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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轮 第三十四回 往事如烟,现在提起让人惆怅

前言说到青灵鬼母的夫家是西晋有名的大士族,西晋流行葛洪一派的修仙方法。青灵鬼母的夫君姓石,名傲。是石崇一系的分支,虽然没有石崇的富可敌国,却也小康有余,而且因为低调行事,反而因此逃过官府的注意,成了石崇一系留下的唯一一脉。

石傲笃信葛洪的方术,沉迷于炼丹服散,几年间竟然真的到了身轻体健,健步如飞的境界,可惜石傲不满足现状,受不良方士的蛊惑,练起了采补之术,石傲求仙心切,不免急功近利,旦旦而伐,身体渐渐被掏空,几年的光景便撒手人寰。可怜青灵鬼母年轻守寡,她自然气愤方术害人,可是说来也巧。一日青灵鬼母正凭楼远望,一道虹影从天而降,细看之,竟然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那老头儿见到青灵鬼母,对她招手道:“徒儿,徒儿,为何还不醒来,你要执迷到何时?”青灵鬼母还道是妖道来勾引良家妇女,抓起桌上的碟子要打那老头。老头叹气念道:“冤孽呀冤孽。”就消失了。

后来鬼母为恶奴所迫,为保清白自尽于绣楼上,一缕香魂凝聚不散,终日嚎啕痛哭。那恶奴吃了一吓,被惊死,他的同党们也是一哄而散,可怜万贯家财尽便宜了官府。官府得知绣楼闹鬼,知道这宅子难以出手,便把它荒废了。青灵鬼母日日身处荒草残垣里,又投不了轮回,真是痛苦不堪。

正在这时,那个老头又出现了,他对青灵鬼母魂魄说:“你在几世之前就是我的徒弟,因为贪功冒进,功法又未竟全,斩妖除魔的时候被妖孽害了性命。我看在师徒情分上渡了你三世,你都执迷不悟。也罢,今日你若愿意,便以幽冥之体随我修炼吧,我助你逃离苦海,早日得道。”青灵鬼母正凄苦,那老头一说,她自然无有不应。

青灵鬼母请问师傅的名号,那老头呵呵一笑:“我活了千余年,用的名字数不胜数,你想知道哪一个?”青灵鬼母见师傅如此洒脱,十分钦佩羡慕,自此随他安心修炼,终致得道。老头儿在唐朝时又收了个男弟子,资质极佳,只不过修炼几百年,便在宋元朝的时候得了道,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这个男弟子便是孟尝苑的主人,老头儿给他起了个道号——妙一。故而妙一得道之后认识他的都唤他做妙一真人。妙一真人童年孤独,在流浪中被老头儿捡回去的,青灵鬼母待之若亲子,悉心照顾起居。故而现在妙一真人虽然在修为上已经超过了青灵鬼母,但是在她面前,妙一真人总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放肆。可是这却愁怀了青灵鬼母,自师傅化功兵解后,青灵鬼母在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说的上话的亲人,九年前义女玲玲又被湘西尸鬼行的四大护法之一的尸钹打得魂飞魄散,曹子余年纪太小,说不上话。掐指满算,青灵鬼母觉得在世间,真的还能和自己商量事情的就只剩下妙一真人,可是看妙一真人这唯唯诺诺的样子,青灵鬼母不由地叹了口气。妙一真人见师姐一言不发却忽而叹气,他不由陪着小心问道:“敢问师姐,心中可有不决之事,如果师姐觉得小弟还堪信任,尽可对我说说,小弟虽然不才,恬为参谋还是堪用的。”青灵鬼母没来由心里一堵,又叹了口气道:“今日我来找你,真是遇到困难了。”

众位看官,青灵鬼母功力通玄,是已经拿到青莲帖,准备入聚仙谷参悟十八曲回仙路的修真高手了,如何还会沉沦于世俗的苦恼呢。若要说清这个业障,老梁我不得不把两个修真界恶名远扬门派提上一提了。老梁也是公道之人,知道不为已甚的道理,闲话到此打住,咱们就来说说这段因缘吧。

