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叔,你还是赶紧签字把这教堂卖了吧,老出人命的地方怎么做礼拜?”一个胖成圆球的中年人满脸横肉地朝着刚才走出教堂的乐叔讥笑。
“阿满,你这个浑身铜臭的混蛋!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信徒?”乐叔似乎很激动,原本就很明显皱纹此刻就像一条条刻在脸上的沟壑,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隐隐发抖。
“又不是我自己要信教的,如果不是您在我出生的时候怂恿我父母,我又怎么会信这教?哈哈!”中年胖子笑得更加放纵了。
“这教堂不能拆,拆了会有大祸事的!”
“祸事?难不成这年代了,耶稣还能气得跳起来?”中年人怪笑着嘲讽。
“你,你……”乐叔气得说不出话来,
名叫阿满的胖子鄙夷地看着眼前冥顽不化的老头儿,要不是这个老神父在捣乱,自己肯定早就拿下这个工程,说不定现在就能够收入好多好多的钱了。一想到这里,阿满心里突起一股怒火,他突然跨前一步,用胖乎乎地右手扯着乐叔的衣领,一把将瘦小的乐叔扯到自己面前骂道:“老家伙,别冥顽不化了。赶紧给我把字签了,又不是不给你钱,干嘛要捣乱?嫌弃钱给的不够?”
“放开你的手!”一声尖利的女生突然响起。
就在看到阿满揪着乐叔的时候,吕小姬已经迅速朝着两人走来,她站在阿满身前,双手叉腰,挺着胸脯一脸正气地盯着阿满。她本来身高就一米七出头,这么一站倒是显得高出了身高一米六八的阿满不少。
有人管闲事,这让阿满很不爽,这岛上还没谁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呢!他转头怒吼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管老子的闲事?老子打死你……”
话没说完,阿满看着突然出现的吕小姬,愣住了。
好美的姑娘啊,长得撩人的大长腿,高耸挺拔的胸前,白嫩得让人心驰神往的肤色,还有精致的五官,更绝妙的是眼前这个姑娘居然还穿着一身女警服!制服,制服游戏啊!
想到这里,阿满下意识地猥琐地笑道:“好漂亮的女娃子啊!”
看着色眯眯地把自己浑身上下扫了一遍然后盯着自己胸前的胖子,生在东北黑土地性格本来就辣的吕小姬忍不住了。
她怒斥一声:“色狼!”然后迅速伸手拉住阿满的手一拉,将阿满身子猛地拉到自己背上,然后腰一弯,肩膀突然一用力,一把将背上的阿满狠狠地摔了出去。
好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围观的众人傻眼了。
“哎哟!哪来的女娃子,摔死人啦!”躺在地上抱着背打滚的阿满痛的一个劲乱叫。
吕小姬还不消气,她跨前一步,伸手将阿满的手反扣在背上,使劲地按住。“现在知道错没?”
“哎呦!哎哟!!”阿满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女生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只能哭喊着求饶:“别使劲!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哼,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对老人家这么不客气!”吕小姬看到阿满认错才松开手。
“镇长,怎么样了?没事吧?”
旁边冒出两个人,他们连忙把躺在地上叫喊的阿满扶了起来。
阿满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推开扶着自己的手,骂道:“废物!别人打我的时候你们不出现,等别人放开了你们倒是上来了!废物!”
“镇长?”听到那两个岛民的称呼,小姬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居然会是镇长。
“哼,你是哪来的?居然敢摔老子!”满镇长看到惊讶的小姬,顿时气焰又重新嚣张起来,“叫你们所长来,看我不整死你!”
“阿满,有事冲我来,别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乐叔看到满镇长想要报复吕小姬,急忙挺身站在两人面前。
满镇长怒气汹汹地喊道:“老头,我跟你说这事没完!我跟她的帐要算,跟你的帐也要算!”
“我是市刑警队的,你想怎么样算账?欺负老人还有理了?”小姬看着嚣张的满镇长,推开拉着自己的小刘的手,毫无顾忌地回答道。
“市刑警队?”满镇长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姑娘是涠岛派出所的,自己还可以拼接一方霸主的身份算账。现在知道这姑娘是市刑警队的,他也知道今天是市刑警队大队长钟队长带队,那可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
但是当众认怂又怕丢了自己镇长的脸,满镇长故意装出一脸正气地看了看吕小姬,摇了摇头对着旁边使劲拉着小姬的小刘说道:“算了,没必要跟一个不懂事的女娃子生气,让你们队长好好管管自己的手下。”
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看乐叔,“乐叔,你还是赶紧做决定吧,这地方太邪门了,连出人命案,该换个地方建立教堂了!你在执迷不悟,这是阻碍涠岛发展,是跟全岛人民作对!我们走!”不等乐叔回应,满镇长便带人离去了。
“刘哥,你拉着我干什么!看我不揍他一顿。”小姬有些无奈地朝着小刘摆了摆手。
“我的姑奶奶,那是镇长啊!”小刘都快哭了,这小美女还真是不知道轻重啊,镇长也敢打。
“镇长又怎么样?镇长就能欺负老人?”刚出社会的吕小姬明显怒气未消,这倒是让磨砺了几年的小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教导她了。
就在小刘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乐叔轻轻地拍了拍吕小姬的肩膀。“谢谢你,小吕警员。”
“没事,乐叔,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啊!”小姬微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吕小姬的微笑所感染,乐叔今天一直紧绷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笑容。
吕小姬看了下乐叔的笑容,看出乐叔现在的心情还可以,于是趁着现在问道:“乐叔,那个镇长纠缠这你是想干什么呢?他说你阻拦经济发展?”
