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寿宫,林清越一看这架势,三堂会审啊。太后威严的高坐殿上,两侧坐着数位嫔妃,有林清越认识的,但大多是不认识。林清越规规矩矩的请安,太后却没叫起,只得维持着欠身的姿势。林清越感觉周围目光各异的看着她,如芒刺在背。
林清越的腿都软了,身子不知的晃了晃,太后似乎稍感满意,淡淡道:“平身吧。”林清越慢慢站直身子,太后却是云淡风轻的啜了口茶,道:“越妃,你刚刚失去爱子,心情不好,哀家可以理解。但皇帝是天下之主,雨露均沾方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你明白吗?”
林清越赶紧道:“臣妾明白,臣妾会劝皇上的。”想不到自己在后宫还有这样的丰功伟绩。女人还真是可悲,永远只会为难同类。轩辕郎宇的心思她从来就不懂,或许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吧。
太后见她这么说,也不为己甚,和颜悦色道:“你明白就好,这宫里你和慧儿身为后妃之首,要为后宫做出榜样,让皇上安心朝政,才是你们应尽的本分。别竟想一些不着调的事情,不然,哀家定不轻饶,明白吗?”
林清越赶忙一副受教的样子,低眉顺眼道:“臣妾明白,臣妾谢太后教诲。”林清越感觉自己现在比清政府还丧权辱国,被别人打了,还要割地赔款,大赞颂歌。
太后摆摆手:“好了,知道就好,你先下去吧,哀家也乏了。”
这算什么,逐客令?一屋子人却独独叫她下去,林清越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或许在轩辕郎宇眼中,后宫之中只有她只是依附他而存在的吧,和太后什么关系都没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打鼾?他的枕边人或许不是故意的,但是一样让他有了心防。
林清越躬身告辞,迷茫的走着。她不知自己的路在何方,就算轩辕郎宇不会伤害她,可是其他人呢?到了那种地步,轩辕郎宇会保她吗?后宫的战场终究太过诡异,也太过惨烈。林清越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一定要离开。想到这里,林清越加快了脚步。突然,前面有人拦住去路,原来她竟来到了上书房。这么多人看见了,也不能掉头就走,只得硬着头皮对侍卫道:“本宫来看看皇上。”
那侍卫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轩辕郎宇的贴身太监小安子出来了,满面堆笑的请安,请林清越进去。林清越深知这些近侍,要成事难如登天,可要坏事却是易如反掌,是以对他们一直很客气。一脸笑容的客气过后,塞给他一串儿珠子。小太监连声不敢,却是装进了袖子。
轩辕郎宇正坐在案后看折子,看到林清越进来,还没等她行礼,就起身过来扶她,温声道:“你怎么来了?太后说什么了?”
看来慈寿宫的是他已经知道了,林清越扫了一下,她实在不习惯在这么多人眼前秀恩爱。轩辕郎宇似是了解她的想法,眼神掠过众人,道:“都下去吧。”很平常的吩咐,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久居上位者自然流露出的气质。
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轩辕郎宇扶着林清越坐下,林清越也没多想,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宫去玩啊?”
轩辕郎宇一愣:“怎么,你想出宫?”又笑道,“朕最近没有时间,你想要什么,就让内侍出去置办就好了,犯不着自己出去。”
果然是不记得了,林清越心中感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当真啊。看着林清越不说话,轩辕郎宇俯身道:“怎么,今天太后说什么了?”
林清越苦笑道:“太后让我不要霸着你,应该劝你雨露均沾。”不由摇头,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永远都犯着同样的错误。
“呵呵。”轩辕郎宇却笑得极是舒畅,“那你怎么说?”
林清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顺着她了,难道我活腻了?”真是可恶,怎么所有人都冲着她来呀,她也是受害者啊。
“那你打算怎么劝朕啊?”林清越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瞧他笑得一脸欠揍样。林清越突然想恶狠狠地在他脸上掐一把,看他还笑得出来。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可能是早上在慈寿宫受得气没发泄,也可能是轩辕郎宇笑的太可恶,让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当手腕上传来剧痛时,她不禁叫出声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吓傻了,不知该怎么办。轩辕郎宇看她浑身颤抖,眼中泪意已现,不由心中柔软,轻轻抱住她,林清越也不敢反抗,两人就静静的相互偎依着。
林清越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越哭越伤心,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鬼世界,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小老婆,要受到其他人的刁难。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虽说从小到大,没有锦衣玉食,没有豪宅名车,可最起码生活的自在啊。可是现在怎么回去啊?林清越猛然一顿,对啊,回去,自从来到这里,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去呢?
林清越一下推开轩辕郎宇,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得道高僧或者世外高人吗?”
