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争产夺命
南非开普敦的南海岸边的TOP FIT区,地处好望角的悬崖边,背山面海,是外国富商和官员的别墅区。南非是著名的黄金和钻石出产地,与城市里面拥挤沉闷的平民居住区比起来,这里才有真正能体会到财富的感觉,豪华,高贵又不失雅致。
作为一个曾经的殖民地国家,除了丰富的钻石矿产,低廉的劳动力和优异的海岸地理位置都是吸引欧美国家投资的优势。
TOP FIT的别墅里,只有白人和很少的黄种亚洲人居住,在历史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中,并没有给黑皮肤的当地人留下什么机会。他们只能作为低层次的劳动力存在,就算是投资工厂的管理层也多由资方国家人员充当。
王华森是拥有TOP FIT物业少有的亚洲人之一,他在这里有一家贸易公司,做从中国供应服装布料和鞋材给当地工厂的生意。事实上,每年他只会花半个月时间坐飞机到开普敦巡视业务兼度假。
他喜欢把这里唤作“特富”区,当然了,能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好望角海岸上拥有物业的人,都是特富有的人。他的生意遍及全球,美国,欧洲都有他的公司,同时还是红星社团的幕后老板之一。只是他作风低调,从不参加上流社会的场合和任何的访问,公众对他的生意了解并不多。
但最近王华森的名字却在民间流传得十分火爆,只因为与儿媳的对簿公堂,被传媒炒得沸沸扬扬。无聊空虚的都市人每天都需要一些话题,还有什么比富豪两度被绑架失踪,翁媳争夺遗下亿万家产这样的事情更吸引呢?
王华森并不在意日夜追访的狗仔队记者,他是没有这个时间去理会他们,因为在人们看到的台前争产案件后,是一个牵扯着香港黑道几大势力的凶局。
王华森的别墅是仿明代的中国风格,这在特富区隆重的殖民地建筑相比显得别树一格,在海边的小山上,庭院深深,小桥流水,亭阁假山,他把苏州的园林别院跨越千里搬到了太平洋的海岸上。
此刻,海风阵阵,吹得王华森好不惬意,仿佛满怀的心事也随风远飘而去。他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瘦男子坐在别墅的凉亭上,凉亭正对悬崖,放眼就是起伏不定的浪涛深海。
凉亭的石桌上放着红酒和雪茄,王华森抽出一根递给对面的男子,自己也咬了一根。高瘦男子掏出火柴要帮他点燃,奈何海风正盛,他尝试了几遍都没有成功。
王华森没有在意的笑了一下,一个魁梧健壮的年轻男子从凉亭后面的树影下无声移动过来,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海上淡淡的月光,也挡住了海风。
“谢谢,木狼。你身法进步了很多,我相信那群杂碎会被你轻易的撕碎。”高瘦男子边道谢边帮王华森点上烟。木狼客气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王华森用力的扯呼一口烟,又喝了一口红酒,不小心呛到了喉咙,咳嗽中,几滴酒喷到了白色衬衣上,殷红如血。
“森哥,小心点,这段时间事情烦心,你更要多注意身体啊!”高瘦男子对王华森很是关切。
“没事,没事。”王华森摆手说:“这雪茄,味道可是够带劲的。那个茅戈将军说,这种雪茄可是古巴某个村子用正宗地道古法制作的,当年切格瓦拉最爱抽的就是这种雪茄,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哦,那可是极品啊。”
王华森看着高瘦男子也在享受雪茄,弹了下烟灰说:“耀民,这个事情你站到我这边,选择和高悦铃那个贱人作对,不后悔吗?”
