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莫冥对这种药材渐渐没那么抵触了,一句话,吃顺口了。
无话则短,三个月后,莫冥身体虽然没有恢复,但是神志总算清醒了很多。这段时间通过与乞丐男子的交流,得知他名字叫:龙闵。
龙闵平日里少言寡语,一天至多能与莫冥说上三句话,平日里也无其它事情做,除了外出采药给莫冥治病之外,基本上都在家里睡觉。
三月春寒,三月秋,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龙闵采药回来坐在床边对莫冥说:“你的外伤我已经基本帮你治愈,但是你全身骨骼位移,筋脉尽断,五脏六腑虽有断续草续借,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龙闵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暗淡。
莫冥知道龙闵的言外之意,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他忍着剧痛坐起来对龙闵说:“龙叔叔,你与我素未相识,却照料我半年有余,若不是您为莫冥续骨疗伤,恐怕莫冥早已死去多时,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莫冥说着就要下跪,他哪跪得下,刚一动身,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龙闵赶忙过来把莫冥放到床上,拿出一个香囊伸到莫冥鼻子下面。莫冥闻过之后顿感神清气爽,痛感全无,他疑问道:“这是什么药材,竟有如此神奇的疗效。
龙闵收起香囊坐到莫冥身边对其说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另一件事,你也不要过于悲观,尚有解救之法,你听我慢慢道来。”
在龙闵的口中,莫冥得知,这处山谷确有神异之处。
原来这处山谷是大禹治水时,用开天斧劈出来泄洪用的,后来水患得以缓解之后,大禹又将防风氏的后人软禁与此,并在山谷上面施加了屏障。
这处屏障能将谷内和外部的所有气息全部隔绝,但不隔绝天气,也就是说,所有活的东西都不能从里面出去,当然也不能从外面进来。
听到这里,莫冥疑惑的问道:“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或者说我现在已经死了?”
龙闵见莫冥说话时,总是想起身,就把他扶起来,坐在床上,又在他身后加了个被子好让莫冥依靠的舒服些。
做完这些,龙闵继续解释。
想要进入防风谷,只有一个时间,那就是阴年阴月的阴时。每十二年才有这么一次,只有这个时间,屏障才会短暂失效一个时辰,而莫冥恰巧就是这个时候掉下来。
莫冥舒了口气,没死就好,他转念又一想,十二年才只有这么一天,一天才一个时辰,那岂不是自己要关在这里十二年之久?
“凡事有利皆有弊。你也不要想太多,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龙闵察觉到了莫冥的想法,出言安慰。
莫冥继续问:“那你刚才说还有解救之法,是不是我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快说与我听听。”
龙闵道:“或许是天意为之,这处防风谷被封印多年,不受外界气息干扰,滋生出很多灵物,当有一株七彩灵蛇草最为神异,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可以让人枯木逢春,断肢再生,并且能淬炼体内精气,如果稍加修炼,制成丹药,即可百病全消,修为大增。”
“真有这般神奇?”莫冥面露疑惑。
“千真万确。”龙闵点点头,语气不置可否
“只是........”龙闵欲言又止,看样子,这株仙草不是那么容易得到。
“龙叔叔但说无妨,我有这个心里准备。绝不强求,更不会让龙叔叔以身犯险。”莫冥双眼真挚的看着龙闵,龙闵看的出来,莫冥眼睛清澈如水,绝非做作之人。
龙闵告诉莫冥,防风氏的后人已经在许多年前绝迹与此。他们不是取得仙草的障碍,真正的障碍是看守仙草的一只猴子。
“一只猴子?”莫冥不解。
“确实是一只猴子,但不是普通的猴子,这只猴子长相与其他猴子略小,因为常年吃些仙草周围的灵物,导致这只猴子颇有神通,不但可以凌空飞行,还非常狡猾奸诈,在猴子的领地里,几乎看不到别的动物存在。”龙闵将顾虑说出,就是想告诉莫冥,他没有能力对付那只猴子。
“既然是人家的看守的仙草,必定意义非凡,我如果盗了它的宝物,岂不是夺人所爱。”莫冥听过龙闵的话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是夺猴所爱。”龙闵纠正他的话。
“都一样。”莫冥今天心情甚好,龙闵这个人平日里根本没有话,莫冥天天自己对着自己说话,都快憋出毛病了,先不管什么仙草不仙草的,能有人陪他说几句话比什么都重要的,事实证明人类更适合群居。
