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及此,更是怒从心中起,眼泪都要气将出来。把桌子一拍,一张秀脸上,已是有了七八分的怒意,“还不给我将那个贱人弄醒来。”
也不知为何,此时分明是眼看着要成了,此时叫这姓贾的一笑,舒姨娘的一颗心,没来由的就打起了鼓来,又见那人立在窗边笑盈盈的摇着手中折扇,似乎是胸有成竹?
……
她心中一凛,心道你不过虚张声势罢了,饶你二人有千张嘴,然则眼下有这样多人都看着呢,我倒要看你还如何狡辩!
那头已经有丫头行至了冷书离的床边,伸手去推床上的那妇人,“三奶奶,三奶奶,醒一醒……”
“你给她挠痒呢?!”舒姨娘望着那丫头的模样,越是恼怒,喝道,“去打一盆水来,给我浇醒她!”
不一刻,便有婆子端来了一杯冷水,兜头就浇在床上那妇人的身上,正值十月里,此刻夜已深,在缸里置了大半夜的水,不免浸人的凉,床上的妇人叫这凉水一浇,一个激凌,猛的一弹,就醒了过来。
人尤自是恍惚的,捂着头,下意识的就喊了一些,“青鸢……”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记着喊青鸢,果真是主仆情深啊。”舒姨娘坐在黄花梨木雕的八仙桌旁,冷冷将床上那个傻愣愣的三奶奶望着。
此情此景,冷书离望过去,一时竟是生出一股错觉,看这两人的身份地位,竟似乎是倒过了来了一般,这坐在桌旁的是蔺家三房的主母,那本该是主母的人倒像是一个小家子姨太太。
床上的三奶奶终于反应过来了,环顾一下四周,好几个丫环、仆妇站立在床边,正冷眼把自己瞧着,房中央那张桌子旁坐着的蔺三老爷的贵妾正端着一杯茶,一点点喝着。
再反观她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坐在一汪子水泊里,叫她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两个冷颤,慌慌张张的想要从床上起来,掀了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亵衣亵裤,亵衣也不知是怎么破了,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此刻得叫水打湿了,湿渌渌沾在身上,更是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两个小厮顿时耳根也都红了,慌张着低下头去。侥是冷书离这个假做男儿装打扮的女人,一眼望过去,都有些呆了。
不由得便在心里对蔺三爷怒骂不止,这样一位夫人不去多加疼爱,反倒夜夜留宿在这贵妾的房里,当真不知是傻是痴也?
再反观桌前的舒姨娘见了这三奶奶的妩媚一幕,愈是怒火中烧,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有外男在呢,你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三奶奶浑身一抖,这才发现窗边竟还站了个冷书离,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给她找件衣裳遮一下。”舒少姨娘道,一边望着三奶奶,语气里全是挖苦之能事,“你还有脸叫!你干出这样的丑事,你竟然还睡得着!”
三奶奶总算是清醒过来,一旁有婆妇拿了一件衣裳来,叫她一手打开了,顺势扯过床边的一张簿被,将自己整个卷住了。一边浑身已经打起抖起来,哆哆嗦嗦着问,“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