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通过我的与蹴鞠本身并没有太大关联的战术安排,我方再下一城,比分改写为6:3。
眼下我方的形势一片大好,若照此下去,反超对方甚至是拿下比赛都有可能,但显然场上的局势并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豪门书院一方不是傻子,像我这种邪门歪道的战术也只能是昙花一现,反复几次就不灵了,所以接下来的比赛一时陷入了焦灼状态。
双方你来我往,均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踢出了最高水平,每一次的传递、射门都是精彩纷呈,引得场边观看之人也是或紧张,或惊呼,或叹气,或喝彩……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比分依旧为10:10平,场内场外的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然而就在这时,王县令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面露疲惫对我说道:“窦院长,谢谢你今天的盛情款待,说实话,我为官这些年来,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呀。”
“县令大人,您太客气了,是我应该谢谢您才对,您能百忙之中抽身前来为我们书院揭匾致辞,这是小人莫大的荣幸。”跟韦小宝呆一起的时间长了,咱拍马屁的功夫也见长了。
“真是后生可畏。”王县令看了我良久,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了,话就不多了说,虽然本官很想看完这场比赛,但怎奈公事缠身,所以只好就此告辞了。”
告辞?这比赛眼看还有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而且还用公事缠身这种拙劣却在官场上经久不衰的借口,他这一天是又吃又喝又看球的,膀胱都闲的萎缩了,还有个屁公事!
难不成是我招待不周?不可能啊,为了迎接县令的到来,我今早一起床就洗了八遍澡,菊花处我还特地的用茉莉熏香熏了十分钟着,以防出差错后能有有效的补救措施。
难道是他老婆当了红杏?也不对啊,西门庆离这十万八千里,韦小宝也在我身边呢!
一时间,王县令突然的告辞让我陷入了各种的不解,因为我看的出来,他绝对是一名铁杆的鞠迷,而他这一举动显然有悖一名真正鞠迷的信仰。不过我的这份不解在把王县令送到书院门口后,立刻释然了,因为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所以在送走王县令的第一时间后,我便着急忙慌的,以最快的速度朝球场跑去。老远的,我见比赛还未结束,而比分牌依旧是平分11:11,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脚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此刻的我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盖聂身边时,正好是米田共起脚射门,可能是因为体能的消耗,也可能是因为心里过于紧张,反正他射出的这球不但没有什么力道,就连角度都适中,就算是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救起,更别说我方场上的那些练家子了。
“三弟,快,用你的气劲打刘成。”就在刘成前移,准备抬教去救皮球之时,我附在盖聂耳边快速的对他小声说道。
“嗯?”盖聂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事后在解释,快,不然来不及了。”我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盖聂见我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也不再犹豫,右手为刀,凭空轻轻一挥,紧接着便是场上刘成“嘭”的摔倒声,而本来能够轻松救起,事关输赢的最后一球也顺利落在了我方的场地内。
比赛结束,比分最终定格在了12:11,豪门书院胜。
不过因为总比分打成了1:1,所以我们这边也没有太多的惋惜。虽然表面上看来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但恰如韦小宝之前所说,这次由豪门书院发起的挑战也帮我们书院做了个很好的宣传,所以我们还是赢家。
而且这一次的比赛,也让我觉得在这个动荡的北宋末年,一间书院除了要教文授武以外,蹴鞠也是门很好的课程。
学子们学文为了什么?是想高中,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习武又为了什么?还是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在北宋末年除了这两样以外,蹴鞠一样能够达到以上的目标,毕竟有高俅这样一个鲜活的例子在那摆着呢!
所以蹴鞠运动必须作为书院的一门课程,咱这也算是顺应时代的发展。
豪门书院的人走后,王孝之带他的朋友们前来跟我告辞:“窦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那等我们有时间再聚。”我与他的朋友们一一寒暄之后,将王孝之拉到一边,悄声说:“怎么还在为刚才的蹴鞠比赛输了而惋惜呢?”
“嗯,有点。”王孝之点头承认。
我知道,以王家跟米家之间的矛盾,王孝之肯定巴不得豪门书院关门,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抛开我和王孝之的关系不说,如果豪门书院能够关门,那获益的肯定是我们四海书院,这么大的一个县,得有多少生源,到时候我还不数钱数到手脚都抽筋,见钱就反胃啊!
只可惜,这只能幻想一下,咱有难处啊。不过,这话不能对王孝之说,所以我拍着胸脯安慰道:“放心吧,有哥在,早晚替你收拾了那小子。”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王孝之猛的一拍额头:“哎呀,差点忘了。”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递给我,“三天后是我爹的六十大寿,还望窦大哥到时能够赏脸。”
我笑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他一脚:“会说人话嘛,什么叫赏脸?咱俩什么关系?你爹就是我爹,咱爹过寿,我能不去吗?”我这嘴跟韦小宝学的是越来越溜了。
王孝之先是嘿嘿傻笑,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神情严肃且有些哽咽的说道:“你爹就是我爹!”
事后,我分析过王孝之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知心的朋友是很少的甚至没有,所以我真心诚意的把他当朋友当兄弟,就很容易触动他心底那根弦。
“好了,别像个女人家家似的,赶紧跟你的朋友们回去,这离县城好几十里路呢。“我这人最见不得这种动情的场面,倒不是我心狠,只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比任何人都容易荡漾——我左眼角长了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