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分钟以后，两个警察拎着电棍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喂，7点了，回去看新闻联播了。”他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卫东灵。

“啊，我只要看重播就好了”卫东灵颓废地虚着眼睛答道。

两个警察一愣，其中一个试探道，“兄弟你喝多了吧，新闻联播怎么会有重播呢。”

“怎么没有，”卫东灵依旧虚着双眼，打趣道，“前十分钟祖国一片大好，后十分钟会见各国领导，最后十分钟其他国家一片灾难，只播第一集，重播一辈子。”

三个人靠在一起猥琐地笑了起来…

有些胖的那个警察笑着说，“兄弟是个趣人啊，这么晚了荒郊野岭的不太安全，不如赶紧回去吧，我听说附近发生了凶杀案呢。”

卫东灵笑了笑，随口说道，“我无所谓，我朋友喝多了，正趴在那呢。”

我心想坏了，这货居然直接就把我供出来了…

胖警察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嘴角狞笑道，“恐怕不是喝多了吧。”

卫东灵手一挥，“自己去看。”

我心里念叨着“卧槽”，看着两个警察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

半个小时之前

我伸出左手，与卫东灵的柱状灵气不同，我手底的灵气是半球状的。

“原来你的意淫能力挺强的啊”

“少罗嗦”我额头顿时挑起两根青筋…

“试着将灵气往外压。”卫东灵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灵气这东西，真的用手握上去，感觉是很奇妙的，这么说吧，你托着它的时候，它就像是一团水，但如果你张开指缝，它又像是流沙一样可以从指缝漏下去，但似乎漏到最后，也可以用手再提上来。打个比方就是，一个物质的黏性和分离性总归是对应的，比如沙子不会黏在一起，固体不会无故分散成沙，但灵气就像是这两种性质都走到了极至一般。

“是意识”卫东灵瞟了我一眼，“一个人在逆境中会找到绝望的力量，在胜利时回得到信心的力量，两者产生环境不同，但同样都是力量的一种，灵气这东西跟着人的思想去走，因此同时具有两种形态，你现在的灵气形态之所以如此奇怪，就是因为你的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你现在不去想那些色情章节，也可以产生灵气了…”

“恩…居然被你看穿了…话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看你很陶醉于其中就不想打扰你…”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啊混蛋…”

“恩，不用谢…”卫东灵微微笑着，伸出左手，托起一团和我相似的灵气，“我脑子里可不用想那些章节…当然，你脑子里把我的语言判断为欺骗也不算错就是了…”他的言语渐渐冷了下来，神色认真道，“柔弱与后退，欲望与恐惧，是常人最常见的情感，因此大部分人常规情况下的灵气就像你我手上这般。但假如一个人有了一点骨性，灵气的形状就会改变，”他默默地闭上眼睛，手心的液体渐渐波光凝固，形成固体，他睁眼轻声说道，“这个形态，你的灵气已经类似于固体，可以拿起来，可以抛，可以投，但是依然没有什么伤害，”他看了看我，微微笑道，“人在想要毁灭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要拥有力量。”

他双眉一紧，手上的灵气赫然耸动，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一道灵光从手心缓缓竖起，就像一把剑从水中缓缓升起，他把灵气牢牢地握在手中，灵剑泛着微微的灵光，在他的手中发出舒适的清吟。他神色严肃，缓缓挥动灵剑，剑在空中划过圆弧形轨迹，一道半月形的剑光飞向远方。

这种僵硬的神色并没有维持太久，卫东灵挽了一个剑花，叹了口气。

“人在想要毁灭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要拥有力量，”他微微一笑，面容由严肃化作松弛，神色温暖，“但只有人在想要保护什么的时候，这种力量才会变得坚韧，变得有内涵，这种力量才可以弯曲起来，才可以不仅仅一往无前，才可以化作盔甲化作盾，你的百炼钢，才能化作绕指柔。”

在这一刻，我仿佛听见水滴落入深涧的声音。

他的手上依旧拿着剑，但就像水中残月一般，仿佛一滴水滴滴在剑体的中央，于是整把剑都化作了圈圈波纹，画面开始变得扭曲，剑身变为残影，渐渐凝结成拇指粗细的一根灵绳，与刚开始见到的画面类似，灵绳渐渐上升，到约两尺长时开始分裂为两根，四根，“你保护别人的心思有多少，灵线就可以裂为多少根；你的心思有多细，灵线就可以分裂到多细，”还是那样，他把所有的灵线分布全身，“如果你的灵线可以多到覆盖全身，多到可以代替骨骼和筋络，多到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他就不再叫做灵线，而是灵络。”

……

回到现在。

两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哦喂…哦喂”胖警察踢了踢我，“回家看电视了。”

“哼…”我依旧趴在地上，只有头辛苦地昂着，卫东灵只看了一眼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双眉紧锁，语气沉稳不失魄力，“你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假如那边那个是杀人犯，这会儿就已经跑了。”

两个警察皱了皱眉，齐声问道，“那报警的时候为什么不跑？”

我神色一滞，卫东灵笑得前仰后合。

胖警察紧接着就下了结论，“看来你们俩都活着，那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青筋暴起两根，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大声吼道，“喂，带我走啊，不然我真的死给你…算了，走远了…”我恶狠狠地看着卫东灵，“你笑个P”。

其实连我自己也知道卫东灵为什么笑…此刻我还无法做到将我整个灵魂绑进身体…所以我只能幻化出西瓜大小的灵络，为了防止警察带走身体，先把头包了起来，为了抬起头，我那尚是魂魄的双手只得一直保持着提着头的姿势，我的头才可以看上去像是正常一样抬着。

卫东灵鼓着掌笑道，“你是怎么想起这办法蒙混过关的？”

“哼…应急措施…好在你没揭穿我…”

“我本意就是要你这样做”卫东灵露出戏谑的笑容，“半个小时学会全身灵络？你在开玩笑吧。”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一不小心就会被活活玩死…

卫东灵拍了拍我以示安慰，“你给自己争取了很多时间，天亮前熟悉这招吧，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我想不用等到天亮了”我轻轻地试了一下右手，邪恶地笑道，“这种事情，果然是有诀窍的啊混蛋…”

卫东灵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泛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