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留守府衙的后堂书房里,大隋唐国公太原留守李渊坐在案几后,左手边坐着是他的儿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而右手边则是他的下属兼心腹裴寂、刘文静、夏候端等人。
自从五月份发动兵变把太原忠于朝廷忠于杨广的太原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等人除掉之后,李渊就在太原拥兵自重了,但是他还没有公开造反。经过这些天的准备,李渊已经做好了公开造反的所有准备。其中假借朝廷之名已经招到数万士兵,派去和突厥谈判的刘文静也带回来突厥可汗支持他造反的承诺。
大堂上异常的安静,谁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没有人打破这种安静,他们都在等着坐在主位上的李渊说出那最重要的话来。李渊站了起来,一脸坚毅而平静的说道:“我决定我们明天正式起兵”。
李世民激动的说道:“父亲此时起兵,时机正好,我们趁关中薄弱,拿下长安,天下可定”。
李建成不像激动的李世民一样,而冷静地道:“父亲,正式进军关中前,我们要先巩固太原根基,把附近郡县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样进军关中才无后顾之忧”。
这时刘文静站了出来,有点扭捏的说道:“唐公,突厥可汗希望你起兵能用突厥的白色大旗”。刘文静说的很含蓄,他没有直接说突厥可汗有令让他们必须这样做。
北漠突厥兵强马壮,势力强大。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李渊在北方的根基太原就会受突厥威胁,而且他知道对自己要以太原之兵反杨广,夺取天下是没什么把握的。所以他就想像刘武周一样想借突厥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在前不久,李渊亲自给突厥始毕可汗写了一封卑辞修好,并许以称臣纳贡的书信,又带上一份厚礼,派心腹刘文静前往交通突厥。
刘文静带着李渊亲自写的信给突厥始毕可汗,封题署具“某启”,这是下给上的一种书信礼仪。有人建议:“突厥不识文字,只贪财宝。请多赠财物而改启为书,以显尊贵”。李渊答道:“古人云‘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何乐不为!‘启’之一字,不值千金。千金尚且不惜,一字何所惜也。”信中李渊对突厥始毕可汗说:‘若能从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
而刘文静到达突厥时,代李渊向突厥始毕可汗又当面许下“人众土地入唐公,财帛金宝入突厥”的承诺。始毕可汗听了大喜,立即派遣大将康鞘利率领二千骑兵,随刘文静前往太原,又送马千匹给李渊。同时始毕可汗要求李渊起兵只是要举突厥的白色军旗,以示归属。
刘文静一回到太原的时候,就跟李渊父子说过这事,但是其他的人都不了解。如今起兵在即,刘文静无奈只好充当罪人把这丢人现眼的事情说出来。
战场上自己的兵扛着突厥的军旗,这摆明了向天下人说自己勾结突厥嘛。大家一阵沉默,勾结外族图谋华夏这样的事情暗地里做还可以,摆到明面上来,那不要说争夺天下了,不被天下人骂死就不错了。
李建成道:“父亲,用突厥白色大旗,这不是向天下人明示我们勾结外族吗。这会被天下人耻笑,就算将来得到天下也会被历史戳脊梁骨的,万万不能答应啊”。
李渊沉着个脸一言不发,他也不想但是突厥能答应吗。
李世民道:“父亲,我们用白色旗就是,….”。
李建成不满道:“二弟,…”。
李世民挥手制止了李建成的话,一脸淡定的说道:“我们在现在的红色大旗上加上突厥的白色大旗,使用红白相间的大旗。这样对突厥可以交代,而对天下亦有交代”。
这时裴寂接过话道:“不错,这样我们用了突厥大旗,而对天下我们可以说我们是天下义军故而在军旗上多加白色,以示区别”。
这是李渊才发话道:“军旗一事就这么定了,吩咐下去连夜赶制双色大旗”。
这时,守在门外的侍卫轻轻敲了下门说道:“老爷,许大人回来了”。李渊从房间里传出声音“请他到书房来”。
侍卫说的许大人是许世绪,他也是李渊心腹。李渊准备造反的时候,就派他到洛阳交通李密。李密兵锋正盛,有席卷天下的气势,所以他就写信给李密希望结盟共同对付隋军,并在书信中推李密为天下盟主。这两个曾经同殿称臣的李姓权贵,再一次聚在一起共同谋夺天下。
许世绪进了书房行过礼后,李渊便道:“许大人幸苦了,不知事情如何”。
许世绪从身上拿出一封封蜡的书信递给李渊然后才说道:“李密未曾与下官多言,只叫下官把这书信给唐公”。
李渊看完书信后,笑道:“李密妄自矜大,居然要我亲自到河内与他商量结盟之事”。李渊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书房内的人都感觉到他笑中的愤怒。也难怪,刚刚因军旗的事情被突厥狠狠的羞辱了一下,这李密又来羞辱怎不叫他愤怒呢。兔子还有三分脾气,何况是人呢。
李建成说道:“父亲,眼下我们志在关中,若断然拒绝李密,更生一敌;不如卑辞推奖,以骄其志,使他为我塞成皋之道,拖住洛阳之兵,我得专意西进。等关中平定,据险养威,徐观鹬蚌之势,以收渔人之功,未为晚也。”
于是李渊强忍着怒气给李密的回信,信中很卑恭地写到“天生烝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
第二天,经过准备多时的李渊传檄附近各州、县,宣布正式起兵。他管辖内的西河郡隋将得知他起兵的消息,依城拒守。他只好派儿子李建成、李世民率兵攻打西河,并派太原令温大有参谋军事。西河郡兵微将寡,郡丞高德儒闭门守城。但是李建成仅仅用了9天时间便攻下西河君,杀死了不肯叛乱的高德儒。
至此,李渊作为太原留守管辖的五个郡的地盘除了三个郡被刘武周占领外,剩下的太原与西河两军皆归李渊所有。拿下西河郡后,李渊命令开仓赈饥,招募士兵。
七月初一,李渊在太原开大将军府,置三军,李渊自封大将军。封长子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统领左军;次子李世民为炖煌公、右领军大都督,统领右军;小儿子李元吉为姑臧公,统领中军。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
随后,李渊率叛乱的隋军三万在太原城外誓师,进军关内并正式发布檄文,传檄天下,言“豺狼充于道路,致使陛下南巡难回,奉代王之令,率忠义之师,迎陛下回京,以安宗庙”。
誓师后,李渊命李元吉留守太原,自己亲率3万大军西突厥兵协助下,扛着红白大旗向关中进发。
李渊起兵的消息传到长安后,长安留守的代王杨侑派虎牙郎将宋老生率兵三万屯在霍邑,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率大军扼守河东,以防备其西进。
且说杨杲在攻下永福城后连夜北上,经过几天的行驶后,他的裤裆变成了血肉模糊样,实在无法继续骑马。杨杲一开始意志力的坚持也改变不了肉体的疼痛,无奈听从长史的建议改乘坐马车。
一辆马车的行军速度远远拖拉着大军的速度,这让坐在马车里的他心急的同时又无可奈何。杨杲心想差不多是七月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在太原已经拥兵自重的李渊应该正式造反吧。想到李渊造反应该造反了的事情,杨杲在养伤差不多的情况下咬咬牙又骑上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