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健忙喊住,“这五颗灵桃我如何全部吃下,萍儿姑娘也拿两颗吃去。”
萍儿一瞬间身体僵住,眼泪顺着眼框打转,轻轻走到几前取了两颗桃子,再次福一福道,“多谢道长成全。”转身走了出去。
“不谢,不谢。”李健笑道,看小姑娘激动的样子,眼泪都快落下,两颗桃子,至于么。
李健心情舒畅,端坐床榻取出一块灵石吐纳,真气一路上没什么消耗,很快补满,运转周天修炼却不行,自从达到炼气三层,再修炼便没有任何效果,强行运转经脉反而刺痛。李健早已不再修炼,收了灵石,慢慢走至窗前坐下。不知何时,窗外已是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越州气候不象海州那般炎热,但此时已近深秋依然温暖如春,雨点溅在窗外绿茵中,勾起李健多年未有的思绪。沉沉望着窗外细雨,天色已是渐晚,昏黄的雨幕映着身披蓑衣的白衣女子袅袅走来,如同画中的仙子。
“萍儿姑娘,这么晚来此处有何事?”李健看清进屋之人,不解的问道。
萍儿身体再次僵住,泪水流转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除去蓑衣慢步走到床榻前,犹豫再三,背转身去轻解罗裳,雪白的身躯一抹酡红直漫到脖颈。轻轻躺上床榻,拉过锦被将身体裹住,眼睛却是紧紧闭上。
李健却是不会思考了,眼前闪过的春光让他思绪停顿,口干舌燥,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谁说修士可以断绝情欲,如来佛祖啊,修真法诀这会不管用啊。李健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将脑中绮念尽量收束,这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萍儿是韩家派来的暖房侍女,这似乎太热情、太腐败、太不可思议、太那个让自己欣喜万分了。看那小姑娘眼角含泪,自己是不是太禽兽了,李健想起那个关于禽兽和禽兽不如的笑话,左右为难,接受还是不接受?李健的心纠结无比,良辰美景,玉女横卧床榻,自己要不要当禽兽呢?
“秋风多,雨相合,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李健长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禽兽不如,罢了,就在这窗前端坐一宿,明日便向韩云松说明,无需派人服侍自己。
夜沉沉过去,小姑娘眼角泪水不知何时滑落,修长的粉腿滚落被外,正在床榻上睡的正香。李健一夜胡思乱想,天将明时竟然沉沉睡去,修真以来,还是头次发生这种事情。韩云松在屋外连喊数声,李健方才惊醒将门打开,忽然想起床榻上还睡着人,赶紧走出去将门关上,一抹春光却是已被韩云松扫见。望望李健尴尬的神色,韩云松大度的笑笑道,“恭喜元济收得房中人,我这便安排人给萍儿姑娘束发。”
李健大吃一惊,忙拉着韩云松躲到远处将昨夜事情说明,韩云松哭笑不得,几番说明,李健才知道是灵桃惹的祸。灵桃本是怀孕女子食用最好,修士若用灵桃赠与凡人女子,便是纳妾收房之意,韩云松知道李健不通俗事,后悔不迭,未将其中风俗告知。
“萍儿姑娘亲人俱死在兽潮中,当时年仅六岁,家母怜其身世收入府中,可惜只是废灵根,却破例让其学习读书识字,一向在家中操持,这次萍儿恐怕也是误会了,不想因自己得罪修士,误了家族。”韩云松叹气,不知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韩兄,出了这种事,是我不对,我去找萍儿姑娘说明。”李健想想后还是决定说清楚,小姑娘在床榻上睡了一晚,如何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健来到屋前,房门已经打开,萍儿已穿戴齐坐在床边。
“萍儿姑娘,那个,嗯,昨夜是有点误会,你慢慢听我解释...”李健急急将事情前后说完,抬头却看见萍儿泪流满面,无声哭泣。
“萍儿姑娘,你千万不要再如此伤心,都是我的错,只要能求得你原谅,怎么办都行。”李健大急,昨夜小姑娘宽衣解带时自己确实有禽兽想法,若是当时阻止问明,便不会有今日尴尬。
