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滨到底是大学生，肖滨是真想帮助柳一白，肖滨也是真上心改造柳一白，肖滨自己做出了决定。

肖滨和金哥、华子说完，回去考虑了一下后，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分析了一下后，认为这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还得要有过程，就是所谓的循序渐进。

肖滨这么慎重，是不想让柳一白走弯路。

能悟到这些和跟柳一白说得道理，肖滨是花了心血、付出过代价的。当然，这代价也包括走弯路。

所以，肖滨没要按照下一步的计划，让柳一白专门服务有女客的桌儿。肖滨还是和往常一样，和柳一白站在一起，共同为客人服务。

“来酒吧也有十多天了，有什么感觉？”肖滨问。

此时，柳一白和肖滨站在过道上，注意地看着客人，随时为他们服务。

酒吧里回荡着的，依旧是轻柔低迷的音乐。酒桌上，依旧是一张张渐渐泛红的脸。

“我喜欢这个环境，喜欢这里的味道。我更喜欢这里的真实。”柳一白开心地回答道。

单调的、白开水一样无味的专职考试的学生生活，让柳一白觉得无论是生活还是自己，都苍白的、单调的没有一点色彩。而朦胧的、暧昧的酒吧，与原先的单调与苍白存在着巨大的反差，这反差让柳一白感到新奇；而酒后人们表现出来的真性情，让柳一白更感觉到真实。是的，这里有一种生活的真实。

在酒吧里工作，柳一白虽然感觉到有些累，可那只是身体上的累，这种累比起原先的心累，就其辛苦程度，差远了。心累之后是痛苦，身体劳累之后是愉悦。

“还有呢？”肖滨见柳一白很有感觉，便也带着好奇问道。

其实，一心念书的柳一白进到酒吧里，就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感觉就是晕外加新奇。只是，柳一白的书不是白念的，他念到了有文化。有文化的人的表现，毕竟要比没文化的农村老太婆刘姥姥强，最起码柳一白能稳得住。

稳得住的柳一白，还真让肖滨有些摸不透。

可是，虽然有文化的柳一白比没文化的刘姥姥进到大观园里强一点，没出什么丑，可是，柳一白的眼睛也是不够使，看着什么都好奇，特别是各色人等。柳一白是看不够。这好奇的神情，又把柳一白的单纯展现在了肖滨面前。为此，肖滨对柳一白也很有兴趣。

的确，酒吧里总能出一些新奇的事情。这不，这边，几个哥们儿在陪着一个老外喝酒，几个哥们轮着番地白活着，像是在劝着什么；那边，几个说着鸟语的哥们儿坐在一起，一个人带着一个挺靓的妞在吹嘘什么。柳一白听着，看着，他的眼眼和耳朵忙活着。

肖滨这人真不错，柳一白的眼睛、耳朵一忙，有客人招唤服务员他就看不到、听不到了，可是肖滨却看得到。看到了，肖滨就走上前，为他们服务。

“肖滨，你看，那几个人想黑那个老外。”这次，柳一白没有回答肖滨的问题，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肖滨。

那哥几个还在努力地白话，说着普通话，可却也时不时地加上几个英文单词。那几个哥们儿还不停地劝酒，让那外国哥们儿多喝点儿。

肖滨扫了一眼，然后很快地说：“没戏。”

“没戏？你这么有把握？”见肖滨就扫了一眼便得出了结论，柳一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柳一白一副天真的样子，肖滨有心逗逗他，于是便说：“你信不信？待会儿，还得是中国人结账。”

“不会吧，这么夸张？”柳一白真的不信。

“咱们打赌。”肖滨看了一眼柳一白，笑着说。

“打就打，赌什么的？”柳一白还是真不信。

“你输了怎么办？”肖滨问。

“你说。我由你。”柳一白不太相信自己会输，于是嘴很硬地说。

“行，就这么着。”肖滨说完，见有人向他们招手，便要走过去。

柳一白一见，赶紧拦住了肖滨，自己走了过去。

招手的是一群拿色子赌酒的，酒没了，又要酒。

柳一白走过去一看，就知道谁是输家了，那个人脸都不是正色了。柳一白一见，忍不住就对他笑了。

那人一见柳一白冲他笑，就问：“你笑什么？”

柳一白知道自己失态了，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那人冲着柳一白叫着劲儿地问。

“人家觉得你这模样可笑。”边人有人起着哄地说。

“不是，不是。我看你有点像大侠。”柳一白看到客人恼了，一急，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像大侠？真的吗？你说的，是真心话吗？”那人又追问道。

客人追问，柳一白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对不对，于是，柳一白不敢说话了，赶紧点头。

“好。他可说了，本大侠开始发威了。我通杀！去，再去给我们拿半打啤酒。”说完，那人不再理睬柳一白，抓过色子，信心实足地又跟他的同伴干起来了。

柳一白一见那人不再跟自己叫劲儿，赶紧去给他们拿啤酒去了。

玩色子赌得是真快，柳一白拿酒回来时，他们早已分出输赢，正等着他的啤酒。

这回，跟柳一白说话的那哥们儿真的赢了，他这叫一个开心。

“朋友，你就是我的福星。我把他们给办啦！”这人开心地叫道。

柳一白赶紧把手中的啤酒递上，然后说：“好样的。”

