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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莫安 第一章 始料未及

深秋,傍晚,天色灰暗,乌云笼罩整个豫州城。

城内行人稀少,门店皆无生意,早早的关门落板。

城东一处大宅前,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钱人家操办喜事,自然无比奢华,一百八十八盏大红灯笼高挂院墙内外,把整个府院照的亮如白昼,门口一对映红映红的喜字,格外亮眼。

一名八岁男童,站在门外,望着院内桌子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快滚到一边去。”自府邸大门走出一名护院,手持长棍,前来驱赶男童。

“慢!”在长棍快要打到男童身上之前。自门内走出一名女童,岁数和男童仿佛。

女童伸出凝脂般的小手,将几枚铜钱塞到男童手里:“赏你的,去买些吃的吧,这里你是进不来的。”

男童一脸茫然的接过铜钱,抬头时,女童已经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女童转身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好看。

“莫冥,你跑来这里干什么?”男童还在回味刚才经历的那些片段,丝毫没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

一位身穿布衣,却扎着发髻的老者,自后面拉住了男童的手,将男童和他的思绪一并拉了回来。

“莫冥,休要乱走,看这天气怕是要来大雨了,你随我快快找个地方避避雨。”老者说完,丝毫不理会莫冥感受,拉着莫冥的小手快步走远。

莫冥被拉着向前奔去,一双眼睛望着华贵府邸,久久不曾移开。

城外破庙,莫冥和老者靠着墙角相对而坐,烤着火,庙外大雨滂沱,雷闪交加,狂风大作。

“爷爷。”莫冥摊手,将女童赏他那几枚铜钱拿了出来。

“无功不受禄,你不该收人家钱财。”老者回头整理背筐里的药材,表情很是冷漠,显然对莫冥收人钱财之事不太满意。

“是她硬塞于我手,好吧,我知道错了。我这就与她送回。”莫冥起身,拿起身边斗笠,朝门口走去。

“迟些去吧,外面雨大风急,别再得了风寒。”老者皱眉开口,虽阻止了莫冥出门,但那些钱财还是要还的。

莫冥放下斗笠,眼睛盯着篝火,一言不发。

老者叹了口气,自怀里掏出干粮分与莫冥。莫冥接过干粮,久久没有动作,实则他现在很饿,不然也不会看到那些桌子上的美食伫立不前,但他现在吃不下去。

任凭谁受了委屈,都难以下咽。

老者再次叹气,对莫冥说道:“你我二人虽然四处奔走,忍寒挨饿,却不曾求于他人,如食那嗟来之食,岂不,岂不...咳咳咳。”

莫冥急忙过来帮老者顺气,老者右手捂着口鼻,左手指向背筐,莫冥会意,挑选出几颗药材,拿出药壶,搭好石台开始煎药。

老者喝过药,没过多久便睡着,莫冥忙出一身大汗,靠在墙角休息,此时,肚子再次发出警告,他才想起自已经很饿了,掏出干粮大口咀嚼。

外面风大雨急,天空滚雷阵阵,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一道闪电击破长空,破庙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又是两道闪电突袭而至。随后雷鸣响起,震得莫冥耳膜直疼。

老者突然惊醒,皱眉问道:“莫冥刚才打了几次天雷?”

“什么?”莫冥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我问你刚才打了几次天雷?”老者扭头看向外面的树林,天雷袭过,野火犹在。

“三次。”这次莫冥听仔细了,他记得一共闪了三次雷电。

老者闻言低头皱眉,沉默不语。

莫冥站在门口,很奇怪,响雷之后,雨也停了,西方天空一抹残月横空。

莫冥转身回走,一撇之下,看到城中火光冲天,他跑出门抬头眺望,只见火光从城东头升起,熊熊大火四处蔓延,滚滚黑烟直击长空。

“不会是那里出了事故吧?”莫冥爬上一棵老树,定眼看去,果真是刚才他经过的那处府宅着火了。

莫冥跑回庙内,将看到之事告知老者。老者听后深吸一口气,犹豫好久说到:“我若不允你去,你定然不会死心,又会记恨于我不近人情,罢了,罢了,是福是祸,我都陪你。”说完背起竹筐起身出发。

此刻,原本操办喜事的大宅子,已被团团大火包围,周围居民试图用水救火,岂料这火是越烧越旺,越烧越大。

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院子,更别提救火救人了,进不去也是好事,此时,如果他们看见院子里的情形,怕是会更加恐慌。

大火沿着院子外围烧起,院内却是一点火星都没有。

院子中间站着一名男子,此人身穿黑袍,手持一把清水如波纹般的长剑,右侧肩膀裸露在外,肩上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外有被烧伤的痕迹。

