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袭楼将所有事忘了个干净。
“你真的忘了?”
锦弦不信,袭楼点点头
“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回房就睡了。”
锦弦怎么可能将实情告诉袭楼。
隐隐之间,锦弦的耳朵红了,袭楼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其实我本是有东西送给你的,只是那东西本是放在胸口牢牢揣着,可当我一番酒醒之后,发现它到了我怀里。”
锦弦尴尬,却越发嘴犟起来:
“哦,是吗,我见你的包裹掉在地上,就将它捡起来塞到你怀里了,我可没有看啊。”
袭楼微微一笑道:
“哦,是吗,可我从未说过有人看过我的包裹啊。”
锦弦心知这回事被袭楼戏耍了,表情一愣,越来越害羞起来,
想想自己一张老脸一定羞得绯红一片,锦弦更加尴尬了。
“既然锦弦说没看,那我们就来看看吧。”
袭楼将包裹打开,锦弦将裙子拿出来
“红色裙子?”
“是喜服。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就将喜服送给你,可我觉得,我至少得给你一个念想,我们一定是可以在一起的。”
真的可以在一起吗?锦弦怀疑,压下心中的不适,锦弦开口:
“其实我们这样就很好。”
袭楼抓住锦弦的手指,袭楼的指尖微凉,
“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你是我夫人的名分。”
夫人?锦弦望着手里的红色喜服,被满目的红色熏红了眼。
有了袭楼给予的安心,锦弦心中更是焦急想要把所有事都解决完。
“什么人?竟敢擅闯武成王府邸,不想要命了吗?”
锦弦将宽大的帽子卸下,露出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当然还有她已经扎成马尾的白发。
“圣…圣女!”其中一个侍卫已经立马认出那一头白发,急忙往后退去,摔了一个跟头。旁边的另一个侍卫已经吓呆,清醒过来后立马一踹倒在地上的侍卫,
大呼:“还…还不去…禀报王爷!”那地上的侍卫,立马爬起来跑的没了影。
“请圣女稍等…”话没说完,锦弦已经大踏步进了武成王府。
锦弦心想,自己已经是一个恶人了,不在乎更可恶一些,一来没人敢欺负自己,二来自己本性使然,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何必委屈自己呢。
“圣女?是哪个圣女?”侍卫在武成王身后耳语几句后,武成王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对侍卫一声令下
“快去请熙怀夫人。”侍卫一听,立马一路小跑而去。
这边锦弦直直朝武成王所在的莲心亭所去,一旁带领的随从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十分滑稽。武成王立马整理衣装后,向锦弦走去。
远远对锦弦抱拳:“不知圣女光临我武成王府,所为何事?”
锦弦冷冷瞥了一眼武成王后回答道:“我听闻武成王府花园的百合开的妖异,特来瞧一瞧。”什么百合开的妖异,不过是锦弦临时编的一个理由。
“圣女一路过来,想必已经看到,我武成王府没有什么妖异之象。”
武成王听出锦弦怕是来找茬来了,反而放松了心态,
“哦,那就是我误将传言当真了,实在抱歉。你也知道,我虽是个不称职的圣女,却也不能将妖异之事放任不管。”
武成王目光灼灼,
“圣女也知自己不称职?当初杀死先皇时,不知圣女心中是做何感想?”
锦弦冷冷一笑,
“呵呵,原来武成王对我杀死先皇一事耿耿于怀。”
武成王语气一转:
“哪里,先皇将我放逐边疆,我怎么会对他的死耿耿于怀。我还要感谢圣女为我除去一个对手。”
武成王果真狼子野心,可锦弦刻意拉近二人距离,
“原来如此,我竟然没想到,武成王与我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
武成王哈哈一笑,默认了。
“圣女果真是天人之貌,我们武成王府真是蓬荜生辉呢。贱妾熙怀,见过圣女。”
熙怀,就是那个将武成王正室做成人彘的熙怀夫人。锦弦刻意观察了一番,熙怀夫人远远一看,身姿窈窕,步伐缓慢,仔细一看并没有出众的外貌,应该说相貌实在普通,只是眼角一刻泪痣格外明显,锦弦看着那颗出众的泪痣,心中一阵心慌,这熙怀,怎么会让自己那么熟悉。
“熙怀夫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敷衍人的话谁都会说。熙怀微微一笑
“呵呵,圣女见笑了。”
“听闻熙怀夫人将武成王正室,前武王妃做成了人彘,我虽说活的久一点,却也从未见过。”
锦弦的恶名早就在外,这一番话说得也不顾及。
“圣女若是想看,贱妾自然是可以给圣女看的,只是怕圣女接受不了。”
“哦,有这么可怕,那我自然得看看了。”
这熙怀夫人,可不简单。
熙怀领着武成王和锦弦来到一个偏远的柴房,房门一开,浓重的恶臭传来,锦弦先是立马捂住了嘴,武成王也是一脸隐忍。
锦弦问武成王:“不知你这正室夫人做了什么事,竟然让自己的夫君容忍妾室对王妃做出这等事。”
武成王一愣,眼神也冷了
“家丑不堪,不敢向外人提起”
熙怀却开了口:
“圣女这番话说的,就像是贱妾的错一般。外人都说我残忍恶毒,那是旁人不懂其中缘由。”
锦弦挑了挑眉“哦,熙怀夫人真是开明大度的人。这种恶名都能坦然的背在肩上,若是我,恐怕是万万不肯的。真是惭愧。”
熙怀冷冷一笑,
“圣女过谦了。圣女当日将我家王爷的弟弟,也就是先皇杀死 ,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像是圣女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做的出来的。想必圣女也背负了十年的冤名。”
锦弦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十年前的那些事,是我做的,我也从未背负冤名。”
熙怀没想到锦弦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恶行,也不知再如何接口,便没了音。
锦弦这才往恶臭的源头望去,柴房昏暗,四处都是干柴与废弃之物堆积 ,远远望去,角落里一个大的陶罐。那怕就是那个装人彘的陶罐了。熙怀随手捡起一旁的木棍,对着陶罐一敲,陶罐里慢悠悠冒出一个丑陋的人头来,满面红肿焦黑,锦弦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圣女有所不知,当初我特意将她的听觉留下,只要看不到她了,就敲一敲,她就出来了。留着听觉,是为了让她听见别人的奚落辱骂和嘲讽。”
陶罐里的人彘,听见人声,立马挣扎起来,可罐子只是发出些撞击的声音。
锦弦想起人彘是没有手脚的,顿时感觉到排山倒海的寒意,使她的汗毛竖起。
这熙怀,果真是残忍至极。
“为何不让她死个痛快。”
“圣女不知,这样才能让她承受最大的痛苦,这就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呵呵呵…”
锦弦的冷汗嗖嗖直流。
“这果真是生不如死。”
锦弦转身就走,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圣女要走?”武成王开口。
锦弦心知自己是来调查的,止住了脚步,接着问道:
“不知你那正室叫什么名字?我好回去算一卦。”
“薛清原。”
又姓薛,锦弦拍了拍头,薛雪霁、薛清原,难道是姐妹?
“可是前随州刺史薛安平的嫡长女?”
武成王回到道:
“正是。”
锦弦再也受不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薛清原、薛雪霁,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怪不得武成王看兰香的眼神不一样。
圣女庙后,袭楼的房间。
袭楼听完锦弦讲述完兰香与王妃的关系,没有惊讶,看来他早就料到了。
袭楼顿了顿,
”明日我要去皇宫了。“
锦弦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什么职位?”
”御前侍卫。“
“知道了。”
这样一来,二人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