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试炼要求很简单,就是在规定的一炷香内用疱刀把这具鱼母兽给退皮了,不得伤及筋骨半分,否则无效,听明白了吧,可以开始了。”婆婆有些厌烦,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下,便随手点起一炷长香。
鱼母,是一种低阶妖兽,但因其外皮滑不溜秋的油腻感而闻名,因此也成了许多疱者刀工的检验工具。
“这就开始啦?”
严升正思索着鱼母的来历,婆婆的长香就已经燃了八分之一,而一旁的苏琳身为女孩子家,想到晚上露宿野外没有热水,不能洗澡,连上厕所都麻烦,顿时涌起一股力量。
严升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颤颤的拿出那把一星疱刀,小心的试了划几下鱼母的肚白,不试不知道,一试脸色立马成一幅苦瓜,这哪是自己的破刀能完成的!
刚才划动的瞬间,鱼母表面的油腻尽显,不管怎样都使不上劲儿,次次都是连同手腕向下滑出,更奇怪的是鱼母经此竟然没有半点划痕,如初般光泽明亮。
而转过头来的严升,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知道苏琳是个疱者,但还是第一次见她使出本事,而且她的疱刀好特别!
原本已经够滑腻的鱼母外皮,她竟然挥舞的疱刀也是软软糯糯的,就像一片薄纸,可却是这样一片透明的薄纸,竟然巧妙地渗透进鱼母的外皮,而后轻挑,再渗入,再轻挑,反反复复小半会儿,奇迹的现象发生了,那完整如初的鱼母竟然悄无声息的如流水般,慢慢往下流淌,只不过这流淌的是表皮,内部却是一成不变。
这可着实惊诧了严升,想不到苏琳妹子的刀工如此鬼斧神工,再瞅瞅自己连个外皮都难伤及半分,不由地有些尴尬。
“时间到!”婆婆准时播报了结束,很明显,她认可了苏琳的入住,苏琳也因此高兴地拿到了房间钥匙,可以享受晚餐和热水,但是严升可没那么幸运了。
“对不起,严升哥,今晚你就在外面将就一下吧,原谅我不能帮你分担。”苏琳小脸有些发红,良心上有些不安。
严升摆了摆手,示意这不关苏琳的事,自己的问题,放到别人身上,也是无能为力。
叹了口气,严升主动起身走人,等到婆婆赶他走,那就不是实力问题了,而是作风问题。
咚!
大门紧闭,望着深山冷峻的晚风,严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有些窝囊。
“嘻嘻,小娃娃,你也有脸啊!老朽还以为这世上没人比你脸皮更厚了。”老蝉怪的戏虐声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顿时打破了寂静。
“你这回总算出来了,我遇到那么多困难时,你在哪里?这还算师父吗?”严升有些埋汰道。
“嘿嘿,小娃娃,与其在这埋汰人,不如赶紧努力,再说正因为老朽是你的导师,才不会出手干预你磨练困难的机会。”老蝉怪字句犀利,直指严升弱点。
严升也知道不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压根儿就没练过疱刀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入住。
老蝉怪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道:“没练过现在就练呗,一次不行来两次,直至通过入住,光在这叹气可解决不了,你说是不?”
“好!现在就练!”
晚夏的夜晚早晚温差大,此时的山上时不时刮着飕飕寒风,体质单薄的严升强忍着,使劲搓着双手,让自己不至于太僵硬。
“可是练手需要材料啊,这么晚上哪里用鱼母兽啊?”严升不是找借口,他是真没办法这会就能变出许多鱼母兽。
老蝉怪却是依旧讪笑道:“没有就不可以代替吗?你看看你身边最多的是什么?”
身边最多的,严升仔细的环顾四周,发现在这深山林子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哦,对了!这里树最多啊,而且有许多都是上了年纪的树。
老蝉怪点了点头说道:“以树为练手,枯老、新嫩的外皮应有尽有,可谓就地取材的不二之选。”
说练就练,对准一棵小树,严升操起疱刀就是一阵砍销,看似仔细过刀,但得到的树木却是惨不忍睹,无一例外不是砍到树肉就是砍得不够深,想要剔除外皮那那么容易。
但严升没有停止,老蝉怪也没有插话打断,一切仍旧继续。
一棵···七棵···十三棵······
时间也仿佛被严升砍去,繁星点缀的漆黑夜空早已消失踪影,此时的上方一片光芒,大地回到了太阳的怀抱,温度也是有所回升。
咔咔!
严升整宿没睡,但这不是他停下的理由,一时间深山似乎充满了节奏感,永远停不下来。
“还让不让人睡了!婆婆外面什么怪声,怎么这么烦人。”宿舍楼梯走来了一位身材妖娆的红衣少女,似乎还没睡醒,打着哈气嘟哝道。
苏琳也是跑出了房门,一想到严升哥在外一宿,到现在都有些内疚。
婆婆则是对她们两人充耳不闻,布满邹纹的老脸上,眼白有些血丝,她淡淡的望着窗外的景象,寂静无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难想象,这样的景象持续了数天,期间苏琳多次前来探望严升,还偷偷的往他口袋里塞满了食物,严升虽然拒绝但苏琳那小女孩的水汪汪大眼睛实在令他难以招架,迫不得已只好收下。
这些都被屋内的婆婆看得真切,但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严升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刀工越来越娴熟,甚至恐怖,漫山遍野的粗狂野木,此时个个像退了毛的羔羊,白白糯糯,有些说不出的好笑。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这一天有些奇怪,宿舍楼梯内那道红衣的妖娆少女又不悦的冲出房门:“好不容易适应了那怪声,这倒好,现在又没了,这是要闹哪样!”
苏琳早早地起床等待,脸上不自觉的笑容显得异常可人。
婆婆正襟危坐,面对着上门的少年不吭不响,毫无表情。
“婆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