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相对都是虎视眈眈,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白晓晓一双眼睛依旧是带有忧郁之色,不过此时倒显得很冷漠,目光中更有几分怒意,她口气生硬的道:“清风堂做下如此不耻之事,就想这么不了了之么,你们当我孔雀宫真的好欺负么?”
陈大友横眉冷对,道:“仅凭你们几句话就想在我清风堂横行,那可是异想天开了。”
白晓晓道:“清风堂可是正统修道门派,门下弟子做下这等无耻之事,恐怕待有个交代才是。”
“交代?”陈大友冷笑道:“孔雀宫乃是妖宫,能让你们存世已算是莫大的恩惠了,到而今还如此张狂,不免太嚣张了些。”
白晓晓道:“看来道友是诚心要包庇那两个无耻的弟子了?”
“放肆。”朝龙大怒,喝道:“妖言惑众,孔雀宫门下弟子这几年出外行事放荡,你们言称我清风堂的弟子调戏了你孔雀宫的弟子,我倒是认为那是你们孔雀宫的弟子调戏了我清风堂的弟子呢,我们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却找我们麻烦来,这事情倒是颠倒了过来啊!”
白晓晓淡淡一笑,说道:“男子好色生而之本性,看到我门下弟子貌美调戏自是有可能,可是我门下弟子皆是女儿身,难道还会不知自重的去让男人白占便宜么?”
门口的人顿时议论起来,他们虽然多有听说孔雀宫的一些弟子不检点,但内心深处仍然有女子本就矜持的看法,更是不会认为好端端的一个女子为男人投怀送抱。
陈大友听到众人议论对他们不利,口气缓和了许多,道:“既然如此,你们可有真凭实据?若没有那就是存心闹事了。”
“大狐儿,你出来。”白晓晓一摆手,她身后的一个貌美的女子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看起来十分端庄,洛天上见到这女子登时愣住了,这正是昨日为首的狐妖,暗想:这明明昨天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摩擦,怎么今天就闹出这么一处呢?看来是这孔雀宫积蓄很久了,等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而已。
他却不知四年前孔雀宫与杜家因为门下弟子相互纠葛的事情发生过一场冲突,当时孔雀宫建立不久根基未稳选择了退让,从而让事情平息,再后来随着孔雀宫的壮大,她们便出外主动勾引杜家子弟,但自从上一次事件后杜家严格要求门中弟子,这几年倒是都安分守己,让孔雀宫没能逮着合适的机会,此次恰好白晓晓第一次出外办事,就听说了门中弟子遭人调戏了,虽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她并不像孔雀宫的其她一些弟子,自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一听说门下弟子被什么清风堂的弟子亵渎了,心中不愤这就来兴师问罪了。
白晓晓指了指大狐儿道:“这便是被清风堂弟子调调戏过得弟子,你们若是心正,那么就让你门下的弟子出来,让她指认。”
朝龙哼了一声,好笑道:“指认?要是她胡乱指认,谁人可作证?昨日调戏可有旁人在,若是没有那就是空穴来风了。”
大狐儿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她对白晓晓并没有实言相告,对这个圣女她们自是十分敬畏,强打精神,上前道:“当时倒是有个道士助了我们,所以我们才没被过多骚扰,可是那道士而今到了何方我们却就不知晓了。”
白晓晓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么?”
陈大友道:“此事清风堂自会查清,也会还大家一个公道,不过你们要指认我门下弟子那是不可能的,清风堂自有规矩旁人干涉不得。”
“杜家一再针对我孔雀宫,而今门下弟子更是肆无忌惮,今日我倒要看看他的一个分堂有何包庇弟子的本事。”白晓晓说罢元力运转,沉于双脚,腾腾腾……的踏步而出,瞬即脚下的石板随着她落脚被震得粉碎,一干人等看到此景都是目瞪口呆,对白晓晓更是刮目相看。
陈大友喝道:“停下,不然休怪我等无情。”
白晓晓一口气连踏九步,身后就碎裂了九个石板,她止住脚步,冷然道:“无情?清风堂在我孔雀宫眼里早就无情可言了。”
“是吗?”陈大友亦是运转元力于双脚,看似慢步而出,无声无息,但他走过的石板赫然化为了齑粉,显然在道行上要高出白晓晓。
众人看到两人此等功力,无不惊叹,洛天上则是看的入神,心中连连称赞,他自是知晓今日孔雀宫来是无事生非了,此时见两方就要动手,暗自倒想化解这场不必要的是非了。
邓光和邓勇耷拉着脑袋,心中七上八下,只觉得洛天上带他们来是另有目的,这一想更是不安起来,在原地想走却也不敢就这么离开,可是不走又觉着命悬一线,要万一洛天上抖出他二人,任何一方都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将他二人撕碎。
陈大友自是故意示威,他一口气连踏出十步,身后的十个石板也都化为了齑粉,白晓晓不由皱起了眉头,孔雀宫跟来的弟子更是有些后怕,不曾料到这清风堂的堂主居然修为如此深不可测,但白晓晓兴师动众而来,怎会被陈大友的小小示威唬住,慢慢的她解下了背身长剑,叮当一声剑鞘尖落地,四方石板瞬即咯叭作响,裂开了寸余宽的口子。
周围看热闹的一干人等见此状,哪还敢再逗留,纷纷退到远处,深怕打斗起来伤到他们。
清风堂的人完全的怒了,个个摩拳擦掌,宠宠欲动,只等陈大友一声号令。
陈大友还是心有顾忌,这几年双方虽有摩擦但都是相互控制着,要是真的斗起来不单单是两方势力的争斗,那将直接牵连到整个东洲,势必会造成过多流血事件,权衡利弊,陈大友强忍住了怒意,说道:“年轻人未必火气大了点,你再不知进退可将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知晓么?”
