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希尘踱来踱去,思来想去的时间中,依婍的手术很好的完成了,取出了那颗亮的能反射的子弹。然后在沈希尘的要求下,住进了高级病房。
子弹只是伤到了肩膀处的骨头,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依婍的手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都不能随便乱动,伤口也不能碰水。
依婍感觉自己中枪这件事是无与伦比的诡异,明明中午还手脚灵活生猛的像刚上岸的小虾,这天还没黑,她就已经负伤在床,垂死挣扎了。
一下发生得太快,快到依婍还想掐掐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这个行动还没实施,就被沈希尘给截下来了。
“十七,你疯了是吧?”沈希尘一把抓过依婍的手,念念有词的咒怨着。
这抓起她的动作是那般的一气呵成,仿佛向来他们都是这般的亲近。
意识到不对劲的依婍连忙缩了缩手,目光闪烁的望着白色的被褥,不语。
她当然不能忘记,自己在中枪时对沈希尘主动投怀送抱,印象中,自己还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们不是一对不和的主仆吗?什么时候这么自来熟了?
依婍饶是不敢逾越主仆的界限,想多了对自己无益。权当是他为了感谢自己为他挡了一枪就是了。
沈希尘刚刚有向她解释过,其实那个枪手是冲着他来的,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冲了出来才会中枪的。
在感叹自己的不幸时,依婍竟有点点因子弹没打在沈希尘身上而欢欣的感觉。
大概是中弹了,脑子有点短路。依婍自己说了一个谎替自己圆着。
沈希尘不自然的放开了依婍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给依婍倒来了一杯水。
依婍的左手在打点滴,右手不能动,所以一脸尴尬的望着沈希尘捧着水杯往她的唇靠近。
微微侧身闪躲,本想拒绝,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还没恢复,一时间,喉咙涩的说不出话来。
沈希尘的性子也恢复了,捧着一杯水,威胁着依婍:“十七,水你可以不喝,伤你也可以不治,就让你痛死在世界的尽头吧。”
依婍无语,把脸扭回来,苍白的嘴唇微启,由于失血,依婍的脸白的不得了,一双水眸有点下凹的趋势,却别有一番风情。
与平日微仰着脖子不屈不挠的依婍截然不同,此刻,她浑身都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像一滩柔弱的水,使任何人看了都有一种强烈想保护她的感觉。
而此刻,沈希尘望着她,突然升起一股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感觉,他想,那必定是软绵绵的……
可他终究不敢,谁叫他的十七负伤来着?
沈希尘让依婍躺在他的臂上,微微托起她平躺的身子,一手把手中的水杯送到依婍嘴边,不紧不慢的喂着水。
进来查房的护士姐姐看见这么一副恋人般卿卿我我的场景,不禁双颊一红,闪着粉色红光的眼眸羡慕的望着依婍。
见有人进来,依婍连忙向沈希尘打眼色,小动作的扭着身子企图能好好地躺下。可沈希尘一意孤行的给依婍喂水,对护士的到来熟视无睹。
其实可以说,他现在的眼中只有他的十七。
“韩小姐,沈总裁是你的男朋友吧?”护士姐姐明白这个寒气逼人的男人是当今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沈希尘可谓是花边新闻的绝缘体啊,这回如此细心加紧张的照顾一个女人,旁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医院都是些达官贵人才回来的,这里的护士医生的素质也是相当的高,尽管知道依婍就是前阵子弄到满城风雨的杀父女子,也没敢多言,只一时兴起的调侃了一下这两个人。
听到这话的依婍第一反应就是被雷到了,刚喝了一口水尽数喷出,洋洋洒洒的落在了沈希尘的黑色西服上,还有那么几颗另类的唾沫星子洒在了沈希尘俊俏的侧脸上。
依婍神色慌张的咽了口口水,盈盈水眸呆滞的望着沈希尘被溅湿的西服。
貌似,这件西装,是一个数字后面带着一串零的……
沈希尘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噙着一抹略微奸诈的笑意望着依婍,然后,接上两个于依婍而言十分惊悚的字。
“是的。”
两字而已,依婍却因此惊呆了两个小时。
直到很久以后,当沈希尘向她解释这只是在搪塞护士时,依婍还是觉得那么的不可信。
恍如一梦,久久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