她问的突兀,轩辕郎宇一愣,下意识道:“有啊,国师是得道的高人,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清越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想给澈儿超度。”林清越总算想到了一个理由。
“超度?”轩辕郎宇不解。
林清越这才想起,,这里好像还没有系统的佛教,只好说道:“我想让澈儿安息,给他做场法事。”
轩辕郎宇也不知听明白没有,只是安慰道:“清越,澈儿已经离开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你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又来了,林清越不耐烦,但又不得不试探道:“只是一点小事情而已,我也只是想尽一下心。”
轩辕郎宇却一脸严肃:“清越,这种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有可能变成翻天覆地的大事,你还是不要行险。你若是想尽心,可以给道观上香火,也是一样的。”
“那我可以去道观吗?”林清越眼睛一亮。
轩辕郎宇苦笑:“清越,你现在是皇妃,按规矩是不能见外男的,道士也一样,要不然被抓住把柄,就不好收拾了。”
林清越还欲说什么,小安子在门外通报:“皇上徐大人和洛将军求见。”
轩辕郎宇道:“宣。”林清越赶紧站起来告辞,轩辕郎宇额却是笑道,“没事,徐谦你也不陌生,表哥你不是也见过吗,就不用回避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林清越总觉得轩辕郎宇在他面前提起表哥两个字,总是有点怪怪的。因为有这么点心事,林清越也不敢执意回避,免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人缓缓走进,行礼之后,徐谦看看林清越,轩辕郎宇道:“没事,你说吧,越妃不是外人。”
“是。”徐谦应诺,“陛下,此次进京的使节团都安排好了,不过,据臣看来,那赫勒使者身份不一般。”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斜也死了,并不代表赫勒的野心也死了。”轩辕郎宇淡淡道,“洛将军,京城的防卫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陛下,安排妥当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大军即刻行动。”洛辰风铿锵有力道。
林清越却是心中震惊不已,他们打算干什么,似乎有大规模军事行动,难道是京城要变天了吗?林清越为了避嫌,从洛辰风进门起,就没有抬过头,不过她依然可以想象得出一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难怪他不会帮她逃宫,一个女人岂能比得上言出令行的风光?心神恍惚的想着,直到轩辕郎宇拉了她一下,才发现徐谦和洛辰风已经在行礼告退了。林清越立刻起身笑道:“徐大人,徐夫人和小姐还好吗?”
徐谦一愣,马上回道:“回娘娘的话,拙荆和小女都好,谢娘娘挂念。”
林清越笑得更灿烂:“徐大人客气了,本宫毕竟与徐府也是颇有渊源,宫中也没个说话的人,请徐夫人和徐小姐有空多来走动走动。”
徐谦一脸惶恐:“谢娘娘厚爱,微臣惶恐。”越妃娘娘和府内内眷没有什么交情,突然说起这一茬,是什么意思?徐谦惴惴不安的退下。
从始至终,洛辰风连头都没抬一下,林清越心中有些酸意。轩辕郎宇却道:“你什么时候和徐府家眷感情这么好了?”
林清越看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啊,徐夫人认为我是大富大贵得命,自然是厚待与我。现在果真大富大贵了,自然是该回报了。”
“哦。”轩辕郎宇突然笑了,可林清越却感觉毛毛的。果然,“你似乎不想要这大富大贵啊。”
轩辕郎宇说的漫不经心,林清越却听得心惊胆战,勉强笑道:“怎么会,这世上哪有人不想过富贵日子的。”她和洛辰风说白了,连相处的情分都没多少,这家伙不会也能发现什么,鼻子也太灵了吧。
轩辕郎宇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这是做什么,你是朕的女人,还能想到什么富贵?”说着,伸手把林清越耳边的几缕乱发拂到耳后,“下个月初八是朕的生日,清越打算怎么给朕庆生啊?”
下个月,那岂不是七月初八?不到半个月了。林清越柔顺的说道:“皇上是天子,天下人都是皇上的,臣妾也是皇上的,皇上想要臣妾怎么给皇上庆生呢?”林清越现在说这些话已经不会脸红或是感觉难堪了,人啊,总是在不断的降低要求,不断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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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昨天。”轩辕郎宇喘着气撕扯着她的衣服,“朕现在想要。”
林清越手忙脚乱的拯救衣服,哭着道:“太后早上刚刚训斥过臣妾,皇上又要乱来,太后会惩罚臣妾的。”这个深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来收拾她呢。
听到太后,轩辕郎宇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停了下来,林清越心中松了口气,发情的男人真可怕。
轩辕郎宇喘了几口气,渐渐地平息下来。看到林清越粉面含泪,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对不起,吓找你了。”轻吻吞下一颗颗泪珠,他似是承诺又似自语般:“相信我,总 有一天,我们不必再顾忌任何人。”
林清越点点头抽噎道:“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她没说完,轩辕郎宇却明白,要是后宫知道她在御书房里这么长时间,恐怕又有是非,遂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朕这几天就不去翌云宫了。”
林清越明白,其实不管有没有太后,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心中酸涩,艰涩的开口:“我明白。”欠身退出。
刚才那么一闹,林清越心中郁闷,吩咐宫人不要跟着她,独自往御花园里走去。心神不宁的走着,突然斜处一股大力将她拉过,林清越下意识的张口,却被一只大掌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心中更是慌乱,后悔一个人落单,难道有人要害她。就在她心思急转间,一声低沉得男音:“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