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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继业 第十二章 两难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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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永福县的杜伏威就像崔君肃说的那样据城而守,根本不管曾经的手下败将陈棱在城下的挑衅甚至侮辱,这让想一战而搞定永福城事情的杨杲分外恼火,但是却没有半点方法。自己带来的是八千精锐铁骑,根本没有一点的攻城器件,而陈棱的几千残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中有一部分人的可能为了逃命逃的快一点连手中的武器都丢了。

杨杲真的是一肚子的气,但是无可奈何。对方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据城而守还是有能力的。他才不会气得下令让他的八千骑兵变成步兵强行攻城,何况就算攻城也未必能够攻下来。

但是长史崔君肃见他带领全军直奔永福县城的时候,还是以为性急的他要下令强行攻城,赶紧结束在辎重营的巡视,追上杨杲劝说他。

宇文协骑马过来说道:“殿下,崔长史来了”。

杨杲拉住胯下的战马,回过来看着急急骑马追来的崔君肃,说道:“长史,为何而来啊”。

崔君肃喘气道:“殿下,这是为何而去”。

杨杲道:“本王想到城下去看看去,顺便叫杜伏威看看本王兵威,好叫他识时务早日投降”。

崔君肃心里又是感叹道:“父子就是父子,赵王就像陛下一样好排场讲气势,去城下看看就是,居然带全军一起去”。

杨杲见崔君肃没有说话,就说道:“居然长史来了,就一起去吧”。说着就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战马,马儿吃痛往前狂奔而去。

永福城的城墙上,杜伏威和自己的发小辅公祏以及几个养子在那里看着城外的隋军。杜伏威他们看了一个上午了,本来他和辅公祏就打算回住的衙门里去了。但是刚刚走下城墙的时候,养子就叫住了他,说又来了一批隋军,他赶紧回到城墙上来看个究竟。

王雄诞指着城外的隋军对杜伏威等人道:“这次来的隋军跟以往不同,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装备精良,从他们的行军来看也绝不是一般的隋军,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朝廷的骁果军”。

辅公祏担忧的道:“朝廷连护卫杨广南巡的骁果军都派来了,看来是想除我们而后快呀”。

一相貌魁雄,手拿一把一丈有余陌刀的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是什么,来了照样杀就是了”。这个就是杜伏威最大的养子叫阚棱,在杜伏威的军中被称为大将军。要不是杜伏威等人拦着,在陈棱一来叫阵的时候他出城教训一下那个手下败将了。

杜伏威远远的眺望着隋军的中军一面赵字大旗问道:“谁知道朝廷大将中有谁姓赵的”。

他们都是一群农民出身的人,根本不知晓朝廷之事,至于朝廷的高官除了几个太出名的之外他们更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大家都摇了摇头。

这时,他们看到隋军穿着金色盔甲的主帅身边一个人骑着马正往城墙的方向过来,慢慢地近来他们才发现这人正是前天在这个城墙上抵抗自己然后逃走了的永福县县令张世文。

张世文有点胆战心惊的来到城下,大声的说道:“河南道尚书令、左武卫大将军、赵王殿下请你们首领答话”。

杜伏威等人被张世文说的几个头衔吓了一跳,不太懂朝廷之事的他们以为着三个头衔就是三个朝廷大员,而且个个头衔都是大的惊人。想到自己居然惊动朝廷这么多的大员前来围攻自己,杜伏威立马感到前途渺茫。

阚棱拿陌刀指着王凯说道:“有什么屁快点放,否者爷的陌刀可不长眼”。张世文吓的一个哆嗦,说道:“殿下仁慈不愿杀戮,特限你们两日之内放下武器投降,可保你们一生平安,否者大军攻城,绝无生还之可能”。

阚棱正要发怒大骂的时候,杜伏威挥手制止住,并大声的对城下王凯喊道:“回去告诉你们殿下,容我们考虑考虑”。

张世文可不想再说什么,得到回应后便骑马快速往隋军中军去。

阚棱等人都很惊讶,杜伏威怎么跟隋军这样说呢,难道真的要投降吗。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杜伏威掩饰道:“我这是拖延之计”。

杜伏威是一个农民出身,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文化教育,纯粹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一员。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他造反就是因为穷的实在没有办法。虽然如今聚众三万,但骨子里还是时刻担心哪天被朝廷剿灭。

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能够推翻朝廷,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推翻朝廷自己称王称帝。他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活下去,所以当他听说隋军的赵王殿下能够保他们一身平安的时候,他几乎本能的去回应这个对他来说等待已久的承诺,尽管这个承诺只是一句传话。

杜伏威有心思投降,但是他知道眼下一仗都不打就投降很是说不过去,因而他没有任何行动,而他回应张世文的话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白天在永福城下耀武扬威一番,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效果。一回到军营里,杨杲就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晚吃过饭后立马回帐里歇着,给本王养足精神,明日攻永福城”。

对于自己的恐吓,杨杲一点希望都不抱,他不会相信自己的一顿恐吓就能让对方投降。所以在决定第二天等附近的几个县令带来攻城器件后立马强行攻城。他想有陈陵的残军和几个县令带来的士兵做攻城的先头兵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他们能够拿下一座城门,自己的铁骑进了城就没什么问题。

杨杲不想在永福城下多待一秒钟,所以他要尽快攻下这里,然后快马北上。不知道是太过担心的缘故,他的内心总是隐隐感觉洛阳有大事发生,这让没有心思呆在这里杨杲更是想立马解决这里的事情。

等大家都几乎都回去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报,王将军传来洛阳消息”。

长史崔君肃站了起来急步过去拿过信使手中信,把外面的封蜡弄掉后,递给坐在帅位上的杨杲。杨杲罢了罢手说道:“长史,直接说信中的内容吧”。

崔君肃看了看说道:“殿下,洛阳发生大事了”。杨杲一听,赶紧拿过信纸看到。

原来信是洛阳留守越王杨侗给王世充的,信中讲到李密攻下洛口仓打败前来征讨的刘长恭,隋将裴仁基率领他的部众以虎牢城向李密投降,李密趁势进逼洛阳都城。越王杨侗无奈继续派光禄大夫段达等出兵七万拒战,双方在回洛仓北交战,段达等败走。兵强马壮、声势浩大的李密随即发布檄文,列举皇帝杨广十大罪状,号召民众推翻大隋。

杨侗的信除了说明洛阳的局势外,强烈希望王世充的兵马快点北上。从信的内容来看,越王杨侗还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援就洛阳的总指挥一事,否这信就不是给还在半路上的王世充了。

杨杲看了看正低头沉思的崔君肃,道:“长史认为如何”。

崔君肃抬起正在想事的脑袋,说道:“王将军派人快马传来越王的信,就是希望殿下快点北上”。

杨杲有点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想道“河南洛阳局势严峻,而眼下永福城中的杜伏威我们也不能不打,这真是两难啊,早知道一开始就绕开永福城直接北上了”。

杨杲很是无奈的对崔君肃说道:“但愿明天我们能够快速攻下永福城,到时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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