高瘦男子没有料到王华森这样说,脸立时涨红,颇为激动的站了起来说:“森哥,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我曾耀民跟了你三十年,当初我们偷渡到香港,穷得一条内裤两人轮着穿,后来加入红星打拼,我做什么还不是看你牵头。你身体里还镶着钢板,那是你为我挡子弹打断了骨头而装上去的。”
说到这里,曾耀民眼眶红了起来,这个黑道大佬,露出了脆弱难过的样子,也只有在他最敬重的王华森面前,他才会卸下威严。
他又接着说道:“森哥,我的性命是你的,我的身家财产,什么都是你的,不要说你只是让我不卖德锐的股份,就算你让我死,我立刻就可以为你从这个悬崖跳下去。”
王华森连忙站起来拍着曾耀民的肩膀说:“耀民,冷静点,我不是那个意思,冷静点,坐下。”
王华森望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三十年的兄弟,不禁想起了一起打拼的过去。两人以前只是偷渡到香港的大陆青年,因家乡太穷怀着希望来到纸醉金迷的东方之珠,刚到步人生路不熟,连广东话都不会讲。开始他们在老乡帮助下,在工地做非法劳工,赚取低微收入维持生活。后来加入了社团红星当小混混,一路打打杀杀拼上了个小头目,也有了点钱。当小混混过的是整天拼杀的生活,今天不知明天是生是死,很多人都是赚了钱就去胡乱挥霍,今日灯火酒绿,明天被仇家横尸街头。可王华森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好不容易过上不用饿肚子的生活,他要得到更多,他要有钱,有势力,让其他人不敢轻易动他。于是,他利用自己手上的积蓄做起了生意,由于他是黑社会,怕生意因为他的背景惹麻烦,就和另一个老乡合伙,用这个老乡的名义开公司。
公司开始的时候,做的就是贸易生意,那时国内经济随着改革开放开始起飞,尤其是广东,香港作为贸易港得到巨大的优势。王华森的公司也已直升机的速度不断累积财富,在这个生意过程中,王华森没少用他的黑道背景。贿赂,威逼,恐吓,都是惯用手段,十年间他的公司财力和黑道势力互相扶持成长,王华森也当上了香港红星的幕后老板之一。
后来,他已儿子王德锐的名字成立了德锐实业公司,将公司业务都转到了地产,纺织等正当行业上,他要把自己漂白,同时也要把红星不法的钱一同漂白。
往事如烟尘,他拼了三十年,还有两年就到六十了,只是在人生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却失去了儿子,妻子走得早,那可是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最让他难过的是,他的儿媳妇竟然在儿子离开后勾结外人来谋夺公司,还有他在红星的势力。
能够互相扶持,支撑下去的,只有面前这个一起流过血汗的兄弟了。不过,他老了,他的兄弟也老了,白发爬满了他们的发鬓,他们在刀光剑影中从不轻易倒下的身子也被岁月压得有点弯了。
王华森理了下思绪,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机,他打起精神对曾耀民说:“耀民,我的好兄弟,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次我们的敌人不是那些只会拿刀开片的小混混,也不是满身铜臭的奸商。他是我的儿媳妇,高悦铃,事情到现在我们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当初她能深藏不露的在王家做了无数勾当,还有她背后勾结起来的联和帮。最可怕的,我刚收到消息,联和这群台湾佬还和日本的***搭上了。如果存心死拼,凭我们手上的人怕他个鸟,可这群贱人喜欢来阴的,我是怕兄弟不明不白的受到伤害。”
曾耀民眼中闪起了的光芒。王华森记得,以往曾耀民开片前喜欢一边喝白酒,一边把酒喷在刀上,再把剩下的酒倒在地上,他说这叫刀祭,刀上酒祭将死在刀上之魂,地上酒祭自家已去兄弟。这样的光芒,每在刀祭时总会在曾耀民眼中出现。
“我不怕,森哥!三十年来,我在鬼门关都不知走过几回了?再加上,有森哥你在,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信心?王华森暗自想到。为了对付高悦铃,他把自己多年招揽的好手都带来了南非,还从南美的武装革命军借来了著名的丛林特种小队,就是为了给对手来个迎头痛击。
但他总有点忐忑的感觉,自从儿子被绑架失踪以来,一直以贤妻孝媳形象示人的高悦铃,竟然在背地里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这女人的心机和阴毒无不让人心寒。她先是作为代理总经理接管了德锐实业的实权,再慢慢侵吞公司的资产。本来,王华森几年前已经把公司的经营决策权交给了儿子,一心过安稳的退休生活,他很信任儿子和媳妇,两人合力把德锐的实力抬上了新的台阶,儿子失踪后,他也理所当然的把公司交给儿媳打理。
后来他发现了高悦铃暗中和联和帮勾结,把公司的资产偷偷转移出去,他只能东山复出,重新接管公司事务。可惜,他发现得太迟了,高悦铃已经拉拢了公司的几个股东,还有红星的另一个大佬罗奇。再加上联和的掺入,王华森的势力,无论是在徳锐还是红星,都受到极大的打击,是真正的外忧内患。
后来,王华森遇到了几起暗杀,他知道,高悦铃要下狠手了。所以他借到南非视察之名,带上手下强大的人员和火力,再加上用毒品运输的条件换得了南美革命军茅戈将军的支持,准备给予对手狠命的还击。
“好了,耀民。不管怎样,我们只要撑两个月,我就可以把高悦铃踢出德锐,那帮台湾佬和罗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华森感到有点困倦,他是一代枭雄,但也有老去的时候。到了南非后一直在布置对付高悦铃的事情,他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森哥,成事后,你准备怎么处理社团的叛徒,我听艾米说过,他们革命军会把叛徒丢进养着阿玛逊食人鲳的水池。”
曾耀民看到王华森的精神欠佳,用他独有的血腥笑话来安慰王华森。
王华森会心而笑,他说:“呵呵,是《摇滚黑帮》,看来盖里奇使用了这群南美佬的专利,不知有没有给版权费。”
两人又谈了一会,均觉睡意渐浓,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再加上心中压力不少,就结束话聊,回房间休息。
王华森回到房间,交代了木狼和革命军特种小队的一些配合和布置,才去洗漱休息。
木狼是王华森的贴身守卫,从王华森刚建立正行公司就跟着他,同时统领王华森身边的一众手下,
刚才曾耀民提起的艾米是特种小队的队长,他在革命军中领有少校的军衔。因为特种小队的战力强悍,所以他在军中地位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