话说天地玄黄初开的那会儿,天下偌大境界就分为五处,一为仙人之境,名之天界;一为妖怪之境,名之妖界;一为鬼魂之境,名之幽冥界;一为人类之境,名之人间界;还有一个境界据说让人间界的黄帝装到东皇钟里了,就是传说中的山海界,只是这个传说殊为玄幻,不为众修真史家采用。因此修真人士普遍认为世界只分为四大境界。而在这四大境界中,天界享配人间供奉,寿命悠长,又长了许多香花灵草,甚受其他几个境界子民的羡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人间界出现了修仙人士,他们利用各种修仙口诀汲取天地灵气,终于有人,破开天幕,荣登仙境。幽冥界和妖界的子民见到人间界竟然有登仙途径,纷纷学习,也修起真来。可是他们在人间界的名声极差,哪怕心性善良的鬼魂或妖怪都被人间的修真之士排挤谋害,甚至人间有些修炼邪派的修真人士纷纷捕杀这些修真的妖怪和鬼魂,吸取他们的修为,还美名其曰:为民除害。那些个被谋害的异种修仙士势单力孤,又没有高手为他们张目,只好委曲求全,只求早日修成正果,逃离人间这个修罗场。可惜他们愿望虽然好,天下修真之士如许,又有几人真能得窥天道?这真是应了那句话,遁地容易上天难,可怜那些笃信真诚的异类修真士,只能默默承受着折磨,这一等就是几千年。

天可怜见,终于在百十年前,出了一个天纵奇才的僵尸,这个僵尸不知在何处得到了五卷天书,上书修炼的奇功妙法,他又聪明,极有悟性,修炼时又肯吃苦,一朝得道便褪去尸身,修成无上尸仙之道,化去恶态,练得一副仙风道骨的体态。这个僵尸自号大掌柜,他看见世间如许似他一般的异类修真士饱受欺负压迫,十分不忿,出手救了几个老实本分的同类后,他真是被勾起了真火,一怒之下,他组织同类创建了湘西尸鬼行,旨在保护异类修真士,为他们洗刷冤屈,伸张正义。鬼母当年便是听说了湘西尸鬼行的宗旨,自己有心为异类修真士做一番事业,便不顾妙一真人的劝说和阻拦,投入湘西尸鬼行的门下,做了他们的护教圣母。

话说这湘西尸鬼行建立之初也真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好事,它不仅为受了委屈的异类修真士讨还公道,也处理异类修真士中一些为非作歹的败类。可惜好景不长,大掌柜竟然在没进入聚仙谷参悟玄机的情况下凭着一股灵性连连冲破心魔和业火两大玄劫,眼见就要化魃等仙。大掌柜只要冲破玄关,然后到秦岭闯过十八曲回仙路便可修成正果,值此紧要关头,大掌柜自然无心整理教务。而鬼母拜的是人类的老师,修炼的人类修真之法,大掌柜担心她处理事务时不免偏向人类,那可就违背了当初创建湘西尸鬼行的初衷了。

于是他把教务分作四分,教四个护教长老尸铃,尸钹,飞魃,旱尸分而掌之,满心以为只要自己在修炼的闲暇之余过问一二便可防止手下弄权。谁又知道那尸铃,尸钹,飞魃,旱尸交情很好,又都是心藏恶念的小人。他们见大掌柜不理事,鬼母又不受待见,便沆瀣一气,开始为非作歹,祸害人间。

青灵鬼母一向看不惯这四人,担心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会引起正派人事群起而攻,就私下向大掌柜告状。大掌柜一直对这四人信任有加,四人又都会作戏,不瞒别人,只将大掌柜蒙在鼓里。大掌柜因此以为青灵鬼母为了夺权不择手段,心里更加不喜欢她。青灵鬼母虽然十分郁闷,可是她一心为湘西尸鬼行着想,哪里会去勾心斗角。后来此事被四人知道了,他们为了进一步打击鬼母的地位,便对大掌柜说了许多青灵鬼母亲近人类的事迹。正在这时,由于尸铃,尸钹,飞魃,旱尸四人的肆意妄为,正派五大修真门派结成联盟,合力来攻,听说连聚仙谷里的也派来了好几个长老,指名要对付大掌柜。四人得到消息,十分慌张,又怕青灵鬼母乘机向大掌柜揭露自己四人的恶行,便心生毒计,对大掌柜说这次正派来攻,正是青灵鬼母勾结外人,图谋湘西尸鬼行的阴谋。

大掌柜被四人蛊惑,早就厌恶青灵鬼母,他醉心修炼,没有心思来举证查访。他本体又是个僵尸,虽然这些年的修炼让他的心境平和了不少,可是残忍好杀是他的天性,本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他决定出关击杀青灵鬼母,同时准备与正派大战。可怜青灵鬼母赤忱待人,丹心一片,却无端惨遭横祸,几个鬼魂修炼而成长老平日里与她亲近,也遭连累。两拨人在湘西尸鬼行的堕仙谷一场大战,杀得天昏地暗,青灵鬼母不敌大掌柜,数招惜败,被打得魂飞魄散,她的义女玲玲正当妙龄,还没享受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就被尸玲虐奸,最后还是没逃出个魂飞魄散,难以轮回的下场。青灵鬼母一方的几个长老见大事不可为,只好逃跑,尸玲等四恶原本还要赶尽杀绝,是大掌柜顾念大家同僚一场,不为已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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