“道长不必自责,是萍儿自己想差了,原以为道长也是贪恋女色,道貌岸然之人,萍儿最是敬重二公子,道长得他看重,萍儿不忍拒绝,才将此错铸成,木已成舟,但凭道长安排,若是嫌弃萍儿凡人之躯,便找个地方让萍儿终老吧。”小姑娘盈盈下拜,呜咽道。
“这如何能行,不若我禀明韩老伯,你我结为兄妹可好?”李健赶紧上前去扶。
“一切单凭道长吩咐。”小姑娘呜咽流泪。
“那就别再称呼我道长了,我姓李名健,道号元济,你只叫我元济哥就好,快别哭了。”
“小妹拜见元济哥哥,”萍儿止住泪,行礼道,“萍儿一介凡俗,并非想要高攀仙人,实在一夜同房,再不会有凡俗之人敢娶小妹,哥哥他日若将小妹收房,萍儿愿用凡人区区几十载寿命尽心服侍,若是不愿,萍儿便只做妹妹,此生为哥哥祈福,决不会牵累哥哥。”
李健无奈,真是个固执的女子,看来读书都读傻了。
次日,韩家大摆宴席,正式将萍儿改姓李,李健兄妹接受众人恭喜,修士们浅浅的饮了些果酒,大家散去。韩家将两人都按客人重新安排了住处,左右两间独立的厅房院落倒是不大,萍儿送回韩家再次安排的侍女,坚持自己照顾李健,修士本没什么繁琐的俗事需要照顾,李健便随她心意而去。
再次见了韩云松和不离不弃,李健依旧尴尬不已,这次却是多问起俗世和修真界的风俗习惯,免得再有什么误会。谈笑中,李健得知修真界称呼男性导师为师父,女性则是师尊,想起自己在海州对着玉清上人胡乱称呼,不禁莞尔。三人慢慢聊到修炼之事,符咒一道李健一窍不通,韩家符修功法也是轻易不能外传,苗家却是散修各处收罗的普通功法,除了修炼心法未得家族同意不能外泄,对于刀、刺的招式运用倒没什么约束,不离不弃说到兴奋处直接拉着李健和韩云松来到演武场,当场演练起来。
李健修炼只能止步炼气三层,对修炼心法本没有什么了解的渴望,上次在苍琅山中指点两人只是即兴而起,现在看到不离不弃将刀、刺详细演练出来,不觉凝神仔细分析、比较。韩云松和不离不弃经常对练,倒没觉的不同,只是好奇的望向李健,看他还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
两人将招式重复演练了数遍,有了李健那番指点,这次再次练习,感觉比以前使出时更加顺畅,偶尔还有些行云流水的味道。
“停。”李健观看许久,眉头却是渐渐皱起,出声拦住两人,“不弃兄弟,我观你攻击招式,多有不解之处,只是还未想好哪里不对,但看你最后一式大招,实在觉得不该这样使出。”
“元济道友,这一式称为金蛇摆尾,我只将这一式慢慢使出,你再看看哪儿不对?”言语甚少的不弃倒不墨守成规,将金蛇摆尾分解,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使出。
“我明白了!”李健拍手叫道,“这金蛇摆尾既是凌厉的杀招,你只需记得杀字便可,那尾如何摆,出手的回旋和方向管他那么多干嘛,只是要迷惑对方便可。”
“这如何使出?”不弃却不知该怎样攻击了。
“我使出你看。”李健上前接过乌金刺,“韩兄便来陪练一番可好?”韩云松笑笑,运转真气走上场来。
“仔细看。”李健却不客气,运起炼气三层的修为,出手便是金蛇摆尾的杀招,那乌金刺在他手中变为一条金索,数道金光瞬间在韩云松身前刺出六次,最后一下轰然一声,却已将韩云松牢牢锁住,狠狠刺在脖颈处,护体真气猛的震荡,才将乌金刺挡住。韩云松心中大骇,若非李健只有炼气三层的威力,自己护体真气必定被击破,身死当场。不离不弃却已痴傻,不明白李健如何做到的。
“再来。”韩云松想不通自己为何没躲过,甩出符纸将防御套上一层,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刀来,符修使刀不行,但截住李健的乌金刺自己应当能做到。
李健等韩云松做好防备,再次出手攻去,依旧只是一招金蛇摆尾。韩云松这次全神贯注,手中刀向着乌金刺挥去,却一连几次砍在虚影处,全身轻震,再次被李健刺在脖颈处的符法防御罩上,这次有符法护持,倒没什么狼狈,腾跃而起向李健攻去。李健身影换位,乌金刺在他手中犹如一条活蛇,翻腾卷曲,金光闪烁中又将韩云松刺中。两人在场中对战不休,无论韩云松是攻是守,李健身法晃动险险躲过,手中只是一招金蛇摆尾,乌金刺决不会点在韩云松单刀上,最后一击全在脖颈处。苗不弃两眼放光,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