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子的葬礼终于在一片哀嚎中结束了,大满子娘的病却依然没有好转,楚秀秀依然每天三遍去给大满子家。
乡下的夜晚静谧无声,月光透着树梢稀稀落落的映在地上,山风拂过,似有无数的人影在晃动一般,山尖上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声,给静谧的山村欲发增加了几分哀寂。
浩风猫在一个小墙下面,轻轻的问道:“楚秀秀今晚还会去吗?我们这样跟着她能发现什么线索啊?”
“我们现在只有摸着石头过河,这个小山村唯一的线索便是楚秀秀,希望我们没有找错线。”
这时,一个轻细的脚步声传来,踩在石子路上,咯吱咯吱的响。
我“嘘”了一声,“她来了,小心藏好!”
楚秀秀并没有发现我们,顺着小路继续向前行去,月光下,瘦长的身影越拉越长。
我和浩风轻轻的跟在后面,楚秀秀的速度越来越快,幸亏这条路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也不至于跟丢,只是远远的望着便可以了。
一会儿,楚秀秀便闪身进了大满子家。
我们趴在窗户台下面,只听到屋里面的人客气了一番,楚秀秀便给大满子娘输上了水,边挂着吊瓶边安慰着大满子娘要想开些。
小宝很是不安生,在炕上跑来跑去的,似乎打坏了什么东西,大满子媳妇儿厉言呵斥了几句,小宝忍受不住,轻轻的。
楚秀秀连忙拉过小宝抱在怀里,那小孩儿腻在秀秀的怀里,眼睛东张西望的,忽然,指着门后面,冲着秀秀说:“阿姨,你看门后面那蹲着个一个阿姨……”
我直起身子,探着头,随着屋内众人的眼光,小心翼翼的向屋里看去。门口处,乌黑的门板半掩着,暗红色的门帘笔直的垂在地上,没有任何异样。
那妇人见了,拉过小宝冲着屁股打了一巴掌,“小孩子,不学好,乱说什么啊?”
小宝似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小嘴一撇开始哭起来,扯着妇人的衣服,边哭边叫着,“那……那真有个……阿姨,她就蹲在那,穿着红色的衣服……”
那小孩的哭声却越来越大,眼睛在也不敢盯着门后面,紧紧的趴在妇人的怀里。
屋内众人被小孩子的几句话,说的毛骨迥然,楚秀秀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使劲的往炕里钻去。
我们蹲在屋外,只感觉到屋里面的冷气直向外扩散,怀里玉玲珑微微的颤动,像是要挣脱出来。
浩风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这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孩眼尖,可以看见。”
我摸着玉玲珑,一丝暖气顺着手指尖慢慢的渗透进四肢百合,紧张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
大满子娘轻轻的拍了拍小宝,淡淡的说:“这孩子是冲着谁了,赶紧找个鸡蛋立立,叫叫魂儿”
一直坐在炕里头没有说话的老头,听完老太太的话,一声不吭的去柜子里拿出了个鸡巴,并找了个镜子。
老太太翻身坐了起来,一只手将镜子放在身前,然后拿起鸡蛋,将鸡蛋尖的一面向镜子上立着,口中念念有词:“大满子,大满子,要是你来了,你就立住……”
老太太将鸡蛋立了几十遍,仍然没有立住,孩子的哭叫声越来越大,妇人和老太太的额头上都已经见了汗,老太太摇摇头,说:“看来不是大满子,小宝会冲到谁了呢?”
楚秀秀迟疑的看着老太太的举动,问道:“大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叫魂呢,小宝准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鬼把魂抓去了,要是立住了,叫叫就回来了。”
“那现在没有立住,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沉吟片刻,说道:“现在只有去请老黄家的了?”
那楚秀秀说道:“我去请吧,我知道她家在哪。”
“大半夜的还是让老头子去吧,闺女你就别来回跑了。”
那老头也不说话,掀起门帘就向外走去。我和浩风慌忙向外躲在院墙后面。
不久,只见那老头领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满脸的皱纹,嘴里还噙着一口旱烟袋,蓬松的卷发散乱的披在肩上。
到了屋里,那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大满子媳妇儿急的满头大汗。老太太跟那散发女人说道:“黄家嫂子,你看小宝是不是冲着谁了啊,我给他立大满子,总是站不住啊?你给掐算掐算。”
姓黄的女人警惕的看了下四周,放下烟袋,不慌不忙的说:“没事,小宝是见到屈死鬼了,我请来黄大仙请走屈死鬼就成了。”接着冲着那老头说道:“韩江大哥,你去找个香炉碗,里面装上旧高粱米,一定要去年的,在香炉碗里点上三炉香。”
片刻,老头找来了一个香炉碗,上面点了三炉香。
约半盏茶功夫,香炉的三根香燃气三条香烟,像三条细长的小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三条燃尽的香灰同一瞬间掉在旧高粱堆里。
黄家嫂子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猛的一哆嗦,开始连连的打着哈欠,闭着眼睛,接着整个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像是在寒冬腊月冻着了一般,嘴里不住的发出“丝丝”的声音。
忽然,那黄家嫂子猛的站了起来,伸手就奔着楚秀秀的脖子抓了过去,边抓边阴森森的喊道:“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楚秀秀猛的一惊,哪想到那黄家嫂子会像自己抓来,慌忙像后躲去,奈何那黄家嫂子速度快的惊人,只一瞬间,便抓住了楚秀秀的脖子,屋里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用力的拉扯黄家嫂子。
事发突然,来不及多想,浩风早已经奔进屋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香炉便向外跑去。我则奔到那楚秀秀跟前,用力的去掰黄家嫂子的双手,黄家嫂子干瘪的双手甚是有力,楚秀秀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白,舌头已经吐出了好长,双手双脚不住胡乱踢打,有一脚正好我的胸前,胸前猛的一疼,“叮铃铃”的响了一声”。
玉玲珑。
我赶紧拿出玉玲珑,摇了一下叫一声“洛南。”
我摇一下,那黄家嫂子的身子猛的乱震一下,口中开始有白色泡沫状的东西吐出来,“啊啊啊”的乱叫,似是非常痛苦,掐着楚秀秀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我收起了玉玲珑,现在还不到叫洛南的时候。
那黄家嫂子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一般,死一般的躺在炕上,小孩也停止了哭叫,筋疲力尽的趴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楚秀秀深深的吸着气,我在她背后轻轻的按摩了几下,这才恢复过来。
屋里众人惊呆一般,半饷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浩风才推门进来了,走到我跟前,冲着楚秀秀说道:“楚医生,没事了吧?”
楚秀秀点点头,“没事了,黄家嫂子这是怎么了?”
浩风这才说道:“黄家嫂子请错了仙,被怨鬼上身了,当时,只有砸破香炉,并把香炉扔到怨鬼死前所在的方向才能回复,当时事情紧急,没有办法,只有随意的找个方向扔了啊,幸好没有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