什么都没发现,慈溪心中甚是疑惑,因前慧定从未将铁笛示人,所以慈溪并不知此杆铁笛正是慧定之物。
回寺途中,慈溪一直记挂这铁笛的事,在给方丈汇报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被方丈狠狠训了一通。
青龙城内,城主府。
“混账,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何用?”青龙侯愤怒异常,因为他的女儿 已经失踪三天了,倒不是他多心疼他的女儿,只是他女儿临走时带走了他的青龙大令。
与此同时,城中还有一人也正处于焦急之中,那便是木家当家人木问,三天前他的儿子外出打猎至今未归。
木家在青龙城内地位颇高,仅次于铁笛侯。木问此人武功了得,且为人正直,颇受青龙城百姓欢迎,但其子木清河却与之截然相反,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是个十足的等徒浪子。
“木真,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木问此时半倚在太师椅上,手撑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
“回老爷,大部分都回来了。”站在木问面前的是个50多岁的老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问口中的木真。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木真双眉紧锁,摇了摇头。“不过”木真顿了顿,“听说侯爷府的静郡主也失踪了。”
闻听此言,木问犹如电击,瞬间站了起来。“什么,静郡主也失踪了?”木问向前踱了几步。“这个逆子不会……?”
此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满心头,木问的眉头皱成了一条黑线。
正在此时,一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禀报老爷,我们在门口发现了这个、”说着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木问接过信封,上面写着木问启,木问打开信封,一看,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昏死过去,木真见状,忙近前扶住,木问方不至于摔倒。
过了好一会儿,木问才缓过劲来,禀报的下人还在门前,此时已是满头大汗。
“信是在哪发现的?”
“回禀老爷,就在门口的石狮嘴里叼着,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因果报应啊,走,去侯府。”木问悲愤欲绝。
侯府。
与木府的情况差不多,同样收到了信。
此时,铁笛侯夏侯淳已然霸气全无,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虎头椅上。
半晌,才对着身边人道:“将我哦霸王枪取来。”
不一会儿,几个兵丁抬着一杆乌黑亮堂的大铁枪走了进来。
夏侯淳接过铁枪,正朝院中走去,突然门兵来报。
单膝跪地,双手作揖:“报侯爷,木府木问求见。”
夏侯淳心道“他来干什么?”“请他到书房候着。”
待兵丁走远,夏侯淳深吸一口气,将大铁枪一横,开始耍起枪来。当年,此枪之下,一片哀魂,那是,他还是铁笛侯诸葛铭手下一将。
当夏侯淳来到书房时,木问已等待多时。
见夏侯淳进来,木门忙拱手行礼:“侯爷安康!”
“不必多礼。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这个……”
夏侯淳明白木问的意思,像身边几个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侯爷请看这个。”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了信封。
夏侯淳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片刻,也从怀中掏出可封信,递给可木问。
“侯爷怎么看这件事?”木问试着问道,“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夏侯淳瘫坐在了椅子上。“看来他是真的回来了,回来找我们报仇来了。”
此时木问是悔的肠子都清了,心里嘀咕“我当年跟他折腾个什么劲儿啊,害的这些年都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不为别的,只为当年木问与夏侯淳密谋叛变,而他和夏侯淳接到的信内容是一模一样的:“子时松林见,还我当年冤,如若在执悟,定将九族牵!”落款是诸葛铭。
城西松林,已临子时,而此时此间却站着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淳与木问,近了看,便能清楚的看清,此时两人已汗流浃背。
虽然夏侯淳与木问已密谋略城,且都武功高深,但与诸葛铭比起来,他两个加起来还差一大截。他们内心都是惧怕诸葛铭的,况且还是做贼心虚。
正在他们如坐针毡时,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木问,你之逆子无道,已被我诛杀,就当抵了你当年泄露我行军路线之罪。夏侯淳,你当年守城谋叛,你女儿已代你赎罪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就一笔购销了,望你们好好善待夏侯静,善待青龙城的百姓。”
趁着月光,依稀可见,在松林外一棵大树上,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一身僧袍,黑纱裹面,如果掀开面纱,看到的将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寺而去的痴颠和尚慧定。
也许是那一场错误的援救动摇了他心中的仇恨吧,又或许是日伴青灯,夜伴古佛,那颗仇恨的心真的得到了净化吧,一场佛缘,修来了一场孽缘,也算化解了一场仇恨吧,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不,也许一场更大的仇恨因此而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