看他们俩人这样，和他一起的人全笑了。

这时候，边上又有人伸手招服务员，柳一白赶紧借机走了。

酒吧的客人喝到这份上，是老板看着最高兴的，因为他们这样的时候，就根本不想自己兜里的银子了，先前的计划全也在脑后了。

柳一白躲开后，心里也有些后怕。他们这是还没喝得太多，要是再多点儿，真跟自己找碴儿，可就麻烦了。柳一白在心里总结着。

时间在酒吧里过得很快，因为有酒精催着时间跑。

天不早了，客人已经开始有人往外走了。柳一白一见，便更上心地看着他和肖滨打赌的那一桌。

那一桌的人，看上去像是说话说累了，都不怎么言语了。那个外国人还不显怎么样，可是那几个中国哥们儿，情绪看上去都不高。

终于，柳一白和肖滨打赌的这桌要结账了。那桌人招手结账。

柳一白赶紧拿了酒水单子上前。

真让肖滨说对了，还真是中国人结的账。花了真不少，好几千元。

柳一白拿着钱和账单，无奈地走到肖滨面前。

一见柳一白的模样，肖滨就笑了。

“怎么样？没错吧。”肖滨得意地说。

柳一白无奈地说：“这几个人，真没用。”

肖滨听了，不禁笑出了声。

“不是他们没用，是老外比鬼还精。”肖滨笑着说。

柳一白听肖滨这样说，他仔细地看了看肖滨，又转脸去看了看那群人。

“你想怎么罚我？”结完账，把那群人送走后，柳一白问肖滨。

“谁要罚你？想让人说我欺负新来的？我才不上当呢。”肖滨嘿嘿笑着说。

“你真厚道。”柳一白也笑着说。

肖滨没再说话，只是笑，看着柳一白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柳一白又好奇地问。

“慢慢看，等你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肖滨笑着说。

“和外国人比起来，咱们还是傻。太讲礼儿。”肖滨又补充道。

肖滨说的有理，柳一白认可地点头。

真的，真是这样，再回想起刚才那几个人，围着那个外国人不停地说的样子，柳一白觉得肖真说得真对。套什么交情，交流什么感情？想干什么直截说，成就成，不成就算。

“一个老外来中国，干什么来了？不就是想赚钱吗？他有想法，勾着他走不就完了吗？还套什么交情？笨！”柳一白气哼哼地对肖滨说。

肖滨一听，笑了，然后说：“都像你这么想，咱们的生意还不黄了？”

柳一白听肖滨这样说，也笑了。

柳一白和肖滨这边聊得挺开心，金哥也挺开心跟冉伊聊着。

“这小财神一回来，座儿又上来了。”金哥边看着“湖畔风情”里的酒客，边对冉伊说。

冉伊没说话，却抬脸看了一眼柳一白。

“我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小子。”金哥开心地又说。

“就因为他能给你招来客人？”冉伊看了一眼金哥，然后问。

“怎么能够！兄弟，我瞅着他像我兄弟。”金哥开心地说。

“你兄弟？你说过谁不像你兄弟？”冉伊想到这个，说的时候，不禁笑了。

“嘿嘿，我老金是四海之内皆兄弟。”金哥也笑着回答。

“别光拿人家当兄弟，得来点真的。”冉伊今天也高兴，她不由得调侃道。

“这你放心，赶明儿纯净水上学，我给他来一大（DE）红包。”金哥边说还边比画。

冉伊一听，又乐了。

“他冉姐，你一笑，真好看。”金哥往前凑了凑，小声说。

冉伊瞥金哥一眼，然后把表情重新调成职业的了。

“操，我真多嘴。”金哥自嘲地说了一句，又靠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一旁的华子，只差手脚并用了，他跟本分不出精神插嘴。

夜里一点钟一过，一般客人就很少再添酒了，肖滨就带着柳一白开始慢慢地收拾。他们一点一点地收拾空了的桌，尽量放小动作，也不再快走，为了是不影响道还在喝酒的客人。

到了夜里两点，客人走光了，肖滨带着柳一白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临走前，金哥把柳一白叫了过来。

“纯净水，以后你也和滨子一样，拿月工资吧。”金哥商良着说。

“呵，好，听你的。”柳一白一愣，然后回答说。

“咱也别弄那么死，没钱你吭声，不非一月一结呵。”金哥又说。

“谢谢金哥。”柳一白一听，开心地说。

“得了，回吧。”见柳一白同意了，金哥开心地让柳一白走了。

看着柳一白走了，冉伊问金哥：“你这又是弄得哪一出呵？”

冉伊跟金哥处久了，一说话，也都是北京的土话。

“嘿，这不是冲你吗？我这是拿他当兄弟。”金哥笑着说。

听金哥这样说，冉伊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