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水村,辽西九龙山脚下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子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山里人甚至连外出打工的都很少,仍然保持着男耕女织的落后生产方式,耕种庄稼仍以老牛铁犁为主。
浩风接到的手机短信便是要我们来到慌水村,但是到这里做什么,短信并未提示,在这里呆多久也没有提示。
我们找到了村长,一个约四十多岁的精壮的农家汉子。
我向村长说:“我们是城里过来的大学生,现在要搞个中国农村发展现状的调查研究,希望能在村里住几天。”
东北人的热情是众所周知的,当我们说明了来意,村长便连声说:“行,行,小伙子们,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大叔家没有别的,这苞米茬子饭管够,晚上啊,让你婶子宰个小鸡,咱晚上小鸡炖蘑菇”。
我和浩风相对苦笑,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好是坏,尚且不清楚,蒙人家这样推心置腹的热情招待,实是心中有愧啊,“大叔,您就不用破费了,这都已经很打扰您了。”
村长爽朗的一笑,说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大学生,能到我们这山沟子里来,是瞧得起我们了,远来是客,……”村长的话尚未说完,这时候匆匆跑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别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张叔,不好了,不好了。”
我们赶紧迎上前去,那小伙子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对村长说道:“大满子在城里出车祸死了,她娘现在昏过去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啊?走、走,过去看看。”
我和浩风跟着村长向村西头跑去,来到大满子家,只见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七嘴八舌的在议论着,“哎!你说这大满子家刚过几天好日子,怎么就出这种事了呢。”另一个村民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了,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可惜了。”
众人见村长来了,都纷纷让出一条路。
村长趋前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太太,老太太左边坐着一个老头,满脸愁容,眼睛红肿,不停的抽着旱烟袋,右边一个约三四十岁的妇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嚎啕大哭,“我的天啊,这可要我们怎么过啊!”那小孩哪受得了这个,也是不停的哭着。整个屋子哀嚎不断,听者无不心碎。
这时,只听众人喊道:“大家让让,楚大夫来了,赶紧让让。”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背着医药包气喘吁吁的来到炕前,急忙给老太太把脉,一会儿,麻利的从药箱里拿出吊瓶就给老太太打了下去。
打完回头一看,村长也在,就对村长说:“张叔,我给大娘输了水,一会就能醒过来了,这是急火攻心,不碍事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大满子哥几天前在城里出了车祸,走了!这不,剩下你嫂子和孩子回来报信。你大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便昏了过去,幸亏有你啊!你来这一年多,给村里可帮了大忙啦!”
那妇人听到村长这般说,拉着年轻女子的手,哽咽着说:“妹子,可真的……真的……谢谢……你啦,你看我这家……”不待说完,悲从中来,又是哭声不断。
村长见此,忙对那老头说:“韩江大哥,大满子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把大满子的后事给办了啊,得让孩子入土为安啊。”众村民也齐声应和。
那老头显是已经乱了阵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冲着村长说:“金山兄弟,这事就靠你了,你给张罗张罗吧!”
村长点点头,接着冲众人说道:“大家都静一下。”
众人听村长说话,都静了下来,村长接着说道:“二柱子,你去牤牛杖子把姚师傅他们鼓乐队请来,三拐子去镇里拉口上好的松木棺材,满仓去叫下王大爷,让他帮衬着,找几个人去把灵棚搭起来,其余的人回家里拿些碗筷,鼓乐队来了做些吃食。”
众人听村长安排完,渐渐的都散去了,村长转过头对我们说道:“二位啊,实在是对不住了,你看看你们刚来就遇上了这事。”
我连忙对村长说:“张叔,您这是哪里话啊,不知道这大满子大哥是在哪里出的事啊?”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事说起来,大满子那孩子啊,人好啊,脑瓜子灵,还肯吃苦,这不前几年就到z城去打工了,后来听说在那里找了个开出租车的营生,这不是刚过年把媳妇儿接过去了,谁想到啊!”
“那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啊?”我问道。
那哭泣着的妇人才说:“我到z城之后,大满子托人给我找了个活,让我在天宝手机厂里生产手机配件。”
天宝手机厂,我心里一惊,难不成这和我们要调查的短信有关系吗?我摸了摸兜里的天宝的手机,忽然感到了一阵凉意。
这时,只听那妙龄女医生问道:“是在Z城西郊的天宝手机厂吗?”
那妇人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天我上夜班,大满子说晚上去接我回家,谁想到啊,到我们厂子门口的时候,就撞到了门口的台阶上,结果……呜呜呜,大满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叫我们娘俩可怎么过啊……”妇人满腹伤心,在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