龙闵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想法,这只猴子之所以一直看守仙草,并不是为了吃,因为吃了这株仙草,对猴子也没多大意义,相反,如果仙草一直存在,那么周围的植物,就会通过仙草的影响,长出很多神奇的灵物,像之前给莫冥吃的断续草,就是仙草周围采摘回来的。
莫冥低头沉思,仙草无疑是可以救他性命的宝物,看样子这东西对那只猴子也非常重要,怎样才能顺利取得仙草,而又不让猴子悲伤呢?这是一个问题。
脑袋用多了就是会累,莫冥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思考和动作,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片刻之间,两眼一黑,混混睡去。
又一个美梦被惊醒,莫冥缓缓醒来。听到床边传来动物的“呲呲”声。莫冥转过头来,看见一只黄毛瘦小的猴子趴着他的床沿,冲他呲牙咧嘴。
莫冥吓得一激灵,“蹭!”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那猴子见莫冥醒了,跑到地上转了几圈,又跳都桌子上,又跳到椅子上,继续对莫冥发出“呲呲”的声音。
莫冥与猴子紧张对视着,他看到猴子的眼睛里有好奇和惊喜,暂时没有发觉猴子对自己有什么敌意。“这该不会就是龙闵说的那只神猴吧?”
这时候,龙闵推门进屋,看到莫冥站在床上,抱着被子,大喜过望。“我就说这株神草能治好你吧,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才几个时辰,你就彻底恢复了。”
莫冥惊呆了,刚才一直忙着盯着那只猴子,都没注意自己的身体,是呀,原本连起身都剧痛无比的他,居然还能站立在床上,他赶紧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确实没有伤痛的感觉,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也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好了,莫冥兴奋了起来。
这时候,那只猴子突然跳上了床,拽着莫冥的衣服往外拖,莫冥没防备,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床下,来个狗啃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冥求助龙闵。
龙闵先让猴子把莫冥的衣服放开,猴子不肯,仍旧死死地拽着。
龙闵无奈,对莫冥解释道:“我今晚去偷那仙草,无奈被猴子抓到了,我想尽办法脱身,却天不遂人愿,后来我实在无力挣脱,便对那泼猴说,如果它将仙草给我,我就找人带它出去,离开这个山谷,并告诉它山谷外面的世界是无比精彩,什么吃的都有,还会给它找一个母猴子。”
“之后他就答应了?”莫冥苦笑不已。猴子已经把他一边的衣服拽破了,改拽另一边了。
龙闵笑着说:“一开始,它有些犹豫,随后我又加大筹码,要为它寻一群母猴子,它才极不情愿的把仙草摘下来给我。”
事情到此为止已经相当明了,龙闵为了给莫冥治病,不惜将莫冥出卖,以带猴子出去为由,为莫冥取得仙草,代价是莫冥要为这只猴子找一大群母猴子,事情已然荒诞到莫冥都觉得好笑的地步,但是它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莫冥将会成为第一个为猴子相亲的人。
莫冥伤病痊愈心情大好,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出去之后的事情,猴子到是躺在床上睡了起来,看得出来,这只猴子在莫冥没有完成的诺言之时,是不打算离开他了。
第二天一清早,天刚刚亮,莫冥急忙推门出屋,他太久没看见别的东西,迫切的心情难以言表。
猴子跟在莫冥身后,莫冥走一步,它跟着走一步,莫冥停止不动,它也停止不动,就算莫冥去草房方便,那只猴子也会爬上大树盯着莫冥的一举一动,这让莫冥大为尴尬。
莫冥环顾四周,他住的是用竹子盖起的屋子,东西两厢,他一直住在东厢,就是说西厢是龙闵的屋子。莫冥没有去打扰龙闵,自己慢慢走出院子。
在院子的南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东面和西面都是茂密丛林。房子坐北朝南,北面是崖壁。、
莫冥抬头望去,山崖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高。
“走,带我去你的领地瞧瞧。”莫冥指着猴子说道。
猴子看了他一眼,挠挠头,眼睛转了几圈后,才慢慢的朝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莫冥的举动,似乎怕莫冥跑了。
莫冥在后面一步步跟着,看着周围的花草,想着,能活着真好,与此同时,他又在想另一个问题:“不知道南宫幽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