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想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时机好好的观察每个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双眼睛。但是转了一圈,我还是失望了,似乎没有哪双眼睛能看到一丝令我产生怀疑的感觉,当然也没有任何人的举动让我感觉到有异常。莫非那个人逃走了,不在后台了?或者那个人本就不属于杂技团的人?我便四处寻找到杂技团后台的出口,出去以后发现是一片玉米地,我仔细观察了半天,很难断定是不是有人刚从这里逃走了,当然果真有人逃走的话想要追上是很难的了,我只好懊恼地返回去。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思绪也开始变乱,这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闪进我的眼睛。
“吴姐您好。”我主动走上前去跟吴姐打招呼。吴姐正在整理后台摆放的杂乱的物件,满头大汗,忙得不亦说乎。
吴姐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微笑着说:“是警察同志啊,您怎么在这里?”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便压低声音对吴姐说:“不瞒您说,我感觉这个杂技团里有问题……”
吴姐惊叫一声,脸色大变:“什么问题?您不会觉得这里面有杀人犯吧?”
我摇摇头说:“这还说不准,只是怀疑而已。当然也或者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种地方本来就神秘兮兮的。”
听了我的话,吴姐不停地点头说:“是啊,这里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十分了得。”
她的话倒提醒了我,便问她:“你又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人比较奇怪?”
“奇怪?”吴姐自言自语地说:“要说奇怪的话,跟我们普通人相比都挺奇怪的,要说是很可疑的那种奇怪,我还真没感觉出来。”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便对吴姐解释说:“实不相瞒,刚才我在观众席上的时候,看到这个位置有一双眼睛,很可疑地望着我。”说完我指了指那双眼睛存在的位置。
吴姐又倒吸了口凉气,脸色也随之大变,问道:“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我连他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楚。”
“那他为什么看你呢?”
我苦恼地摇摇头说:“是啊,我也不明白。”
“那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不会的,我不仅仅是感觉,我已经看到他了。”我十分肯定地说。
“这样的话……”吴姐陷入沉思之中,从她的表情看,接下来我应该有所收获,果然片刻之后她告诉我:“那应该是老木。”
我眼前一亮:“老木是谁?”
吴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老木其实是少东家的亲叔叔,是跟着他看场子的,是这个杂技团的总管家,不过这个老头很怪,很少说话,像个木头人,所以都私底下叫他老木。我才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演出的时候他一般就呆在那个位置,管管衣服道具啥的,莫不是他?”
怪人、哑巴、少东家叔叔,这几个身份倒引起了我的极大的兴趣,便问他:“那他现在人在哪?”
“应该回去了,演出结束后演员要回去吃饭,他负责伙食,先回去张罗做饭了。”
我点点头说:“那很大可能应该是他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吴姐抢白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接着说:“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少东家有问题,他想保护他的侄子。我看出来了,别看他们叔侄几乎不怎么交流,但是感情是很深的。”
我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谢谢您吴姐,我这就去找老木,对了,我们的谈话不要对任何人讲,就当没发生过。”
“明白明白。”吴姐不停地点头,脸色也变得很苍白,足见其内心很惊慌。我又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杂技团的后台,直奔杂技团在小镇上的驻所而去。
老木的确是个怪老头。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忙活,我请别人叫他出来,却只听到那人高喊“老木(看来老木这名字已经叫开了)有人找”,却听不到她的回音,可转眼之间我有发现他犹如从天而降般的站在了我的身后,把我吓了一大跳。
“请问我们认识吗?”老木目光和口气都很冷,比他侄子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我感觉对这对叔侄真实无语了。不过我还得尽量做出一副客气的模样。
“您好,我是负责调查将军府命案的警察,有些问题想找您了解一下。”我微笑着朝老木点点头。
老木乜斜了我一眼,说:“很抱歉,我们与将军府无任何瓜葛,更没听说过什么命案,没什么可奉告的。”
“这倒未必吧?听说您的侄子少东家正在跟曹家小姐曹小敏谈朋友,您作为长辈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既然有这层关系,怎么能说您与将军府无任何瓜葛呢?”
我依旧微笑着说,但从老木的表情看,我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然后摆摆手说:“那就屋里请吧。”
老木把我让进了西厢房,而非北面的主屋,看起来他在杂技团里跟他的侄子少东家的地位还是有尊卑之分的。
“有什么问题请直接问吧。”别看老木是个沉默之人,但却很爽快。
我喜欢这种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性格,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我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从将军府命案说起。我简要说了一下将军府命案的情况,边说边观察着老木的表情变化。从他异常木然的表情来看,他或者具备很强的心理素质,或者真的不知道命案的发生。叙述完了我问他:“难道您真的没听说过命案发生?”
老木闭上眼睛,很难得地叹息了一声,说:“的确没有听说,不过在我看来,出事是早晚的事。”
老木后面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问他:“你为什么认为它早晚会出事?”
“那所宅子里气氛诡异,据说还有什么井底诅咒,能不出事吗?”
老木的回答毫无新意,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搪塞我,但我又不能直接指出来,否则造成什么不愉快的话恐怕后果更加糟糕,就权当相信了他的话。随之问他:“所以你并不是很赞成您侄子跟曹小敏在一起?”
老母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过问。再说了,毕竟小林(原来少东家叫小林,后来我才知道他姓赵,全名赵小林)是老板,我是他的员工罢了。”
我点点头说:“可以理解。不过说实话,您侄子跟曹小敏倒是蛮般配的,两人在一起应该是佳偶天成。”
“不会有结果的。”老木叹了口气。
“为什么?”
“杂技艺人毕竟是走江湖的,怎么可能在随便一个地方扎下根?老曹家就这一个闺女,也不可能放手让她远嫁的。”
“这倒是。”我点头表示赞成,然后问道:“对于这件事,曹小敏的母亲十分反对吧?”
老木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你怀疑到小林头上了?”
我并不避讳,实话实说:“目前的调查毫无头绪,所以说任何与死者扯上关系的人都会成为怀疑对象。况且凶手杀害死者的手段非常离奇,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你怀疑到小林头上?”
我未置可否。
老木接着说:“实话告诉你吧,小林没什么特异功能,他的本领都是实打实的苦练出来的,而且他是个秉性正直之人,绝对不会做出杀人之事。”
我点点头说:“您的话我会考虑的。我还有一件是想问你……”
“问吧。”
“之前的演出我也看了,我就站在观众席的前排,可我在观看演出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虽然我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但这双眼睛让我坚定了我的猜测,凶手一定与你们杂技团有关系。”
“有这种事?不可能吧?”老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接着问我:“那双眼睛在什么位置?”
“就在你平时呆的地方,舞台入口处。”
老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怪不得你来找我呢,难不成你怀疑到我头上了?”
我摇摇头说:“不好说。”
老木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或许你的推测没错,凶手就藏在我们杂技团内部,但我想说的是,我绝对不是凶手。演出的时候我也没一直呆在舞台入口处,也时有离开,至于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你们警察只相信证据,那么我是没什么可以证明的,所以,我无话可说了。”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怀疑对象?”
“怀疑对象?”老木又皱起了眉头,他正欲开口,吴姐却推门而入,对他说:“老木,少东家找你过去。”
老木应了一声,起身道:“您这是杀人案,我一介平民,恐怕不能随便说说出怀疑对象吧?万一冤枉了好人,我可担待不起,警察同志对不起,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