院落四周,躺着四十多具尸体,他们全部都是一剑毙命,伤口在喉处。

黑袍男子杀的双眼通红,血溅一身,尸体当中有一名即将临盆的产妇,老人和孩子亦在此列。

他显然已经杀红了眼,站在他面前的是这家宅子主人,名叫金七,五十多岁,此人生的双目明珠,剑眉宽骨,手提一把揽月大刀,刀柄为实心精钢所铸,刀身锋利无比,这把大刀足足有五十斤重。

二人虽在对视,金七却比黑袍男子惨的多,他一身红衣残破不堪,身上剑伤不胜枚举,若不是他身体异于常人,肌肉结实无比,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黑袍男子用剑指着金七吼道:“二十年前你用计谋陷害我爹,随后派人杀我吴家一十八口,不过你没想到,吴家还有一个送在山中修行的男孩。”

金七没有回应,他不怒反笑,张嘴却无声,用一种极度滇痴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吴家遗落之子。应该是吴家三儿子--吴鸿卓。

此时吴鸿卓怒气冲天,这仇他忍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吴鸿卓指着金七说道:“我已渡天劫,杀你易如反掌,但是我不能让你死的那么舒服,我要让你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在你身边一个一个的倒下,全部因你而死,我要让你看看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的无知,是你害死了他们。”最后一句话吴鸿卓是吼出来的。

说完这些,吴鸿卓收身回撤,同时剑走偏锋,空中手腕一抖,两道剑气直飞院内右侧,两名还没断气的妇人瞬间香消玉殒。

死的是金七的两个老婆,金七怒不可遏,提刀前冲,大刀在空中轮圆了冲着吴鸿卓的脑袋剁了下去。

吴鸿卓把剑一横,向上一举,硬挡了这一刀,金七想当年是武将出身,身体好的时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臂力过人,耍的一手好刀法。

如今虽然老了,身体差了些,但手里的活还在,这一刀怕是有千斤之重,要是其他人必定会避其锋芒,腾移躲避,但是吴鸿卓不能躲,躲就是认怂。认怂就是认输,仇人面前岂能长他人志气。

吴鸿卓刚刚渡过天劫,修为大增,区区千金之力,他没放在眼里,金戈相交,吴鸿卓后悔了,他忘记了,他被天雷劈到后,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此时大刀震裂了他的伤口,吴鸿卓吃力不稳,长剑下移三寸。

长剑下移三寸,说明吴鸿卓后劲不足,金七瞅准时机,咬牙跺脚,大刀使劲往下这么一按,硬生生将吴鸿卓的长剑又砍下去两寸多,刀刃也砍进了吴鸿卓的肩膀。

吴鸿卓吃疼之下,左手捏诀,急回而出,由于没有配备真言,施法力量不是很强大,但也将金七连人带刀一并击飞。

吴鸿卓乘胜追击,凌空跃起,右手持剑,直奔金七心脏刺去,金七倒地未起,不守反攻,揽月大刀横挥,直取吴鸿卓脖颈,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拼的是勇气,拼到最后,看谁先躲谁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实则金七后招制敌,他并不想躲,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吴鸿卓的对手,躲了一招,还是会被人鱼肉,不如同归于尽划算。

吴鸿卓虽在空中,却也能收住架势,但是他也没躲,原因有二,一则他杀敌心切,还是那句话,岂能被自己的仇人吓退了脚步,二则他刚刚渡过天劫,体内灵气充盈无比,灵气外放,可以使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则无形护盾,虽然不能完全抵消揽月刀对他的伤害,却不至于毙命。

吴鸿卓嘴角上扬,大喝一声:“受死吧。”

“不要!”就在此时,一名女童从一位死去的妇人身底爬出,腾空扑向吴鸿卓。吴鸿卓始料未及,被撞的身形不稳,长剑偏离轨道,刺在青石板上。

长剑触地的一刻,吴鸿卓察觉一阵劲风从脖颈处袭来,最后关头,他没时间回头,将灵气外放催至极限,同时收身歪头,让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移,堪堪躲过灭顶之灾。

揽月大刀贴着吴鸿卓的头皮划过,将他发髻砍掉后,余势未消,直径砍到一旁的石柱上,刀身砍入石柱三寸有余,这力道何其之大。

再说那女童,被吴鸿卓的灵气弹出,倒飞出去,摔在门口,正巧被刚赶到的莫冥全力接住。才免受到二次伤害。

但是女童太小,已被吴鸿卓强横的灵气伤的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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