白晓晓自从进入孔雀宫就受到了宫主的器重,从未受过气,此次出外办事自是她现在修行小成孔雀宫让她出来历练,已好磨磨性子,但却不曾料到第一次磨性子就与它们的大冤家对上了。白晓晓眼神中更是添了几分怒意,大声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明这一套暗地里一套,这天地都是被你们这样的名门正派搅闹乱了。”她说这话自有深意,白晓晓出生贫寒,父母乃是庄稼人,但不料妖魔入世一时间世道混乱,地主豪绅欺诈百姓,父母被人逼迫交不起租,活活的给当地恶霸逼上了绝路,她幸得孔雀宫宫主相救才得脱大难。
苍啷一声,白晓晓霍的拔出了长剑,登时青光照耀,寒气逼人,白晓晓神情大变,全身冷了下来,如同一个冰霜女神一般怒视陈大友。
陈大友怒不可遏,喝道:“小辈,就让我来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瞬间陈大友诡异的一个闪身,到了白晓晓的侧面,一掌递出直接拍向白晓晓的肩头。
白晓晓自不是泛泛,在陈大友闪身的时候她依然撤步,长剑轮转护住了周身要害,陈大友见她反应如此快,忍不住喝了一声彩,但见青光逼近,脚下一点又是诡异的一闪直接滑到了白晓晓的背面,拳风同时袭向了白晓晓的后心,白晓晓心头一凛,脚下点地猛然拔起,在空中倒转落到了众弟子中间,冷声道:“没想到杜家家主如此舍得,居然将‘闪电步’传于一个小小的堂主了。”
陈大友道:“能躲得过我两击,倒也是了得,只可惜太年轻做事鲁莽成不了什么气候。”
白晓晓眼目一寒,长剑指天,瞬即一方天空便阴暗下来,她开始动用秘术了,随着阴云聚拢,诺大的院子一时间温度骤降,陈大友喝道:“真是不知好歹,想毁了我清风堂那是不可能的。”
呼,陈大友双臂一振,周身气息大动,抬手拍向天空的阴云,只见陈大友一掌拍出,形成了一个磨盘大的气掌,击在了那聚拢的阴云上面,‘轰’的一声,气流波动,阴云被陈大友一掌震散了。
“不过命元境界的小修士,也想在这里放肆。”陈大友收掌,不屑的说道。
白晓晓气的脸色发青,第一次出外居然就败在了仇敌手上,让她如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猛然间旋身而起喝道:“四方剑灵动天地。”
顿时周遭的人都觉得身边的气息扭曲起来,陈大友更是变了颜色,眉头一皱,方到此时才郑重起来。
洛天上看到此时知道不能在让他们斗下去了,不然这大好的清风堂一定被道术所毁,他扫一眼战战兢兢的邓光邓勇说道:“你们且留在这里,不可乱动,否则被波动的剑灵所伤可无人能救。”
两兄弟连连点头,哪还敢再动一下,深怕如洛天上所说一动就被剑灵伤了身子。
洛天上看着旋身而起的白晓晓,朗声道:“万事和为贵,切不可因一时怒气害人害己。”随即轻飘飘跃入院落,面对白晓晓双手滑动瞬即破了白晓晓沟动的四方剑灵,一瞬间周围气息的波动停止了,众人不由长吹一口气,纷纷猜想来人是谁,居然有这等大手段。
洛天上动用的正是五行之金,所谓天地剑灵多是金之气息聚拢而成,洛天上能这么容易破了白晓晓沟动的剑灵之气,自然是因为他对五行之气太过熟悉了,而他的道行确实也高出白晓晓少许,通过对五行之气的深刻领悟,运转自身力量悄然的破入了白晓晓沟动气息时散发出的波动轨迹,这才一举得成,其实他此时依然耗费了自身大半的元力,暗自依在默运元力恢复了。
此番动作自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陈大友看着站立眼前的洛天上惊叹不已,暗想:英雄出少年,这位道士不简单啊!眼见得洛天上十分年轻,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佩服。
白晓晓忽然感觉自己沟动的剑灵消失了,不由大骇,一双美目难以置信的瞧向洛天上,见他年纪轻轻不过和自己相仿年纪,更是有种挫败感,她落到地上狠狠的瞪视着洛天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是谁,想助纣为虐吗?”
洛天上上前行礼道:“姑娘言重了,在下月悬空,当日你门下弟子与你口中的清风堂弟子的些许瓜葛都瞧在了我的眼中,不知道姑娘可有兴趣听一听?”
看到洛天上出现大狐儿脸色阴晴不定,一颗心只沉到了底,忐忑不安的颤栗起来,她没想到洛天上会出现在这里。
白晓晓怒目圆睁却不作答,转头瞧向大狐儿,似在询问他这人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