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维话一说完,小灵灵已经面色煞白,间接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没有意思了。
小灵灵眼神决绝,看我最后一眼,问我到底相不相信她。
我沉默无语。
好好好!小灵灵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角跌落两行清泪,当即挂了视频,只留下一句狠话,你们一起来收服我吧!我等着,皱眉头一下,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想说什么挽救的话都来不及了,心底空荡荡的。
年轻人,想开点,这种异类不值得你伤心落泪的!黄大维瞧了我一眼,拍拍我肩膀,浓重的口气,居然和沙发上、纸张上的非常相似。
我又一次被恶心得差点吐,但听他这话,也很快恢复平静,反问,到底什么是阴阳互生肉诅咒,能可怕到什么地步?
可怕?不不,形容阴阳互生肉诅咒,用极度可怕这词都还欠了一些。黄大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接着,递给我一杯茶水,让我喝下压惊,见我抿了一口,才又缓缓说出他所知的的东西。
任是我之前有所防备,猜想小灵灵非人非鬼又和我非亲非故,这样帮我一定存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直到听完黄大维的说法,我才发现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据黄大维的意思,所谓的阴阳互生肉诅咒,即是对我下诅咒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对,一对男女组合。
人分男女,怨气也分阴阳,之所以称之为阴阳互生肉诅咒,却是因为,种诅咒的时候是两种怨气集合,当我这个肉诅咒的宿主成长成熟,来收割来利用我的人,必是两种怨气的持有者。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和况小龙冲突,我没有出手,他是被间接杀死,但当我到了枫林晚小区,遇到小灵灵之后,各种灵异事件成倍出现,原因,极有可能她就是那个阴怨气的所有人。
对于这些解释,我没有太大的疑问。
我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疑似阴怨气持有者的小灵灵,在她房间不杀我反而救我。另外一个,却是小灵灵来学校,明明和我单独相处,可以杀了我也不会被玄门高人怀疑,但她偏偏放走这个大好机会,提醒我振作,更对我态度转变。
对此,黄大维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咬定都是小灵灵的阴谋。
我还想问灵堂上吴大妈通过照片对我诡笑的事。
刚才还耐心十足的黄大维,突然神情一冷,骂咧咧找来杜彪,一个耳光扇过去,就要他去买晚饭。见我面露不快,也不像之前那样解释什么,以复杂的眼神瞧了我一眼,不管我怎么想,自己走进一块大帘子之后,偷偷摸摸鼓捣什么起来。
我生出好奇,本想过去看看,这玄门高人有什么名堂,不想,当我走近距离一米的时候,一度被我视为错觉的不舒服感猛地出现,脑后的肉诅咒更隐隐发作,疼得我差点喊出声。
与此同时,买饭回来的杜彪,也猛喝一声,问我干嘛,再不走开,对我不客气了。那样子,凶狠异常,语气比当年争夺马子、狠揍况小龙还要狰狞。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彪子吗?
这几个月,到底他跟着这个玄门高人学了什么,变得这样?
黄大维是玄门高人,不该教他一些正经本事怎么只会骂他呼喝他?
一连三个疑问冒出我心底,但这时,见杜彪挥着拳头一脸煞气冲过来,我只得主动让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又以脚后跟去勾起大帘子。但令我诧异的是,刚才还听到黄大维鼓捣什么东西的奇怪声音,这时候,不但声音没了,连他的人也不见。大帘子后面,却是一堵实在得不能再实在的墙壁。
你还偷窥我师父?杜彪突然一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
我随口回了两声,跟着到脏兮兮的饭桌上,余光偶然一瞥,却看到实实在在的墙壁之下,多了一个洞。那洞,比狗洞小,比老鼠洞稍微大,上面还沾了几许人的衣服丝线,远远地传出一股淡淡的臭气,就好像,就好像我刚进来时候的沙发,纸张,更像黄大维呼出的口气。
可他是玄门高人,怎么会和这种臭气联系到一起的?
我真的想不通,而这个时候,黄大维却一脸狼狈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也不看我,直接要杜彪给他一打鸡屁股。接着,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两腿盘着,姿势相当怪异,眼睛还不时冒出幽绿的光芒,埋着头,双手飞快地扒拉鸡屁股,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吃完了整整一打,又过来抓。
那动作,那姿势,完全没有玄门高人的样子。
而我被他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去看,却不经意发现,他的道袍一角,正有一处被刮出的丝线,和那个洞上的丝线一模一样。我顿生一股凉意。
他到底什么来头?一会儿幽默风趣,帮我指点迷津,一会儿又这样的吃相,几乎和某种凶兽相似。
我忽地感觉到肚子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刚才喝下他递过来的茶水有问题,鉴于情况诡异,我借口就说去楼上先休息。
黄大维和杜彪二人埋头吃鸡屁股,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也许是我疑心太多了吧?
我快步上楼,看到一张乱糟糟的大床。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野兽啃骨头的激烈声响,大骇之下,只觉得这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于是,我拼着激发肉诅咒的危险也要去看杜彪出事没有。当我回到楼梯,猛地发现,刚才还玄门高人模样的黄大维,此时,吃完了鸡屁股,却朝杜彪的右手臂咬去!
见我出现,黄大维更低吼出一声阴测测的冷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候发现人家的真面目,好讨厌,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