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航的家在北三环一条非常有传奇色彩的街道,叫做道二胡同。
这条胡同在这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市里是相当的出名的。好像是在民国时期吧,就在这条胡同里出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神人,神人这个称号是当地的居民附加上去的。
民国战乱时期,这里也是相当的乱,死人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常见也非常普遍的现象。熟悉的人见了面,会唠一下他的哪个邻居或者哪个熟人又因为什么事情死了!
神人就是在这个当口出现的,他的本名叫道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名字会是这么的奇特,也许是他的道号。
据传他是茅山上的道士,身怀奇术,练得一手好功夫。看风水、捉鬼、阴阳八卦无所不通。
在当时这个民众普遍缺乏信仰的时候,道二的出现就像一盏明灯一般照亮了民众恐慌的心灵。在战乱的表面之下却是各种各样的纷乱,而为数最多的就是人们对鬼怪的恐惧。
道二是否真的是茅山道士,是否真的拥有一身奇术,这些都已无从考证,但是,道二在当时对人们心灵的安慰却是不可磨灭的。
后来,那条胡同就被命名成了道二胡同,以表示人们对道二的尊敬和怀念。
就是在现在,这条胡同里还保存着道二当初住过的宅子,人们一直对于他怀揣着深深的敬仰。
想这些的时候,我正开着王航的那辆霸气十足的路虎去往王航家的路上。
我一直怀疑王航是不是把他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辆车上,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主要是因为王航到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了,都还没有一个女朋友。还有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只是用低价盘来的一院平房。
跟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模一样的平房,不过他现在倒也住的十分的惬意。我不敢相信的是像王航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物,居然也有心情在院子里种了一院的花,在这个季节里王航的小院很有情趣。
想起他的花园,我想起了那两个被我小心翼翼种下去的彼岸花种子,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们也弄到王航的小院里去。
想了想,我把方向盘打了个转,驶向了与王航家相反的一个方向。
当我站在我住的楼的下面仰头看我住的那间屋子的时候,一直很强烈的感觉就是我的那个屋子就像是一片黑不可测的黑暗,你永远看不清它的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我的手抓在车门上迟迟不愿放下,我害怕走上那短短的几层台阶。
不过最终我还是关上了车门,走进了楼门,手机被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没来由的手心里就冒出来汗水。
我的胆子似乎是更小了,我害怕,直言不讳的说我是真的害怕了。我害怕打开我的那扇房门。
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情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一个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磨灭不去。在我屋子的中间,一个穿着一身素洁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站在我的走过了无数次的地板上。
看不清她的面孔,只可以看到被血迹染红的白色睡衣,有鲜血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板上,这声音在死一般安静的室内分外的清晰,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不断往下漏水的声音。
吧——嗒——吧——嗒••••••
我猛的一个激灵,差点一头撞在门上。我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我的门口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了起来,拿在手里的钥匙像感受到了我的恐惧一般,迟迟都没有插进锁孔里。
我的心猛的出现一个嘶吼着的声音:开啊!开啊!你倒是开啊!
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干涩的如同破铁一般的声音究竟来自何方?
锁簧弹动的吧嗒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这声音很像鲜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的清脆,让我的心也跟着猛的跳了一下,呼吸却猛的停滞了。
我屏着呼吸缓缓的推开了门。在开门的第一瞬间,我没有往屋子里面看,就迅速的打开了灯,即便是现在是白天。
我的目光缓缓的透过慢慢的打开的门缝看向了屋子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的目光又在屋子的其他地方扫了两圈,没有,没有!
我在心里反复的给自己强调着这几句话,脚步踏进了我的房间。
我的心脏在这个时候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我就像一个老太太一样缓缓的移动到了屋子的中央。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背突然间传来一股凉意,我知道这是有人在看着我的缘故。
有人在看着我?有人在看着我!
根据这股感觉,我大致可以判断出这目光的来源就是在,门的后面。在门的后面有个人在看着我!
我像一个雕塑一样呆住了,还保持着刚刚走路的姿势。我就好像是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一般,任何一个关节都转动不了。
我紧紧地屏住呼吸,冷汗从我的后背一路往下流,额头上也是细密的汗珠,全身发冷。
我鼓起自己最后仅存的一点勇气扭动着脖子看向了门的后面,我的余光可以看得见门后面了。
那里好像有一抹白色的影子。当我的目光完全的定格在门的后面的时候,我的目光却再也移动不了了。
我怔怔的盯着门后面,忘记了做任何的动作。
在门的后面,此时就在门的后面,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女子正直挺挺的站着,鲜血染红的睡衣刺激着我的神经,她浓密而长的头发披散在眼前,完全看不清楚她的面目。
她的双臂裸露在外面,透着青紫的颜色,指甲很长,上面布着一层黑色。
我一动不动盯着这个女子,我感觉到我的眼珠子马上就要爆出来了,喉咙里像卡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只发出一下一下的嘶嘶声。
那个女子突然间动了,像一阵风一样突然间穿过张开着的门,钻进了卫生间。就在她动的时候,我突然间看到了那个女子的面貌,一张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有些熟悉。
我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可以动。我像屁股上着了火一样,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奔到阳台上,一把揽过那两盆种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彼岸花种子的花盆,迅速的冲出了家门,连门都忘记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