看着一脸好奇的吕小姬,乐叔摇了摇头,苦笑地解释道:“满镇长,也就是小吕你刚刚打的人,他几年来都想要将涠岛天主教地下的这片地买下,现在岛上发展得越来越快,岛中央很少会有这么大块地皮了,所以镇长才屡次找我要我同意拆迁。我不同意,他就市场来说服我,最后彻底撕破脸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啊,原来这座教堂一直要拆迁呐?”吕小姬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身后的教堂,正门顶端的钟楼,高耸着罗马式的尖塔。早已经在历史里斑驳的墙壁上面写着的“天主教”三字已经有些老旧,一股说不出的历史感弥漫在吕小姬心头。到今天还能看到这么一座教堂,还真是难得啊。
“是啊。”乐叔动情地看着教堂,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舒展开了,他微笑着回忆着:“你知道么?这顶层挂有一口铸于1889年的白银合金大钟。每个礼拜天的上午,司钟人上二楼拉响教堂的大钟,圣堂村及近邻的信徒们听到钟声,会自觉地、安静地步入祈祷大厅。岛上居民大约1万多人,信教的就有3000多人,老年人们在每周日个礼拜天去教堂做弥撒,年轻人只是过节才去参加活动。在这样一个人口才一万的岛上,拥有这么一个规模宏大的天主教堂是不是令人惊讶呢?”
“嗯。”听着乐叔的回忆,吕小姬也有些感动了,也许对于镇长来说这就是座碍事的教堂,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老人,这也许就是一生啊!
乐叔转过头来看着小姬,离去前坚定地说道:“这可是传承了百年的圣地啊,环绕于此的念经声和钟声又怎么能够消失呢?只要我还活着,这教堂就一定不能被拆迁!”
看着乐叔离去的身影,站在院子门前的小姬和小刘都陷入了沉默。
“刘哥。”小姬突然转过身子很激动地对着小刘。
白里透红的脸蛋让小刘都忘记去“追究”这个师妹一会叫自己刘哥,一会叫自己师兄的事情了。
“嗯?”
“我们一定要抓住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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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海的另一边。
海城港口码头上人来人往,海城港是个专门承接东南亚与大陆往来货物的贸易港,港口里停满了一艘艘万吨货轮。
昊天把一辆面包开上了渡轮,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在渡轮尾部的船内停车场停好,这是艘明天开往涠岛的渡轮。由于涠岛在海城市正南方21海里的大海上,往来于市区和涠岛间只能靠这个每天一来一回的航线。
“辛苦你了,阿天,来喝口水。”
一个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刚从渡轮上下来的昊天,男人除了肤色和脸上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和昊天几乎一样:“哈哈,要不是还没招到人,再加上爸腰扭了,这回也不会要你来帮忙了。”
昊天接过水喝了一口,皱着眉看着一只手轻拍着腰受伤部位的爸爸,心头不禁划过一丝愧疚。记得照片里的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有着跟自己一样在南方人里少见的的白皙皮肤,自己这张被姑娘们夸帅气的脸其实很大程度就是遗传自老爸的,可是这些年为了生计,当年的白嫩帅哥如今已经变成皮肤黝黑的中年老大叔。
想到这里,昊天对着老爸微微笑道:“没事爸,反正明天我也有空,好久没去过涠岛了呢!”
“哈,乖儿子,老爸的杂货公司如今也算是步入正轨了,等招够了人,我就能轻松在家数钱啦!”
老昊没有注意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中年创业成功的他现在可算是春风得意,不过看了眼昊天,老昊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阿天,你也快二十七了,也该找个媳妇了吧,老爸房子也给你买了,赶紧给我带个漂亮儿媳妇回来吧。”
“嗯,爸,这个不急啦。”说到这个话题,昊天脸上快速闪过一丝阴沉,他连忙扯开话题:“如今咱家的车也停在这船上了,我先去打辆出租车,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老昊看着渐渐远去的儿子,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记得这个臭小子没上大学前,见到姑娘就往上凑的啊!这是怎么了?”
“昊叔!”
背后的喊声打断了老昊的思绪,他转过身,原来是渡轮的工作人员小张正急慌慌地朝自己跑来。
“小张,怎么了?”老昊有些奇怪地问道,由于常年要运货去涠岛,他和港口这帮人混得挺熟。
“昊叔,原本朝着越南去的15号台风突然转向西北了,明天晚上就要影响涠岛了,渡轮航线也要受到影响,明天去了涠岛可就要在那里停留两天,等台风过了才能回来了,我这不是怕昊叔你不知道,特别来告诉你的嘛。”
“谢谢你啦,小张。”老昊谢过小张,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烈日,咂了咂嘴:“怪不得今天出奇的闷热,原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