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泛起恐惧,江榕天不敢想象,疯狂的踩下油门。
车子在洋房大门口嘎然而停,车尾赫然一条长长的刹车线。
江榕天猛的推开车门,又重重的关上了,大步流星向屋里走去。
掏出钥匙开门时,他回首看了车里的女人一眼,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眼神变得有些无奈,江榕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折了回去。
隔着车窗,女人面无人色,相握的手,骨节周围隐隐泛一层白,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胆子还真小!江榕天敲了敲车窗,示意她下车。
她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眨一下,贝齿死死的咬着唇,嘴角有一抹红色。
江榕天心漏一拍,用力把车门打开,一把接住随势而倒的身体。
“晓小,晓小?”
怀里的女人仍是没有反应,眼睛死死的闭着,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晓小,晓小……你回答我……晓小?”
江榕天拍打着她苍白的小脸,用力掰开她紧闭的牙关,仍没有一点反应。
江榕天吓得腿一软,忙把女人横抱起来,冲进了屋里,解开衣裳,检查一遍,见她身上并无伤痕。
到底怎么回事,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怀里的女人始终无知无觉。
江榕天心乱如麻。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江榕天找了半天,才在晓小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看来电显示,他恨不能把手机狠狠砸下。
“什么事?”
对方显然未曾料到是个男声,明显一愣。
“晓小呢?”
“她……”江榕天铁青着脸,不知道如何说。
“你把晓小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叶风启心中闪过一丝警觉。
“江榕天……江榕天!”
一声高过一声的电话,彻底把江榕天激怒:“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我她妈的不过是开了个车,她就不动了,叫都叫不醒。”
“你把车开到多少码?”
多少码?江榕天茫然不语,有些心虚。
“江榕天,你他妈不是人!”
一声怒吼后,叶风启的声音骤然提高:“江榕天,你把她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紧,在她耳边轻声呼喊她的名字,不要停!”
“然后呢?”江榕天急切的把她拥入怀里。
“然后——你他妈等我来!”
手机那头已成了空号,江榕天索性扔了,双手紧紧的怀住,温润的唇紧贴着她白晳的耳廓,低声呼唤。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唤她,不像是妈妈的声音,有点低沉。程晓小意识有些涣散,努力想睁开眼睛。
女人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江榕天腿一软,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狂跳的心慢慢缓过来,江榕天低头轻吻怀里的女人。
她的脸很小,只有他的手掌大,脸庞精致而白晳,鼻子小巧挺立,樱桃一样的唇上,一排深深的牙印,上面沾着几丝血珠。
江榕天蹙眉凝视着她,眸色如海洋般深谙,浓浓的化不开的是深情。
……
与她第一次相见,是冬至,西塘“答案”酒吧。
失恋后,他和朱泽宇混迹各色娱乐场所,凭着身份,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他来者不拒,床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酒吧风铃叮噹一声,进来两个年轻的姑娘。
“超一流的好货啊!”
朱泽宇跟着鬼子在娱乐圈里混了三年,一双眼睛阅女人无数:“小天,你看中那一个,我让你先选!”
他点燃一支香烟,看都不看就耸了耸肩。不过又是两个庸脂俗粉,何必入眼。
……
“刚才谁的电话?”
“李朝峰的,约我喝咖啡。”
声音悦耳轻柔,如莺啼,典型的江南女子。他弹了弹烟灰,心下有几分好奇。
“这个劈腿男居然敢约你喝咖啡,老娘要不赏他两个巴掌,沙思雨这三个字倒过来写!”
“给你把刀子要不要?”
“最好磨得锋利些。”
“杀猪刀够不够锋利?”
“杀劈腿男岂用猪刀,你太看得起那贱人了。说,约在何时何地,我替你助阵。”
“我回绝了!”
“为毛回绝啊?”
“为这种人,让你去吃牢饭,我舍不得!”
“晓小言之有理,刑事科那个死妖孽,我还没追上呢,这会进去了,不利于我脱处啊!”
“还是个处?”朱泽宇两眼放光,一副意外捡到宝的表情。
他吐了个烟圈,目光淡淡斜过去,入眼的是一张不着脂粉的脸,不惊艳绝绝,却令人心中一动。
鬼使神差的,他冲朱泽宇说了一句:“那个叫晓小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